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生都不擔心了,他擔心些什麼?
他發動車子打算離開,又突地將車子熄火。
他緊握住方向盤,低頭嘆了口氣,還是等親眼看到黎遠璦提著消夜進公寓,才駕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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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顏君樸一結束看診,就將車停在黎遠璦的住處樓下,一直等到整棟公寓的燈都熄了之後,才踩著夜色回家。
這樣像是偷窺似的舉動,連他都無法解釋自己的行為,今天他試著在診所關門之後馬上回家,可是一顆心就是靜不下來,越想越煩躁,最後當他定下心,他已經來到公寓樓下。
此刻,五層樓的公寓只剩四樓的住戶還亮著燈。
他將車子熄了火,靠在車邊,一邊望著看了好幾天的公寓,一邊將手中的啤酒一飲而盡。
以前他幾乎是煙酒不沾的,身為醫生,他知道抽煙對身體的害處,不喝酒,是怕會影響第二天的看診。
可是這一個禮拜以來,晚上不喝一些酒,根本無法讓他入睡。
而這些失控的行為和情緒,連一向自制、理智的他都快要無法忍受,他受夠了這樣的自己,卻也無法控制如此失序的行為。
低嘆一聲,他緊握著手中的啤酒罐。
站在路燈照不到的暗處,像是要發泄心中不平的情緒,顏君樸用力的將啤酒罐捏扁,隨即又開了新的啤酒,像是要灌醉自己一樣,一口接著一口。
此時,他眼角余光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巷口走了進來。
那個男人不是別人,從他連日來的觀察,那男子九成是黎遠璦的丈夫,在他進公寓沒多久後,她便會出門幫他買消夜,要不然,總是最後才關燈的四摟公寓,在那男子回來不久後就會熄燈。
顏君樸看著他走進公寓,抬起手看表,十一點半,比平常晚了半個鐘頭。
從在診所里和黎遠璦意外相遇的那天到現在,她的先生幾乎沒有一天在十點鐘之前回到家,一點也沒有盡到丈夫和父親的責任,就連她跟他說先生要回家吃飯那天也是一樣。
她為什麼要編那樣的借口騙他?她想要證明些什麼?炫耀她離開他之後,更加的幸福、快樂嗎?可是那根本是一個她所編織出來的假象罷了。
在靜極的深夜里,從公寓里傳來的腳步聲格外清晰,確定那人肯定是黎遠璦,顏君樸從暗處走了出來,往公寓走去。
無法否認的,直到現在,他仍然該死的在意她的一切,不然他也不會忍受自己像是偷窺狂的行為,每天在她家樓下站崗,直到她熄燈就寢。
然而,他的痛苦才真正的開始。熄燈之後,他們在做些什麼?那總是晚歸的可惡男人在房里和黎遠璦做什麼事?
包令人可恨的是,對于自己的情緒,他完全無法擺月兌,他憑什麼吃醋?她已經是別人的老婆!
雖然有這樣的認知.但是這幾天來的觀察,非但沒有讓他死心,反而再次燃起他心中的悸動。
隨著黎遠璦的腳步越來越近,他所有的愛恨越是在心里翻攪沸騰。
喀一聲,樓梯的門開了。
顏君樸看著衣著輕便的黎遠璦走了出來。
「啊,你怎麼會在這里?」轉身要將門帶上的黎遠璦忽然看到他,被他的出現嚇了一大跳。
顏君樸幫她將門關上,是為了怕她在看到他出現後會躲回公寓里。
「如果我說我是在等妳,妳會相信嗎?」
「你覺得呢?」黎遠璦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答反問。
多年不見,他還是和從前一樣,只是溫柔的眼多了一些滄桑和落寞,收起了像陽光一樣的笑容,他有著成熟男子的穩重。
听了她的話,顏君樸無奈的嗤笑一聲,他早知道她會這麼說,不是嗎?
看著她的背影,他朗聲道︰「要去幫妳先生買消夜嗎?」
黎遠璦訝異的轉過頭。他怎麼會知道?
