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井隆子雙眉一緊,天知道她有多委屈,可是有些事她隱約察覺了,但卻不能說啊。
這一定又是"她"吧?!可這次看來,父親似乎未參與其中
"反正不管如何,你听我的,千萬不要住進我家。"她側頭看他一眼,面容肅然。
"理由?"他可天生不愛听別人的命令。
"我……沒有理由,總之,住到我家,你會有危險。"
"危險?"推推眼鏡,傅風生笑了。他的確感覺得出,酒井隆夫是如何想把這女兒推薦給他,"我倒是不介意娶你。"
剎時,一陣煞車聲刺耳響起——
"你在胡說什麼啊?"酒井隆子怒瞪著他。
然而,後面車子的喇叭聲一一隨之而來,逼得她不得不收回殺人目光,趕忙啟動車子。
"你別在我開車的時候說些怪話好不好?!"
"我可沒有胡說,院長似乎很中意我,雖然他的態度有點嚇到我這個初到日本的人,不過我是不討厭啦。而且;如果不是來到這里,根本不知道,自己竟會遇上一個可能會成為我未來另一半的人。"他意有所指的注視她,也思忖著自己說這番話到底是有多少真心。
酒井隆子沉默不語。
"生氣啦?"他問。
"我在擔心你的安全,你卻在那里胡說。"她悶著聲開口。
暗風生伸出手,輕柔地覆上她握在方向盤上的手。"我知道。只是,如果真的擔心我,何不把真相告訴我?我是一個成年人,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這點你要相信我。可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我甚至搞不清楚敵我。"
她沒有看他,但方向盤上的手卻有些微微抖動。
"還有你,我真的懷疑自己認識你,你怎麼可以一下子像個天使,一下子卻又翻臉成為魔鬼?"
"我沒有。"她將車子停人飯店的停車場,轉頭看著他。"你再考慮清楚,能不來就不來,好不好?"那眼里有著請求。
暗風生微笑地看著她,捉弄人的天性頓生。"告訴我真相,所有的真相,或者是,讓我完成今晚沒有偷成的吻?"說罷,他傾身向她。
"嗄?你說什麼?你什麼時候偷吻了……嗄……我?"
"還裝蒜?!我沒吻到,如果不是被你的人給打昏了,哪會任你把我綁到酒井家?如何?"
"不要!"酒井隆子打開車門,徑自下車。
暗風生也慢條斯理的走下車子。
"一起上去吧。"
兩個人進了房間,她等在一旁看他收拾,心里卻是著急不已。"你這個人向來不听勸的是吧?"
暗風生抬頭對她一笑。"很高興短短幾天,你已經這麼了解我。"酒井隆子還來不及回答,房里的電話鈴聲已經響起
"鈴——鈴——"
暗風生拿起話筒。"喂……有訪客?"心里突生不好的預感。"對方的姓名是?"
丙然!"好的,你請她上來吧。"
幣上電話,他馬上拎起行李。"走吧。"
"咦?不是有訪客?"酒井隆子不解。
"是啊,所以才要快跑啊!"
暗風生沒有時間多解釋,拉起她的手就急忙往門外走去,可就在接近電梯時,已傳來一陣他熟悉的高跟鞋聲——
長長的走廊上,一點遮蔽也沒有……來不及了,他靈機一動,將眼前的人抱個滿懷,低頭便吻上她。
酒井隆子被他這舉動一嚇,下意識掙扎起來,然而他溫柔的輕吻,卻令她漸漸緩下掙扎的力道,甚至有點沉溺在這奇妙的感覺里……
她第一次靠男人這麼近,近到足以清楚地聞到他身上傳來的淡淡古龍水味道。
"搞什麼,日本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熱情?!"
急匆匆經過他們身旁的朱宛玲,忍不住酸溜溜地抱怨,腳步未曾停歇的直往心愛的人的房間走去。
側眼瞄到朱宛玲已經走遠,縱使傅風生舍不得放開懷里的人,卻也不得不放。"對不起。"
一句道歉讓酒井隆子突然清醒過來,隨即用力打了他一巴掌。"你到底在做什麼?!"
