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樣子活像剛剛生吞了一枚雞蛋似的。
「我就說你根本不知道我要干麼嘛!」她心虛的笑著,「我是要……是要……」
真要命,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來她出宮是要干麼。
「對了,我是要去滄浪苑找爽月皇兄,順便看看我的花。」
宇文執假裝疑惑道︰「奇怪,怎麼我記得皇太子跟邵院使好像到疫區去了。」
對喔,她都忘記爽月皇兄和邵譯嘉昨天就出城了!
「我是要考考你有沒有在注意听我說話。」她裝出一副很滿意的樣子,「很好很好,你很認真。」
他笑著搖頭,「你明明不會說謊,為什麼要硬撐呢?你知不知道你的表情很心虛?」
她嘟著嘴,「好嘛!算你行,很厲害,給你鼓鼓掌!」
棘茉陽沒什麼誠意的拍了幾下手,「行了吧。」
比算命先生還準,干脆去擺攤算了。
「剛剛說好不是這樣的。」拍幾下手就想混過呀,沒那麼容易。
「那你想怎麼樣!」她手往腰上一擦,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先說好,本公主可不讓你當奴才使喚。」
「原來你原本打算勝了以後拿我當奴才使喚。」
「是又怎麼樣!」她哼道︰「我可以,你不可以!」
「你奴才那麼多了,還要我當你的奴才,不覺得太貪心嗎?」
「不一樣呀!她們都沒有你……沒有你傻,這麼會逗我開心。」怪了,她原本是要說什麼呢?
她是覺得他怎麼樣?為什麼說到一半,就覺得自己說不出口?
「我什麼時候逗過你開心了?」宇文執故作納悶,心里卻有一絲欣喜。「我以為我只會把你氣得發昏。」
「你以為你現在沒這本事了嗎?」棘茉陽皺皺鼻子,像只可愛的小花貓。「只是我莫名其妙的身體變強壯,不昏了。」
她想到自己曾經異想天開的說一吵不過他,就要假裝昏倒,把他給嚇得屁滾尿流,她就覺得好笑。
可惜上次她被樹枝從馬背上弄掉下來時,是真的昏倒,沒機會目睹他嚇得驚惶失措,大喊臣罪該萬死的狼狽模樣。
「是嗎?難怪我看你精神越來越好,說話嗓門也大了。」
「贏了一次說話就這麼刻薄呀!對,我是大嗓門、長舌婦,總之就是很有精神說三道四就對了。」
「你還是很會曲解別人的話,我幾時說過你是長舌婦了?」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呀!
「我本來想請你去喝甜水的,現在倒好,惹了一堆口水。」
「我別的本事沒有,就是會冤枉你。誰要你請我喝甜水了,難道我沒金子嗎?」
其實她是故意要跟他吵一吵,昏給他看取樂,以後還可以三不五時把他的傻樣拿出來取笑,嘻嘻。
「你是有金子,可是人家不會要的。」
「胡說八道!有什麼道理不要我的金子?難道我的錢臭,你的錢香?」棘茉陽本來是假生氣,後來居然真火大了。
「你從來沒在街上吃過東西吧?」
「是又怎麼樣?那跟金子是香是臭有什麼關系?」
「我幾時說過你的錢臭,我只是說人家不會要,你真是胡攪蠻纏。」
「你就是那個意思,如果我的錢不臭,人家干麼不要?」
說她胡攪蠻纏,到底是誰比較有理說不清呀!
宇文執搖搖頭,「跟你說得我嘴都干了。好,你請我喝一碗甜水,剛剛的賭注就取消。
「你要是請不了我,就再加一個條件。」
今天一定是他的走運日,注定連贏兩次!再走運一點,說不定連她的心都能騙到。
真不明白,他對她的轉變,難道她一點都沒有察覺嗎?
