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舍不得唐婧
《冰魄女圭女圭》完成後,婧有些失魂落魄。
那麼長的一段時間與這四個女女圭女圭朝夕相處,糾纏著她們的心情與愛戀,自然是生了感情的,臨到告別︰心里有許多不舍。
如果可以,婧還想走入故事里與她們同喜同悲,共苦共榮呢!
作者當到這樣的程度,還真只能用個痴字做結了!
自小,婧的志願便是當個俠女行腳天涯,不蓋你,到現在這念頭還活存著的,只可惜,生不逢時,若婧當真練就了一身武林絕學,穿著俠客風衣行在台北街頭,相信屆時被引來的絕不是一堆贊嘆聲,而是,警務人員和新聞媒體。
《冰魄女圭女圭》一直到第三章時,女主角的個性都還沒有明顯的描寫,不為啥,只因連婧也還不知道朱昭灕該是怎樣的性格,角色性格重復是常有的事,但至少,我不希望在同個系列里出現了太相像的兩個女角,是以,在前三個女圭女圭都有著過于鮮明性格的陰影下,朱昭灕的塑造給了婧難題。
她不能有牧琉陽的陰柔,不能有甘薔絲的直率,不能有華依姣的淡漠,換言之,她是注定了可能會比前三者來得微見失色,卻幸好,她有了過人美貌可以稍稍彌補角色性格微嫌不夠突出的缺憾。
除了這,《冰魄女圭女圭》另有個困難點,就是華延壽。
是的,死人對頭——華延壽,原先寫這男人時,他該是與牧金鑠、甘游方同等級叔伯類的配角人物罷了,可婧一路寫下,卻對這天生有著悲劇性格、悲劇結局的男子起了憐憫與喜愛。
喜愛歸喜愛,一女不配二夫,朱昭灕命定了是該給辛步愁的,那麼,華延壽該怎麼辦呢?
賣個關子,您自個兒乖乖看下去吧!
系列書有個好處,前本書的配角可能就會是下本書的主角了,減少了大量角色在塑造時的辛苦,可較困難的是在鋪陳及設計橋段時的謹慎,凡會影響到下本書未來發展關鍵情節的環節時,最好避開,以免下本書不打算要這麼做時,劇情卻已然無法更改了。
「死財門系列」可叫「女圭女圭列傳」,也可叫「糖葫蘆傳奇」。
糖葫蘆?
為什麼?
細心點的讀者不難發現四本書的楔子里都有糖葫蘆,四根糖葫蘆,四個娃兒。
先是為了糖葫蘆被誘至墓里的悲情女圭女圭牧琉陽,再是啃著糖葫蘆捉弄制棺師傅的可愛女圭女圭甘薔絲,之後是將糖葫蘆插在竹林里想騙小動物試針的寂寞女圭女圭華依姣,到了《冰魄女圭女圭》,依舊有糖葫蘆,可因婧沒打算寫朱昭灕的童年,是以吃糖葫蘆的人變成了朱佑壬,一個用計騙來糖葫蘆的六歲男童。
環環相扣,彼此有著對方的影子,希望親愛的讀者寶寶們能藉此領會出婧的用心。
可若下回再寫系列套書,婧恐怕暫時不會再用相同方式了,因為,真的滿累的。
天氣冷得很,有天趁著沒下雨,婧到了大廈頂樓曬棉被。
請別訝異,是的,作家也是要曬棉被,也是要做家事,也是要過日子的,只不遇,比旁人多了點夢幻的想象力罷了。
是呀,那天婧在頂樓看見了藍藍的遠天,亮亮的山影,還有,還有一層層綿糖似的雲朵,有瞬間真的好想好想有對乘著風的翅膀,御風而去……
寫完了糖葫蘆傳奇,也許下回該試的是綿花糖傳奇了。
此外,藉此端說明一下,婧喜歡在小說里穿鑿附會上些許歷史的影子,若寫了年代或歷史人物事跡者均有案可考,但因坊間此類野史外傳極多,說法亦不盡相同,如果讀者寶寶在看書時發現了與您所知之史實略有出入時,還請多多包涵。
在這兒要謝謝編編們,她們細心地審閱著故事里幾則相關的史料,為的就是能給所有讀者們一個個最完善、最正確的歷史典故。
不過,在下套故事里,婧已決定要盡量少牽連到歷史了,換種角度與方式,也許,能帶給您不同的閱讀感受。
在這里要和四個可愛的女圭女圭道別了,如果親愛的你想告訴婧你最喜歡的是哪個女圭女圭的故事,請不吝來信與婧分享唷!
