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渥夫,他以為他又能瞞住這個事實多久?
並非泰德有意想掃兒子的興,只是這會兒,廚房里不斷傳出的天鵝鬼叫聲分了他的神。
「歡迎到來,白小姐。」
泰德握了握自隻冰冷的小手,繼之拍了拍兒子的肩頭。
「去吧!兒子,帶你女朋友到街角那間新開的披薩店吃東西,今天咱們廚房里怕是煮不出什麼好東西了。」他瞄了眼廚房急急移身而去,「我得快點兒過去,省得讓那只憤怒的天鵝將自己送進了微波爐里。」
泰德進廚房後,渥夫牽起白隻的手,逃難似地離開了他那猶如災難現場的家里。
出院子前,白隻在水池畔再度見著了那對正在追逐中的貓頭鷹和大田鼠。
「渥夫,等一下!」她掙了掙,「要不要幫你爸爸先捉住它們?」
「別理他們!」他扯著冷嗓拉著她踱出了大門,「他們已經互相拼斗廝殺了多年,不會因為一次的疏失就喪命的。」
「可渥夫,」她咬咬唇再度回頭看了眼那幢林木蔭天的大宅邸。「我還沒見到你媽媽及你的爺爺女乃女乃,就這麼離開會不會不禮貌?」
「不禮貌的人是他們不是你,別胡思亂想。」他伸手揉了揉她發頂,親昵地將她攬在身邊,並幫她接過手上的禮盒,「什麼東西?」
「有‘御用葡萄酒’之稱的巴洛羅紅葡萄酒。」白隻笑吟吟偎在渥夫身側,發現他的身子突然僵了一下。「那可是我爸爸公司獨家代理的唷!若沒有一點兒門道是買不到的。」
「隻,你知道我不踫酒的。’他下意識將那會害他出事的罪魁禍首移遠了點。
「知道,知道得很清楚。」她嬌笑著依偎在他懷里,「知道我們雅德斯歷屆以來最優秀的學生會會長是個模範寶寶,不喝酒、不抽煙、不踫任何會讓他沉溺不起的東西。」
「這句話有錯誤。」他平靜地打斷了她。
「哪邊有錯?」她不明白,微側的可愛臉龐上是疑惑的笑容。
「關于不踫會令人沉溺不起的東西這種說法有錯……」他低頭偷香了她一下,「你是我的例外,不是嗎?」
她紅了臉啐了聲的捶了他一下。「別借機轉移話題及偷襲,別打斷我的正題,」她柔笑著睇他,「酒是給伯父的,至于你,不嗜酒雖是好事,但將來你若進了社會,薄酌小欽還是必須,至少,」她輕哼了聲,「如果你為了應酬被硬拉到酒店里,有點酒量就不會因為一杯酒而失了身。」
「你許我上酒店?」他逗著她,「還許我因酒而失身?」
「我相信你,你清楚自己該做什麼以及能做什麼的,你既聰明又理智,當然,除了那次可笑的決斗之外。」說到這兒她綻出了甜甜而有信心的柔笑。「也就是這樣我才會這麼地這麼地愛著你呀!」
聞言,他動情地將她摟進懷里,在她的認知里,渥夫•道格拉斯完美無缺且無所不能。
能被自己心愛的女子如此崇拜雖不是壞事。可渥夫的心里突然涼了起來,如果她知道他是個人獸族的男子,知道他踫了酒會變身,還知道他那些會變身的稀奇古怪親人之後,她還會這麼地這麼地愛著他嗎?
還會願意和他攜手一生一世嗎?
這樣的恐懼將他原來生起想將一切跟她坦白交心的念頭全部摧毀。
他不能說,真的不能說,他無法承受可能會失去她的任何風險。
他不能失去她的,真的,在他曾經擁有過她的愛之後!
