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曉得。"他說得意興闌珊。"我以為你會問我一些更有創意的事情。"
"你指的是……"
他走向她。"例如今天早上的女人是怎麼回事?"
他從來沒被這麼問過,也沒有一個女人有權利過問,但是這次,他卻希望她問。
"為什麼?我應該要問嗎?"今天離開會議室時,那心情上的不悅感,此時又爬回心頭,只是她刻意選擇忽視,也不認為自己有問的權利。
眼前,不過是一個來日本七矢就要回來的男人,她頂多能看得到他七天,而那個朱小姐卻是和他共事的伙伴。
一思及此,她忍不住側轉過頭,任長發遮住她半邊臉頰。
暗風生伸手將她的發塞往耳後。"我只是希望你問我。"
他嘆了口氣,她不問,那就自己答吧。
"其實我和朱宛玲只是同事,沒有其他關系,如果有,應該是她暗戀我。"
酒井隆子輕問︰"那你的心意呢?"
他斯文地笑開。"我該另有所屬的,你說呢?"
她低下頭。"我怎麼知道?!"
心里突然泛涌一股甜意,她知道,自己愛上他了!
天!這讓她無法再多待一秒,怕忍不住的笑意,會讓他看穿自己的心。
"我先回房了,晚安。"說著,她便緩緩離去。
"嗯。"
他沒有留她,只是徑自坐到鋼琴前,閉上眼,伸出雙手輕放在琴鍵上,巴哈的意念立即由他指尖下流泄而出。
酒井隆子遠望著他,這個連坐在鋼琴前面都顯得過于出色的男人,原來竟早巳攻陷了她的心?!
餅了許久,一個熟悉的女聲說著——
"你的琴藝真是太好,當醫生太浪費了。"
暗風生睜開眼,轉頭看著她。"不是要去睡了?"
"嗯……有點睡不著。"她坐到他身邊,將手放上琴鍵,一下子就跟上他。
暗風生笑著享受此刻的四手聯彈。
現在的她,換了一襲雪白睡袍,像個睡美人似的。
她該是喜歡自己的吧?傅風生想著,嘴角漾著一抹淺笑。
正當他打量同時,她也含笑地望著他。
半晌後,傅風生站起身,走到一旁欣賞她的演奏。
"為什麼這樣看我?"她問。
他但笑不語,感覺她的琴聲听來似乎有些不同。
"你喜歡我,對吧?!"她沒有停下手,望著他的眼神卻多了一絲柔情。
暗風生推推眼鏡,有些意外地笑說︰"我以為你不打算說破。"
她突地停下手。"被像你這樣的男人愛著是幸福的,而我不想讓幸福溜走。"
"這倒是。"他自己也這麼認為。
她起身緩步走向他,近到幾乎要與他相貼。
"能讓你這樣的女人喜歡,是我的榮幸。"他順勢將手放在她的腰上,細細打量她。
雖然他的心中,此時冒出了"會不會太快"的問號。
她主動攀上他的肩,更加拉近兩人的距離,紅唇與他的只有一寸距離,吐氣若蘭。
"說你愛我。"她輕聲命令。
暗風生為之一愣,不曾听過她有這樣的口氣,怎麼會……不過回頭一想,他認識她也才短短幾天,更何況,女人是多變的,一輩子也不見得能模熟一個女人。
"我愛你。"
她綻放笑容,就像一朵鮮艷的紅色玫瑰。
緩緩地靠近他,她的唇輕輕地觸上他的。
但下一秒,"啪"地一聲,傅風生隨即應聲癱軟在她身上。
透著月光,站在傅風生背後的許龍,正鐵青著一張臉。
她不悅地問︰"你做什麼?"
