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她恨自己竟然愛上他!
「太子稀奇嗎?」他涼涼的反問,「那滿街都有,一個對你好的男人比較重要吧!」
「你這是什麼屁話,」她口不擇言,「用藥叫我听話叫對我好?」
「當然!」他眠著她,「告訴我,待會兒你要如何享受這段激情?」
「我寧願毫無知覺、寧願昏死、寧願見不到你的臉……」感覺渾身發熱的她哭叫著。
「這要求不難,別擔心,即使你毫無知覺,我也能樂在其中,」他聳肩,「應你所求,悉听尊便!」
听見熟悉的字眼後,皇甫憂頸後又是一陣熟悉的疼痛,接著軟軟地倒入仇恩懷中,再無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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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燙燙、黏乎乎的東西在皇甫憂臉上游走。
這有點兒像前些日子的老黃牛,或……昨夜的恐懼襲上猶自昏沉的腦袋,皇甫憂尖叫出聲,是仇恩?!
她的尖叫聲引來一聲嘹哼的貓叫,她猛然坐起,嚇走了伏在她身上的小肚皮。
不是老黃牛,不是仇恩,是小肚皮,她的小貓咪!
她松口氣,原來,她只是在做夢!
「對不起、對不起!」她欲起身下床拾起地上的小貓,下一刻又拔出另一聲尖叫。
僅著兜衣及褻褲的她才起身,冷冽晨風讓她清醒過來,驚覺自己的半果,她急急跳回床上,用被褥包著身子。
因著被褥扯動,她看見了被單下一攤血紅,面色頓化死白,回想起及竽時,宮里專司教授條規及禁忌的老宮娥的警語。
「第一次都會有點兒疼。」老宮娥一臉認真,「而且會流血,這可是咱們女人家最最要緊的貞潔證明。」
皇甫憂抱膝坐在床上,垂首哀哀泣著,她已經不是個清白的女人了,已經不可能嫁給任何太子當皇後,還有,對于昨夜,她竟然毫無印象,仇恩如了她的願,讓她毫無知覺地度過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夜。
淒淒切切,她無法確定三樁憾事里,她最恨的是哪樁?
「公主!鮑主!」
急忙奔進門的是別宮里專司服侍她的丫環語荷,年僅十八的語荷是個韌性極佳、懂得逆來順受的丫頭,銀拓國公主要到別宮前,消息已傳來,說公主驕蠻任性,極難伺候,又是太子的未婚妻、大伙兒未來的主母,是以別官大總管挑了又挑、揀了又揀,才挑上語荷這手腳利落又听話的丫環。
「怎麼回事?您一直在尖叫……」語荷試圖伸手踫觸皇甫憂擱在錦被外的手腕探詢,卻被她狠狠推開。
「別踫我!誰都不許踫我!」她抽抽噎噎間沒忘開罵,「誰規定不可以尖叫?誰規定尖叫就代表有事?」
「對不起,公主。」語荷膝一彎跪在地上,誠惶誠恐的—「公主別生氣,是語荷笨、語荷不懂事,不知輕重惹您生氣。」
眼前頭磕得老響的丫環,止住了皇甫憂的怒火與眼淚,以往,她壓根不會顧慮別人的感受,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罵到自己高興,但經過昨夜,不知愁的小小心靈起了轉變,她總在為難別人,難道這就是報應?
「夠了,起來吧!」皇甫憂喊道,畢竟錯非語荷,「別再磕了,看得我頭都疼了。」
「謝謝公主!」語荷站起身有些不敢相信,公主的怒氣居然也會自有收斂時,今兒個她也許心情不錯,語荷決定把握機會多討好皇甫憂,將來日子也會好過些。
「公主,您沒事就好,語荷去端水來給您梳洗,今兒日頭好,待會兒趁您與太子出外踏青,語荷再吩咐淨衣管事,將您的寢具拿去洗滌曬曬日頭,包您晚上睡得香甜……」
「不行!不能拿去洗!」動動身子死命壓住血漬,皇甫憂神情緊張。
「為什麼?」語荷傻傻地問。
豬頭!你管我為什麼!