看到她眼中的震驚,他徐緩的說︰「我剛說了,我在等妳。」
「你調查我?」
「不,我說了,我在等妳。」
「你為什麼要等我?」黎遠璦實在不明白他的意圖,當初是他選擇離開她的,不是嗎?
「我只是想看看,妳是不是像那天妳離開診所時所說的那樣幸福。」
像是無謂的自尊在作祟,也像是怕被拆穿,黎遠璦連忙強調,「是的,我很幸福,非常幸福。」
「是嗎?先生每天都忙到三更半夜才回來,一點也不關心妳和你們的孩子,這叫作幸福?」
他的話讓她一陣愕然,他連羅起華常常加班晚回家的事都知道,他到底在她家樓下等了幾天?
「我先生很關心我和光熙,還有,我幸不幸福已經和你沒有任何關系。」
黎遠璦極力和他撇清關系的口氣讓他十分不悅。
他氣她的冷淡,也氣自己的窩囊,她在那麼多年前就背叛他了,為什麼他還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幸福與否?
顏君樸氣沖沖的走向她,一把抓住她縴細的手腕,阻止她想退後的舉動。
「該死的為什麼會和我沒有任何關系?」他臉色陰郁的看著她,發現自己仍為她冷然的美麗和氣質所心折。
兩人的距離一拉近,黎遠璦發現他身上散發著酒精的氣味,他不是從不喝酒的嗎?
「你喝酒了?」黎遠璦擰起眉問。
「妳是在關心我嗎?」他發覺她清亮的眼眸里一閃而逝的擔憂。
「你放開我!」在他熾熱的眼神下,她擔心自己會在不經意間泄漏些什麼,惱羞成怒的開始掙扎。
見他沒有松手的意思,她更加奮力的想要掙月兌他的掌控。
「你快放開我,不然我要叫了。」
「妳用不著叫,這個社區這麼安靜,我們只要再提高一點點音量,就可以讓他們听清楚我們在說些什麼,還是妳要讓妳先生看到,妳這麼晚了還跟以前的情人見面?」
「顏君樸,請你放開我。」黎遠璦放輕了音量,卻不改她的堅持。
「我們需要談一談,等話說完了,我就會讓妳走。七年沒見,難道妳沒有話要告訴我嗎?難道妳不解釋一下妳突然離開的原因嗎?」顏君樸沒有放開她的手腕,在她掙扎的時候,他仍控制著力道,擔心自己傷害了縴細的她。
她突然離開的原因?黎遠璦被他的話搞得一頭霧水,當初不顧她肚里的孩子,狠狠將她拋棄的人明明是他啊!
因為心里疑惑,黎遠璦沒有抗拒地讓他帶著往一部鐵灰色的高級房車走去。
她迷迷糊糊的坐進車子里,這才發現,原來這幾晚一直停在公寓附近的高級房車是顏君樸的,他真的在等她,而且等了不止一天。
見他要發動車子,她連忙阻止他。「不用將車子開走,你要說什麼在這里說就可以了。」
「我要說些什麼?」顏君樸轉頭看著避免和他的視線交集的她,她直視著前方,那柔美的側臉和輪廓和從前的回憶交迭,一切還是那樣的清晰。
是的,他從來就沒有忘記過她。
就是因為忘不了她,所以這七年來他才會生活在愛恨交錯的深淵中,沒有人能夠讓他忘記她。
他也曾經和其他女人交往,然而,不管和她們發生怎樣親密的關系,他的懷抱還是冷的,任何人都無法取代黎遠璦在他心中的地位。
不論他多麼的恨她、不諒解她,還是對她難以忘懷。
時間不斷的累積,就在他心灰意冷,想要對她死心的時候,命運之輪卻又開始轉動
他,終于再次遇見了她。
七年了,他再也沒有另一個七年。
當他再遇見她時,已經到了他忍耐的極限,他想要知道答案,他想要從天堂和地獄之間解月兌,不管是向前或是向後,他再也無法讓心懸在半空中,而決定他生死的答案,就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