"大小姐,你不要玩火。"許龍拉過已昏倒的傅風生。"這個男人不像他的長相這麼無害,請你小心他。夏子小姐。"他單膝跪下,抬頭看著跟前的人。
酒井夏子露出一貫的冷艷表情。"不過是一個醫生,值得你這樣大驚小?!賓廠
許龍就著月光打量,這才是夏子小姐該有的表情。
月光能柔和一個清秀佳人,也能冷厲一個冰山美人。
他依言而退,卻看見了站在門外呆愣不已的酒井隆子。
原本要回房的酒井隆子,終究還是貪戀鋼琴前的他,所以去而復返,結果竟然就撞見自己的孿生姐姐酒井夏子在挑逗他?!
"夏子,你別再玩了。"她走向傅風生,確認他只是暫時昏去才放下心。"我已經跟爸爸說過,東西不在他身上。"
"你沒有證據。"酒井夏子冷冷地說著。
"我會盡快找到實法,你則再找他麻煩了。"酒井隆子了解姐姐,她向來心狠手辣,再這麼下去,只怕會做出她意想不到的事。
酒井夏子冷笑著。"找他麻煩?像嗎?"
"你不要利用他對我的好感。"酒井隆子再也忍不住的低吼。
罷剛看到他們兩人那麼貼近時,她幾乎想沖出來分開兩人。
"你不可以利用我和他的感……情。"她又道。
"你們才認識幾天,談得上什麼感情?你說過喜歡他嗎?他提過愛你嗎?"酒井夏子逼近她。"我們兩個既然長一樣,你怎麼知道他喜歡的是酒井隆子,而不是酒井夏子?"
"嗄?"酒井隆子一愕。"你說什麼?"
酒井夏子望了地上的人一眼,搞不好連他自己也分不清楚,那份好感,到底是對清純可人的隆子動心,還是對熱情誘人的夏子動心?
這話讓酒井隆子震驚不已。"你……你離他遠一點,東西我會找給你。"
"東西?"酒井夏子的口氣變得有些不在乎。"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他?"她帶點惡意的表情再度逼近酒井隆子。"你說,如果他知道我的存在,會怎麼樣?"
"你說什麼?"酒井隆子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你不可以犯規。"
長久以來,她們一直分守著父親黑白兩塊事業,從不曾入侵對方的世界,也都平安無事,如今卻……
"我不在乎。"
酒井夏子看了傅風生一眼,給了她一個冷冷的笑容,然後徑自離開。
"怎麼會這樣?"酒井隆子低喃著。
她可從來沒有想過,夏子竟會喜歡上他?!
她月兌上的外套蓋在傅風生的身上。
"這該怎麼辦才好?"
第五章
"沒有問題吧?"酒井隆夫一臉期待的問。
一早突然就被要求于明日動手術,傅風生不禁兩眉緊鎖。病人是動脈導管閉鎖不全的案例,為了怕動脈開放性導管會使靜脈血混人,因此要做心髒整形手術。
對外科醫生而言,這不是一項很難的手術,他猶豫的其實是該不該蹈這趟渾水,畢竟他原本只為了參加會議而來。
他望向一旁沉默的酒井隆子,可在與他的目光接觸時,她卻立刻閃躲開。
又是怎麼回事?傅風生不解。
可是他知道,她的視線其實一直在他身上,還有一股說不出的擔心。她是不是有話該跟我說呢?他想著。
"原本是秀一主刀的,但他會在旁協助你。"酒井隆夫的聲音拉回了傅風生的注意力。
一旁的大澤秀一則是面無表情的點頭。
他當然知道,這臨時換將真正的原因,其實是院長想看看傅風生的實力。
眼見局勢如此,看來是拒絕不了,傅風生心想,那就當作醫學交流吧。"病人已經照過超音波了嗎?"
"嗯。"酒井隆子應著。
"安排心導管檢查了嗎?"傅風生又問。
"本來是有安排,但是……"她看了一下大澤秀一。
"我取消了,因為沒有這個必要。"大澤秀一接下話。"心導管檢查過程有出血的危險,現在超音波的技術那麼好,除非必要,否則不需要多此一舉。"
"但是,萬一有其他的問題就糟了。"傅風生客氣的說著。"雖然醫學是和上帝就生命的競爭,要有一定的冒險精神,但沒有必要冒的險,我們還是盡可能避免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