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空山遺夢 第10頁

作者︰何錚

「青蓮,端些吃的來。折騰了一晚上,我們都餓了。還有,燒桶熱水,我同莊主要沐浴。」官若盈過說邊往貴妃椅上一癱,眼神閃也不閃地痴望著正對著她的陸文拓。好個貴族的氣質,英挺不失儒雅,自信而不見狂妄,一身胡服將他襯托得光芒四射。她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擇偶標準︰男者長才,事業有成。古人不也說了?「郎才女貌」嘛!她這會兒是瞎貓撞著了死耗子︰無故有了一個出色的丈夫,又換了張出水芙蓉的面容。

說起這臉,她就來勁了,唐素以胖為美,好在這個身體沒跟上時代潮流,不然她會氣死!她不喜胖,那代表肉多,重,懶,易喘,還容易引起一些疾病;她也不愛瘦,皮包骨似的,營養不良。女人嘛!一張臉自是要出落得比花兒嬌,比水兒純,而身材則應是豐而不肥,縴而不瘦,那才美呢!無巧不巧,「方儀」偏瘦了,但「官若盈」卻是拿捏得正好!哈!勾引的本錢足了,還怕丈夫的心留不住?

陸文拓向連昕堂交待完後備事宜,才一轉身,就見他的小妻子一臉垂涎地望著他傻笑。示意屋內僕人都退下後,他才有些疑惑地走近她,「盈兒,你沒事吧?」

「拓!」她像被什麼突然打到一樣地從椅上一跳起來,神采奕奕地握住他的手,「我們來玩游戲好不好?」

陸文拓遲疑地吞了吞口水,總覺得她今天有些怪怪的。

「拓,你明天忙嗎?」

「從明天起,都不會特別忙。你,想干什麼?」他怎麼覺得毛毛的。

「哦,不忙就好。拓,我們玩錘頭、剪刀、布,好不好?」

「‘錘頭、剪刀、布’?那是什麼?」他被她拖著往床榻走去。

「游戲呀!來嘛來嘛!」她煽情地親吻他的頸項。

陸文拓克制不住地低吟一聲,他有預感這小妖精會勾引他。思及此,他的眸色沉了下來,一股熟悉的熱流在體內漸漸爬升。

餅了不久,青蓮端著一盤膳食下正準備推門而人,听見里面似乎正鬧得歡,一時玩興來了,她放下要扣門的手,側耳偷听起來——

「一、二、三,錘頭、剪刀、布!剪刀!……哈!你輸了!你輸了!」這是夫人的聲音,青蓮想。夫人也真是,這麼晚了不知拉著莊主干什麼呢?

「……盈兒,換親一下好不好?」這、這個委屈的聲音是莊主嗎?!青蓮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或許,閨房之中,人也會變吧!她自我安慰地拍拍胸口,順了順氣。

「不行不行!嘿嘿!你輸了,乖乖听話吧!」青蓮一听,險些岔了氣,夫人怎麼笑得那麼奸詐?她想對莊主干嗎?

「盈兒,那有悖常理……啊!不要!」莊主怎麼了?叫得那麼慘?青蓮已準備萬全,隨時準備沖進去救可憐的莊主。

「我不管我不管!快月兌褲子!嘿嘿!最後一件嗎!還不給我乖乖躺下去,我要在上面!噫……你那是什麼表情?認賭服輸你懂不懂?快點!……好啦!下次換我在下面好不好?……」

青蓮听不下去了,她快不省人事了,她為什麼還不昏倒了事?啊!傷風敗俗哪!為什麼會這樣?算了,飯菜也甭送了,走吧!