暗風生一愣,沒想到她的反應竟會如此激烈,推推眼鏡他赧笑道︰"我是活該被打。"
而這狼狽模樣,卻被另一個人全程目睹了——
"你……風生?"段清榮不可置信地盯視著他。
暗風生轉過頭,也同樣瞪大眼。"你怎麼也在日本?"
段清榮晃晃手里的行李。"我是被指派跟著大小姐來的。"兩個大男人立即相視苦笑。
可下一秒,他隨即解釋︰"先不跟你聊了,剛剛大小姐才走過去,一會她發現我不在了肯定會追過來。我先走,麻煩你擋著些。"說罷,他牽起酒井隆子的手便往電梯快速走去。
"那你住哪?"段清榮揚聲一問。
"你不知道比較好。"他可是為了好友的性命著想,一旦朱宛玲知道他幫著瞞她,只怕以後的日子更難過了。
進了電梯,酒井隆子忍不住說︰"想不到世界上有這麼秀麗的男子。"
"你想認識他?"他試探地問,心里卻泛起一股莫名的酸意。電梯門一開,他們走往車子的方向。
酒井隆子搖頭,"我可不想再多惹是非。"
暗風生皺起眉,終于忍不住地扳過隆子的身子。"到底你有什麼秘密?為什麼不告訴我?"
"不關你的事。"說完,她徑自坐進車子里。
暗風生也坐進車,將行李丟往後座,扣上安全帶後,直接上路。"真的不關我的事?明明已經威脅到我的生命,你知道的,不是嗎?"酒井隆子專注地直視前方,沉默不語。
一會兒後,她才開口︰"我會保護你的。"
他訝異的看了她一眼,她要保護他?
他長這麼大,竟然會有需要女人保護的一天?!
然而,在異國的時空中,第一個說要保護他的女人——酒井隆于,自此刻起,已在傅風生的心湖上,投下了一顆石子。
第四章
在酒井家的一夜過得還算平靜,當涼涼的微風吹拂進來,不禁讓傅風生覺得住在日本其實也不錯啊。
"昨晚睡得還好吧?"酒井隆夫問著。
暗風生微笑點點頭,可見著一旁的酒井隆子臉色不佳,他心想,也許她的煩惱也不下于他吧。
"院長,早。"
這時,一個留著平頭的男子打著招呼,並且替大家一一把早餐送上來。
暗風生打量眼前的男子,他穿著白襯衫、黑色長褲,配上一臉的嚴肅表情,令人有種不寒而栗之感。
"傅醫生,為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許龍,我們酒井家的管家,以後就由他負責接送你,有任何事情也可以請教他。"
許龍有禮的鞠躬。"請多指教。"
"可是,管家應該有很多事情要忙,怎麼好意思要許龍兄一天到晚陪著我四處去……""沒關系,一切都安頓好了。"
人家既然都這麼說了,傅風生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那就這麼說定了。好了,我們準備去醫院吧。"酒井隆夫拍拍傅風生的肩。"我很期待今天這場演講哦。"
眾人相視而笑,隨後即坐上車子,往醫院的方向而去。
抵達會議現場不多久,傅風主便被安排上台,仍是一派輕松自若。
"各位早,我是來自台灣民權醫院胸腔科的傅風生。今天我要向大家發表的,是胸腔科的一個案例,一個出生才三十二天的嬰兒,心髒竟然沒有主動脈弓,經診斷是典型的心隔缺陷VSD……"
此時,大門悄悄被推開,朱宛玲和段清榮走了進來。
"你看,是傅醫生,太好了。"朱宛玲開心的低聲說著。
"我們先找位子坐吧。"段清榮環顧四周,全場幾近爆滿,他只好領著朱宛玲往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