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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命天子 第17頁

作者︰唐婧

對于子鑫當日突然起意求婚,菱菱至今模不著頭緒,她那日原是滿懷歉意由台東歸來,見了子鑫,他卻連一句責怪或懷疑的話都沒有,菱菱不解,如果不是懷疑她和玄思之間有曖昧,他那日那番「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依然當你是惟一」的話語又是所為何來?

「他不但請我來陪你,」沐玄思聳聳肩,「他還邀我當伴郎!」

菱菱瞪大眼,依玄思的個性,他只可能會是頭「狼」而絕非伴「郎」,周子鑫真是頭豬!

「你答應了?」菱菱沒好氣地問。

「當然,」沐玄思苦笑,「依我們的交情和周大哥的盛情,我怎麼能拒絕?若不親眼看著你嫁給他,我又怎會死心,好了,辦正事吧!」

「正事」菱菱傻眼。

「你眼前這堆衣服呀!沈彤要我幫你、周子鑫要我陪你,所以我得盡責地幫你試衣裳。」

「你做夢!」菱菱下意識護住胸口,「婚紗店里多的是小姐可以幫我,還有,」她起疑,「方才她們怎麼會放你進來?」

「我告訴她們我是新郎,她們就把我推進來,還直恭喜我有個這麼漂亮的新娘子。」

「你撒謊!」

「我沒撒謊,是她們斷章取義。」沐玄思淺笑,「我說的是我是新郎的朋友,她們只听前頭就把我推進來,菱菱,時間有限,樓下還有不少未來新娘子在等著,這樣吧,我先過濾一下省得浪費時間,」他蹲身在地上一堆禮服中翻揀著,「紫色不適合你,公主袖太土氣,這件太暴露我不許,我的小狐狸適合的是銀色和白色系列的毛皮,喔,對不起,我說的是衣服。」

「沐玄思!」菱菱氣惱地吼,「我沒時間跟你玩,你別鬧了!」

「菱菱!」他站起身嘆口氣,「為何你總認定我只是在游戲?為何你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有關你的事情,我從來都不是游戲,不過……」他斂起原來的一本正經,笑了,「斗牛、騎馬打仗和橋牌除外,那些就真的只是游戲了,月兌吧!反正,」他眼神亮著譏誚,「我又不是沒見過你果著身子的樣子。」

「沐玄思!」菱菱輕吼,急急左顧右盼,生怕被人听見,「你胡說。」

「我沒胡說,是你記憶力太差,睡意沉沉時做的事情,清醒後全然忘記,你能忘,我卻不能,」他挨近菱菱身旁,她還想逃,卻讓他擒住雙手往後抵在牆上不得動彈,他輕哼了聲,「我喜歡那時候的紀菱菱,沒你現在這麼多顧忌,那才是你藏在身體里的真正面目,那天你瞌睡連連倒在我身上,我只得抱你回你房間,原意是要放下你就離開的,你卻纏緊我頸項不放,嗲著聲音不許我走,你說不換睡衣你睡不舒服。」

「騙人!」菱菱微微青白了臉,卻被他的話語勾起片段回憶。

「我有沒有騙人,你自己心底有數,」沐玄思在菱菱耳畔低語,溫熱氣息引發她一陣顫抖,「那天你就是這樣伏在我耳旁撒嬌吹氣細語,你說……」

「‘玄思!幫我月兌衣服,不然不準離開!’」他輕嘆口氣,「你那模樣真是只貨真價實的小狐狸,叫我如何逃月兌得去,我順你的意思幫你月兌下T恤短褲和你那件旁邊繡了個史努比的內衣,」

沐玄思怪笑,「史奴比我真是佩服你的孩子氣,」他粗嘎著嗓音,「可你那狀似天真無邪的嫵媚卻纏緊著我的心,你不知道我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只是單純的幫你換上睡衣,以你當時的昏睡指數我就算多踫你幾下,你也不會曉得,可那不是我要的,我要看著你清醒地接受我的愛和親密接觸,我要你記得所有曾經發生在我們之間的事情。