她眼珠轉了轉,「因為,小肚皮昨晚在我床上撒了泡尿,騷得很。」她將問題推給一臉無辜的小貓。
「天吶!」語荷搗嘴驚呼,「那更不得了,氣味不趕快除去,以後小肚皮還會當成私人地盤再犯,語荷這會兒就去叫淨衣房的人過來。」
「別、別……別!千萬不行!」若連淨衣房的人都知曉,這些碎嘴的下人肯定會傳得天下皆知,「絕對不可以!」
「為什麼?」
為了我的名聲,豬頭!
因為我們銀拓國有個不成文的風俗,自個兒的寵物若在別的國度撒尿在床上,是會幫主人招來財富及好運的,這時候,我們做主子的一定要自個兒洗滌被褥,否則不但會破財,還會惹來災殃。」
「好奇怪的風俗。」語荷搔搔頭,「可是公主,您真的沒有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你去幫我拿套衣服過來,順便端水。」皇甫憂懶懶地,事實上,她什麼都不想做,只想躲著哭,不過她得堅強點,待會還得洗床被呢!
「對了,公主,」人已一腳跨過門檻,語荷卻突然回過頭,「方才有人托我送碗補藥給您,不知道是否要跟水一塊兒送來,藥熱的效果比較好。」
「補藥?」她一臉困惑。
「是仇護衛叫過來的。」
未察覺皇甫憂乍然紅透的臉,語荷話語未歇,「一大清早就拿了碗補藥來,還真是有心,」她笑容中滿是甜蜜,「肯定是太子吩咐這麼做的,公主,您命真好,太子斯文爾雅,而且還真是個有心人呢!」
語荷闔上門離去,皇甫憂一時間千頭萬緒,也不知是氣惱還是……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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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明媚的石拱橋旁,兩岸遍植花木,桃泛紅霞柳翻碧浪,薰風驗蕩野鳥和嗚,波光山色引人入勝。
橋上正中,兩個出色男子並立,二人身子都屬頎長,但右邊男子明顯比另一人要更高大壯碩得多,相形下,他身旁瘦若楊柳、秀氣斯文,男生女相的「男人一只像個孩子。
橋上雖只見兩人,可兩旁花叢里楊柳樹後,甚至若橋墩下可以躲人,都該掛上「人滿為患」的牌子。
自從仇恩當眾吻了金月婭引起騷動後,「金日黎」的性向再度引起各方注意。
為滿足那堆偷窺的眼楮,高大男子在身旁的金月婭額上吻了一下。
頓時低聲咒罵、噓聲禁止的動作,在兩人四周暗暗上演,許久之後,才算塵埃落定,確定了,散場去干活吧。
「你是故意的!」金月婭出聲抗議。
「故意又如何?」皇甫峻神情自若,「這麼多人等著看,我們又何必讓人失望?反正皇宮內苑從來就少不了這些耳語,誰又分得清真偽?」
「先是仇恩,再來是你!」她搖搖頭,一臉無奈,「你們非得讓我拍上斷袖之癖的帽子不可嗎?」嘆口氣,她面帶哀求,「在別宮可以任性,但回了皇城,絕不可如此放肆,我不想難听的傳言讓父王母後為難。」
「你整日惦著不使他們為難,」他輕哼,「他們卻始終在為難你。」
「其實,最更重要的是,我不想害你。」金月婭一臉認真,天知道以前的銀拓國太子是個多注重名聲的男人,現在卻為了她……
「昨晚決定去找你前我已然想通,」皇甫峻完全不在乎,「一輩子扛著沉沉壓力與眾人的目光期許真的累人,如果生命只有一回,除了矢志當個好皇帝外,我總得有可以忠于自己私心企盼的生活,而這些不會影響到我當個好皇子,甚或好皇帝的決心。」
「我真希望……」她難掩崇拜的看著他,「能有你一半的自信。」
「那倒不需要,」他安慰她,「你有我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