第六章
三年之後
天公不作美的下起了霏霏細雨,但這會兒別說是下雨,怕是連下冰雹也澆不熄球場內外眾人所織羅出的那股狂噪而郁熱的情緒吧。
相較起場邊毫不間歇的搖旗吶喊及敲打鬼吼近似于瘋狂的聲浪,場中心那一個個融著汗水與雨水淋灕交纏在身上的男人們反而顯得平靜。
平靜,只是種表面,只是種假象,只是種偽裝。
他們眼底,個個綻著誓在必得的強烈渴望。
勝利,是他們目前心中惟一記掛甚至願意用命來換取的東西。
原是雪白這會兒卻染上泥漬的足球急飛而來,依球勢孤度及勁道這都該是一記漂亮的傳球,可沒有人想到這麼完美的一球竟在中途被人硬生生截走。
只一眨眼的時間,球,易了主。
搶下球的是個貌似太陽神般的金發男子,他動作矯健得簡直可以媲美猛獸。
眾目環伺下他用著快到幾乎不屬于人類的速度將身子躍向半空,身體向後拗、臀部向前、頭部後傾,就這麼硬生生地用胸膛截走了那帶著剛猛勁道的一球,然後將球傳給自己隊友。
這一球搶得漂亮、搶得可怕,也搶出了場邊觀眾鼓噪再起的喧動。
球易主後,金發男子及隊友以合作無間的方式不曾再讓球有更換主人的機會,片刻後在隊友傳送中,球再度回到金發男子腳下,男人竄身在對方球門附近,毫不掩飾地擺出了準備叩關直闖對方禁區的模樣。
不同于環伺四周敵手的繃緊臉色,金發男子嘴角上竟還淺淺掛著從容的笑意,他的狠勁只有在眸底可約略覷見。
球一來到他腳下後,對方就已急急簇來四名彪形大漢圍在他身邊,這樣大陣仗的夾擊在足球場上並不常見,可這會兒,球到了他腳下就代表著閻王犯邊,那下場就代表著——隨時致命的意思。
可即使是在來自于四名壯漢的前後左右包夾搶攻之下,金發男子卻始終未曾流露半點懼色,他以完美無暇的流暢動作隨心所欲控制著腳下的球,那球像是與他的腳起了吸力一般,始終不棄不離。
下一瞬,一個假抽球的動作騙開了四方的守御,僅僅一個空檔,一個不可能成功的角度,他來了個足以抽盡全場呼吸的凌空抽射,在此起彼落的訝嘆聲中球由他腳下飛出,在對方守門員飛撲不及的疾速中飆揚。
球,漂亮進了網。
人,安靜三秒鐘。
勝負,已然定局。
接下來,是鼓噪雷動得幾乎要震破耳膜的高分貝叫喊。
「嘯狼!嘯狼!長嘯之狼!」
「神腳!神腳!神來之腳!」
隨著觀眾呼喊,金發男子被隊友們高高舉起拋在肩上繞場一周。
嘯狼——渥夫•道格拉斯,羅馬新近崛起的「足球王子’再度在足球場上做了一場完美的演出。
梳洗更衣後握夫剛步出球員休息室就被蜂擁而上的記者、鎂光燈及熱情的球迷們給團團圍困住了。
他看著那邊擠邊興奮吶喊,發出思春般尖叫的少女們,強忍下皺眉的沖動。
踢足球是男人的事情,可怪的是,這些整天纏著足球員不放的球迷們幾乎都是女生,他實在是不明白光看個球賽便能喜歡上對方的詭異心態。
像隻,別說到現場看他踢球了,她連電視上的足賽轉播都少有時間看。
多年的禮教修養讓渥夫捺著性子回答了記者們的問題,他臉上始終維持著完美可親的笑容。
這是他擔任學生會會長及乖寶寶多年修養出來的功夫,他臉上有笑,眸底沉郁著冷淡,但那些光會盲目崇拜英雄的人是永遠看不見的。
回答完記者問題轉向球迷時,渥夫就明顯謹慎多了。
因為所謂的「迷」,似乎體內都流竄著可以為偶像而瘋狂的血液因子。
有一回,他只是禮貌性地對個女球迷微笑且收下了她自制繡有「渥夫」兩字的心型抱枕,到了晚上他竟在下榻飯店的床上見著了令人吃驚的另一份禮。
那個送了他愛心抱枕的女球迷全身月兌得精光,僅在胸前前扎了個紫色蝴蝶結緞帶,等著他來解開結收下這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