他可是敏感的察覺到她待他已經變了呢。
「成交!」棘茉陽往他的手一拍,順勢一拉,「快!喝甜水去。」
她一跑,噢的一聲往前撲倒,膝蓋擦得好痛。
「沒事吧?你怎麼老是跌倒?」
「臭石頭!」她坐起來看著絆倒她的元凶,「痛死我了!宇文執,你很不伶俐耶!為什麼不在我要跌倒的時候拉我一把?」
「我來不及。」她跌得那麼快,毫無預兆,他哪有辦法及時挽救。
「來不及?你不是很會算嗎?東算西算,就是算不出來我有大難!」她扶著他站了起來,痛的喊了一聲,「倒楣,扭到腳了。」
這算什麼大難?她要是好好走,不要蹦蹦跳跳的,也一定來得及避開石頭。
「痛嗎?能走路嗎?」
「當然痛啦!勉強可以走,不然你背我呀。」她扶著他一跛一跛的走了幾步,痛得額上冒汗。
「我不背你就喝不到甜水了。」宇文執轉過身去,「只好充當腳夫了。」
「我不請你喝甜水你就不背我啦?我腳斷了你也不背嗎?」棘茉陽拍了他的背一下,因為疼得厲害還是乖乖的爬了上去。
他背起她,邊走邊說道︰「要是斷了,我就趕緊叫牛車來載你回宮給御醫治。」
「干麼叫牛車,我長得像母牛嗎?」
她感覺到他溫熱的體溫,趴在他寬闊的背上,心里卜通、卜通的亂跳著,小臉悄悄的紅了。
「你屬牛不是嗎?」
棘茉陽嗔道︰「你什麼都知道。」
那知不知道她現在心跳得好快、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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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喝。」
棘茉陽滿足的用袖子擦了擦嘴,「又香又甜,真不錯。」
宇文執也喝完了,放下碗道︰「值得走這麼遠來吧!」
「當然值得啦!又不用我走。」
她是不好意思他背著她走那麼遠,所以才會頻頻問到了沒、到了沒。
又不是因為自己懶,不想走。
他一笑,「那我真是吃虧大了。」
棘茉陽托著下巴看他,眨了眨眼楮,他笑起來很好看,感覺很溫暖,真不明白為什麼以前他老板著臉。
「宇文執,我問你,干麼你在宮里端著一張臉,老不理人,出宮就會笑,還會跟我說笑?」
「在宮里我是宇文大人,在宮外我是宇文執。」
棘茉陽搖頭,「沒那麼簡單。你知不知道你板著臉很討人厭,而且每次一看到我臉就更臭,到底是為什麼?」
「上次不是說過了?為了讓你記住我。」
對,上次在溪邊他是說過,但她不信,這次一樣不信。
「干麼要我記住你?莫名其妙一點道理都沒有。」
「不知道,你說呢?」他盯著她看,很多事情說出來就失去意義了。
他喜歡她,可是他要她慢慢的察覺到他的心意,讓她自然的接受他。
如果從他嘴巴說出來,或許會給她帶來受與不受的壓力。
他居然會愛她,愛到連壓力都不願給她。
「我說呢,你就是記恨我把你當雪人,愛嘔我。」她嘻嘻一笑,想到他們的初遇,「喂,今年冬天咱們再來扔雪球好不好?」
她興致勃勃的,「我組一支隊伍,你組一支隊伍,一定很有趣。」
他喜歡看她笑語盈盈。
「好,你要是輸了,我也要把你做成雪人。」
「我才不會輸呢!」她笑著說︰「差點忘了這件事,老板,幫我們算帳。」
說得太高興,差點忘了來喝甜水是有目的的,也忘了昏倒這回事了。
「來啦,一碗一枚銅錢,兩碗是兩枚銅錢。」老板伸出手來,「謝謝呀,再來喔。」
「好,你的甜水很好喝。」棘茉陽開開心心的掏出她的金元寶,放到了老板手上。
老板定眼一看,還以為自己看錯了,連忙揉揉眼楮,「這、這是金子呀。」
「是呀,有什麼不對?」是金子呀,很奇怪嗎?
宇文執撇過頭去偷笑,棘茉陽瞧見了,「笑什麼啦。老板,有什麼問題嗎?」
「這位公子,我這是小本生意,你給我這金子我實在收不下來呀!你沒有銅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