他……他是什麼意思?
「你是……什麼意思?」她顫著聲細問。
「意思就是,我要你的人,你的心……」語末競,他低頭用力吻住她的唇。
「啊……」秋子若驚駭的低呼聲,在瞬間被他吞沒。他的舌靈巧地探入她微張的唇間,勾挑著她生澀羞怯的丁香。
灼熱在他的身中燜燒著,想要撫觸她的欲念催促著他伸手摟住她的腰,將她提起貼住自己。
秋子若因他的狂熱而顫抖,只覺頭暈昏沉,渾身發熱,不自主地伸手抓緊他的衣服,毫無抵抗地任由他在自己的唇中翻攪,勾引起劇烈的戰栗。
直到她覺得自己幾乎窒息,他才輕輕地離開她的唇,深濃仍在他的眼底躍動,他的氣息吐在她的鼻唇間,與她急喘的呼吸相混。
伙子若嫣紅著臉,羞怯地望著他,輕喃問︰「為……為什麼?」
「為什麼吻你?」他勾唇微笑,眼神專注的凝視她。
她微微頷首,期待听他的回答,更擔心听到的會是失望。
「我說過,我要你的人、你的心,因為我喜歡你。」他低嗄地在她耳畔輕語。
如風般的語句傳人她的心坎,再也無力制止早巳失陷的芳心向他傾靠。
她的愛情,仿如潮浪一股腦地向他涌去,再也回不了頭。
自從那一天,司徒悅文宣示自己是他的人後,他的溫柔熱情,細心體貼總讓她有種被捧在手心呵護、疼借的感覺。而享受著他絕絡柔情的日子,讓她如在夢中,時而甜蜜、時而恐懼。
兩人身分上的雲泥之別,觸動了她心底最深的自卑。
那份恐懼像藤蔓攀入她體內,緊揪她的心,幾乎讓她喘不過氣。
她不再隱藏繪畫才能,任由他將自己的畫作引薦出去,只期望能讓他因自己而覺得榮耀,希望能真正的配得上他。
也許是她的性別,讓她在畫壇引起一股不算小的波濤,更使她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只是她隱身在芙居,外界的風雨影響不到她。另外,司徒悅文也保護著她,不讓他人打擾她。
秋子若走進父親的房間,看見照顧他的僕人阿端,端著藥盅由內室出來。
「秋姑娘,你來了啊!」阿端一見著她就是熱烈的招呼。
打從她和司徒悅文的事傳開後,所有僕人侍女,就當她是未來三少女乃女乃似的熱情待她,讓秋子若在靦腆中又有些喜悅。
「我爹好一點了嗎?」她每日都會來,但只在他睡著時,才會進內室探望,其余時間她僅是詢問他的近況。
「好很多了,秋老爺的神智清醒不少,費大夫的醫術,秋姑娘大可放心。」阿端笑道。
「麻煩你了。」
「秋姑娘不要這麼說,三公子特別囑咐我們要好好照顧秋老爺,我們只是做自己應該做的事。」阿端黝黑的臉上掛著憨厚的笑容。
想起司徒悅文,她的心泛起一絲甜意,兩頰也不自禁地飛紅。
「我爹他……醒著嗎?」
「醒著,秋姑娘,你要去見見他嗎?」
秋子若猶豫地朝內室看一眼,問道︰「他的情緒還穩定嗎?」
「很好啊!秋老爺神智清醒時很和善的。」阿端笑道。
是啊!他對別人都和善有禮,只有面對自己時才會翻臉不認人。秋子若苦澀的想著。
「我進去看看他吧!」即使知道父親不會好言相對,她還是想听他說說話。
「好,我陪秋姑娘進去……」
「不用了,我自己進去就行了,你去忙吧。」
「是。」阿端退了出去,讓他們父女獨處。
阿端走後,伙子若深吸口氣,走進內室,只見父親坐在窗邊的軟榻上,合著眼似在小憩。
「爹……」
秋子若的輕喚,讓秋祥張開眼,原本安詳的面容在見著她時,一轉而冷淡。
「爹,你覺得身子如何?有沒有比較舒服?」她走近父親,不為父親的冷淡而退怯,反而輕柔地問。
「哼!我是不知你怎麼攀上這家的公子,但是如果你敢辱了我們秋家的名聲,我絕不會原諒你。」
「你放心,我不會做出有辱門風的事。」雖然是冷言冷語,秋子若卻為父親不再對她視若無睹而高興。
「爹,你知道嗎?最近三公子將我的畫放在聚雅齋,引起不少的注意呢。」她希望父親能以她為榮,分享她的喜悅。
「畫?你的畫?」秋祥皺起眉瞪視她。
「是啊!我用爹教我的畫法,畫了不少作品……」她輕柔地說,眼中進放著光采。
秋祥一想到她的畫,原本尚稱平靜的心,頓時冒起怒火!