祝大家新年快樂!
楔子
明憲宗成化三年
春日的燕京城。
大明首邑,人來人往,眾商雲集,大街道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攤販,一聲接著一聲吆喝著生意。
「我說這位小爺兒。」
一個額頭生了顆大黑痣的老頭兒,望著蹲伏在他攤前足足玩了約莫半個時辰的男童,再也奈不住性子了。
「你瞧得也夠久啦,我老魯的雞仔、兔仔都快讓你給玩死了,你到底買是不買?不買,行行好讓個路,別阻著我招攬生意,今兒個過了一晌午,老頭兒連坨雞屎都還沒能買得出去。」
「怎麼,老爺爺您也賣雞屎的嗎?」
男童壓根沒在意對方嫌惡的臉色,淨是笑嘻嘻回了句。
六歲男童一身尊貴服飾,看得出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少爺,這也是老魯會肯讓他在攤邊盤桓的緣故,但男童杵得太久卻沒有掏錢動作,才使得這個勢利的老頭兒按捺不住。
男童身邊沒跟著半個大人,臉上淨是泥漬條斑,只那對盈著笑的黑瞳可以容人覷個分明。
沒得說,小家伙許是蹺家出來的,若真如此,那肯定是榨不出油水的。
「去!去!去!」
老魯惱了火,動手驅趕男童。
「我就算賣雞屎也好過被你玩死家當。」
「老爺爺莫惱!生意差不打緊,我來幫您……」男童嘻嘻笑,左右開弓各捏了只雞仔,「這樣吧!讓我來幫你擠出些雞屎賣!」
兩只雞仔被男童捏得臉紅脖子粗,用力拍打著翅膀嘎叫掙扎,沒半晌,還真被嚇出了一長串穢物。
「快放手,快放手,這是打哪來的潑孩兒,玩死了我的雞,你可賠不起,」老魯伸長手惡狠狠想奪下他手上的苦命雞仔。
「賠不起?!」男童哼了哼,閃躲中依舊嘻笑的眸里亮起挑釁,不但不還,還兩腳開弓,右邊踢翻了老魯的貓籠,左邊踹開了兔籠。
一時間幼貓、小兔仔四處蹦跳竄逃。
「老天爺呀!」
老魯抱頭哀嚎,路人來來往往卻只是瞧熱鬧,許是這老頭兒向來人緣不好,竟也沒人想動手幫他,老魯一邊怕路人踩死家當,另一邊又得手忙腳亂捉貓擒兔,一時之間雙手忙得不可開交。
「不錯嘛!老爺爺年紀雖不小,手腳卻還挺利落的嘛!」男童扔下雞仔,雙掌霍霍便要去打開那裝了赤月復鬃鼠的鐵籠。
「住手!小祖宗!你……你……快住手!」又急又怒,老魯結結巴巴連話都說不全了。
這鬃鼠生性狡猾動作又迅捷,難捉得很,若真能溜了,想捉可難。
急歸急,男童離他太遠,壓根不及阻止對方動作。
「小祖宗?」男童冷笑,「你我非親非故,少來攀親帶戚認祖宗!要我住手?」他嘿嘿笑,「我朱佑壬是你指使得了的嗎?你叫我住手便住手,那不顯得小爺沒主見?」
他的手正當要使壞時卻突然讓身後一雙柔荑給按止住了,伴隨著蔥玉般縴手,是個好听至及的女孩兒嗓音——
「壬兒,別為難老人家了。」
「小堂姑!」
朱佑壬轉過身,笑嘻嘻看著眼前貌似天仙,韻如菟絲,聲如春鸝的十六歲豆蔻少女。
少女蹲身用手絹兒細細將他臉上污泥拭淨。
「是你央著小堂姑帶你出來的,」她無可奈何嘆口長氣,「一出來就鑽得沒了影,弄成這副德行,待會兒讓小堂姑回去怎生向你娘交代?」
「交代不過去,索性,就不回去了嘛!」他笑得一臉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