「那一夜我幫你換下睡衣,在你額頭烙下印記,就在那次我下定決心一定要得到你。」他的眼神中透著幽闃的堅定。

「別這樣,玄思,」相對于他的堅決,菱菱卻顯得惶惑,「你這個樣子讓我既陌生又害怕,也許我真的喜歡你多過子鑫,也許我真的被你深深吸引,但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你令我極端沒有安全感,我不能忍受這樣子的生活。

「那不僅僅是三歲所造成的距離,」菱菱嘆口氣,「是你多變喜新又固執的性情所致,當你全心要爭取一個東西時,你的意志力頑強,完全不受外界干預,你過于激烈的情愛讓我起了仿佛要被烈火焚灼的恐懼。」

「所以,」沐玄思松開她的手,若有所思,「你寧可選擇做一個懦夫,一輩子守在無風無雨的港灣里,也不願去領略外頭粗礪而真實的世界?」

「我承認自己是個懦夫!」菱菱撫撫被他擰得略微泛著紅紫的手腕,眼神幽邈泛著霧氣,「對于親生父親,我的印象雖只有小時候的回憶,卻深深鐫刻心底,他一生都是個失敗者,他不是不愛我和媽,只是生活中過多的挫折使他頹然喪志,整日沉迷于酒鄉,有錢喝,沒錢也喝,喝醉了回來揍人,喝不夠更要揍人,所以我三歲那年媽才會受不了家里沒錢的壓力去外頭當秘書上班,也就是這樣才認識了紀伯伯,當年他是媽的上司,我現在的爸爸。

「當時紀伯伯有妻有子,對我母親原來僅是憐憫幫助,但我爸爸卻不信他們沒事,整日懷疑東懷疑西,反而更將妻子推到別人懷里,我四歲那年媽拿著爸打她的驗傷證明上法院訴請離婚,當法院宣判他們的離婚成立時,爸哭倒在地狂吼著,‘怡芩!我愛你,愛得控制不了自己,我對你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我愛你呀!’」

菱菱望了沐玄思一眼,「當愛變成一種可以恣意妄為的借口時,一切已然月兌控,這種會灼人的情愛只會燒毀對方及彼此,毫不甜美。

「那天,爸為了宣示他對母親的情愛有多深刻,出法院後,他在門口外面當著我和媽的面前躍入車陣,在他認定那是以死殉愛,成全他對母親的愛,在我卻認定那只是他自私且不負責任的遁逃,我永遠記得鮮紅血漬染遍街道的情景,媽連掩著我的眼楮不許我看都來不及,爸就這樣死在我們母女眼前,現在想來,也許那是他一生中做過最成功的一件事情。

「愛情與面包同樣重要,不同的是,愛情會褪色,面包卻只會變得更硬實,」菱菱喟嘆,「我需要的是一個確定的未來,這點我相信子鑫做得到,給得起,對于你,我卻毫無信心。」

「你沒信心的不是我,」沐玄思消化著方才听到的故事,這件事她不曾告訴他,現在他總算明白她的恐懼與遲疑源自何處,他輕哼,「你不相信的是你自己。」

「也許你說得對,所以我更需要一個可以穩定我心思的男人!」菱菱望著他,眼神含著淒楚,「饒了我吧!玄思!」一滴淚水輕輕滑下她臉頰,「這樣的牽扯不清只會給彼此帶來痛苦。」

他不帶表情地道︰「你真能確定這是你要的?」

「我確定!」菱菱用力點頭,對他也對自己。

沐玄思嘆口氣,「我愛看你笑,不願見你落淚,但這陣子……」他輕輕幫她拭去眼淚,「陽光總是被烏雲遮蔽,你不願讓我用未來證明我對你的真心,不願冒險與我攜手共行,現在除了依你所願,我似乎已經無能為力,你要我松手,我給你,只是,菱菱,將來你不要後悔。」

那天從台東回來,由于她抗議他加諸給她的壓力,他給了她一路清靜,這幾天也都沒去擾她,他表現得若無其事,反倒是她不習慣,她思念和他毫無芥蒂的熟稔,每天夜里,她望著他點上燈火的房間,總是臆測著他正在做什麼,以往對于親近他,她毫無顧忌,每每看見燈亮就要過去吵他,現在卻為了兩人關系驟變使她不得不放棄搔擾他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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