當初敦她畫畫時,他就感受到她潛藏的才能,那是他一輩子都無法擁有的天賜才華。
時日一久,在身為畫師的自尊下,他由起的驚喜,漸漸涌起一股不甘心的嫉妒之情,一種恐懼她才華的妒意,整日焚燒苦他的心。
身為父親,他該為她感到驕傲,然而身為畫師,他只覺苦澀。
這兩股情感在他的心里糾纏著,若是沒有發生以後的那些慘事,也許他會將那股妒意深深藏起,只當她是女兒……
「你毀了我的一切,卻還有臉用我教你的東西,對我炫耀?!」他氣怒嫉恨自己追求一輩子都求不來的名聲,卻教她輕易地取得了。
秋子若一怔,不解父親的怒氣何來。
「爹,我畫畫……惹你不高興嗎?」她咬著下唇,不安地問。
「我為什麼要高興?你害死你娘和弟弟,有什麼資格被大家稱贊?」秋徉怒斥道。
「我只是想讓你以我為榮……」父親的恨意,讓她的眼眶浮起一層薄霧,她絞著自己的手,忍著胸口的痛楚輕道。
「以你為榮?我會對一個將我妻子、兒子害死的人為榮?你以為在畫壇上成名我就會原諒你?秋子若,你未免想的太簡單了!」秋祥冷酷的話語,讓秋子若心中一冷,腳下一個踉艙。
「爹!你就真的這麼恨我嗎?我也為娘、弟弟的事自責,然而如今只剩我們父女倆相依為命,為什麼你就是不肯原諒我?」秋子若再也忍不住流淚慟問。
「原諒你?除非時間倒流,否則不可能!」
他妻兒的命、他的腳殘、她的才能,一切一切都教他無法見著她不憤怒妒恨,雖知不公平,但他必須找個人來怨、來恨,來支撐他活下去。
「爹!」
「秋伯父,你說這話,未免太過冷酷了。」低沉帶怒的聲音插入兩人之間,秋子若一轉頭,淚眼迷蒙的看見司徒悅文的身影,忍不住撲人他的懷中低泣。
司徒悅文緊擁著她顫抖縴弱的身子,對秋祥更加不滿,和煦的眼轉為嚴厲,冷冷地說︰「這幾年來,若不是子若照顧你,你以為你能活到現在?」
「我不稀罕她照顧!」看著司徒悅文保護性的抱著伙子若,秋祥先是皺眉,繼之又是冷笑。「看樣子,三公子似乎對她有意思?」
「她是個好姑娘,我喜歡她也不意外。」
「是嗎?我從奴僕的口中得知,三公子是位極具慧眼的監賞家,你會喜歡她,恐怕也是因為她的才能吧?否則,我才不相信你這種身分家世的富家公子,會看上她這個掃把星!」秋樣不以為然的說。
伙子若聞言身于一顫,父親的話擊中她最脆弱的地方,她心底一直懷疑著司徒悅文喜歡自己的原因,只是不讓自己去想罷了。
她自司徒悅文的懷抱中仰起頭看他,只見他沉著瞼,眼神冷冽地盯著父親,沒有任何辯駁,他的沉默讓她的心倏地往下沉。
半晌,他才開口說︰「她除了才能外,還有其他的優點,我不只是因為她的才能才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