正當青蓮準備溜人時,屋內的官若盈又抽了個空,叫住她,「青蓮!進來吧!我要吃東西……你先把褲子穿上,咱們吃完飯洗干淨再來喔!乖,不許登我……」

砰!盤碎人倒。不堪刺激的青蓮終于暈了過去。

★★★

自從昨日听張總管說,中書令席恆的家僕奉命從長安送來了香藥糖水,官若盈心里就一直疙疙瘩瘩。席恆還捎來一封信,信中說京師正舉行隆重的浴佛齋會——以水灌佛像,並希望陸文拓能去一趟長安,與他相聚。她心里有很多的疑問,忍了一天,直到現在與陸文拓閑適地共枕一榻,才憋不住了,「拓,中書令是幾品?」

他笑著輕撫她的發,挪了挪身子,使她更舒服地枕在他的胸前,「中書令是‘風閣’的是最高長官,為正二品。」

「什麼‘風閣’,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她思索地皺眉。

「沒印象?我以為你對席恆了如指掌呢!」他不甚介懷地搖了搖頭,「‘風閣’是朝中的實權機構之一,處于決策的地位。原名‘中書省’,武皇時改稱為‘風閣’。」

「這個我知道!」官若盈汗顏地吁了口氣,更往他懷里鑽去,「那席恆的官階豈不是相當高?他與你是好友?為什麼送香糖水?」

「是啊!我十四歲與他結識,同年同月同日的生辰,共同在朝為官六載,是摯交。自兩年前我辭官還鄉,他每年的節慶日都送了東西過來。而昨日,正巧是四月初八浴佛節,送浴佛水不是很正常嗎?盈兒,我怎麼覺得你有時精明聰慧,有時又憨氣可人,像個初人世的嬰孩?」他的聲音低沉舒緩,讓她听得心頭暖暖的。她喜歡這樣和他抱在一起,听他說話,恬美安適得如沐聖光。

「拓,你為何辭官?還想念著廟堂中的尊榮顯貴嗎?」

「當今聖上寬厚愛人,視我為己出,深加信賴。然而其一是由于家父死前遺命,令我辭官回家接任產業,其二是伴君如伴虎,勢劣遭欺,權高被妒,我也厭倦了終日工于心計。人生在世,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權傾一時也將成過眼雲煙。我先忠于國,後孝于父,俯仰坦蕩。何況當今國泰民安,少我一個也沒所謂。說起尊榮顯貴,現在與那時也沒差多少。我曾向陛下承諾,陸家盈利的一半上繳國庫,且永不涉入政事,這也就免去了皇上起了‘養虎為患’的念頭而壓制山莊的發展,我更是能伸展拳腳,干自己喜歡的事業。」他說完,揉了揉小妻子昏昏欲睡的頭,「怎麼?听煩了嗎?」

「才沒有!你的聲音真好听,我好喜歡听你說話!」她急忙反駁,深怕他一個不高興就閉緊了嘴巴。見他只是笑而不語,她沉思了一下,才低低地開口;「拓,為什麼一個浴佛節,席恆刻意前來,而府里卻無人過問呢?我覺得這里每個人都很好,但東南西北卻劃分得清清楚楚。我早就想問了,並不止浴佛節吧?從我醒來,至少是正月十五的元宵節,還有青蓮告訴我的中和節、花朝節、寒食節、水節……青日山莊里都是冷冷清清的。我來到這兒這麼久了,竟然連三弟陸治和弟媳李盈香也不曾照過面,不是很好笑嗎?一家人,屋子這麼華麗,大得有些驚人,在紅牆綠瓦的包圍中,卻一家家、一戶戶隔得那麼生分,連共桌吃個飯也沒有,這是怎麼回事?也是規矩嗎?」

「不,這不是規矩。但陸家有個不成文的習慣,生下一子,就為之建一座別院,生下的若為女子,兩年之內便許下人家,連人帶嫁妝送了出去。以前因為陸家世代將才,所以不留女孩,對男子的要求則非常嚴厲,大家獨門獨院過久了,就少有往來。」

「真是好個重男輕女!現在不為朝官,也承襲習俗嗎?我看不必。生為一家人,那可是天大的緣分,為什麼任之錯過?節日是家人熱鬧團聚的時候,怎麼可以忽視?拓,難到你一點也不遺憾?」她望著他假寐的臉,一手伸進他的發中,溫柔地撫弄。

「不知道。家父在時就是這樣了,以前在長安時過過節,但也不覺有趣。」

「但是,你現在有我。如果你以前不覺得冷,那麼以後我會讓你感到溫暖;如果你以前不覺寂寞,那麼以後我會給你感動加充實,正如你給我的一切,我想讓你擁有和我同樣的慶幸,慶幸我們遇上了彼此……」她的話,消失于他激動的吮吻中。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