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泱搖頭︰「以愛為名,就可以為所欲為嗎?我不這麼認為。多年以來,我容忍她是因為她爹於我有提攜之恩,而她也不至於有什麼逾越的舉動,我想我冷淡以對,她自己會放棄。沒想到我的姑息,會害你受到傷害。」他執起她已結痂的右手輕撫,有些遺憾自己沒有在事發前趕到。
「泱哥,我沒事啊!」鍾凝巧笑道。「這個傷,我再用娘娘調配的草藥膏抹個幾日,就會一點疤也不留了,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夏侯泱凝視著她爽朗的笑容,禁不住也笑了。
她……在隨興愛玩的表象下,其實有一顆非常善良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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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才過正午,莞城縣就來了一群來頭不小的客人——元朝皇城的大內高手。
一行十個人,全都是典型的蒙古大漢,高大、栗悍、魁梧……所有人都是一席黑色袍服,黑色披風,冷凝的很一致,也相同的令人膽寒。
據說,元宮的大內高手,都是身手一等一的蒙古武士,每一個人都是千中選一的狠角色!每次讓他們出任務,從沒有失敗的紀錄,而不是重要的任務,是不會動用他們的力量的。
那麼……這一回他們來到這偏南的莞城縣是為何而來?
有什麼事得驚動到大內高手?還一次來了十個!
在大家的頻頻猜測中,一名黑衣大漢將一張絹帛釘上縣里的皇榜。這皇榜向來是公告京城來的重要消息,所以每每一釘上東西,就會聚攏大批的百姓圍觀。
「啊……」
「這……」
「咦……」
圍在前頭幾個百姓,在看清告示上的人像畫時,不約而同地驚呼出聲。
絹帛上是一個姑娘的畫像。秀眉大眼、挺鼻紅唇……清麗的長相儼然就是在畫鍾凝。畫中雖然沒有將鍾凝靈動的神韻表達出十一,但就輪廓而言,要認出人已經不是什麼難事。
「城北關帝廟前算命的姑娘」已經是莞城縣家喻戶曉的人物,她算命奇準無比是其一,而後來救了楊家閨女的事跡,被楊家人歌功頌德到就差沒塑像參拜了,縣城內誰不曉得「鍾姑娘」!還有這些天張大人開倉放糧、免除稅賦,又給先前被燒死的姑娘的家人賠償,听說也是她的功勞,現在她已經是莞城縣的傳奇人物。
黑衣大漢注意到百姓的表情有變化,於是喝道︰「你們認得這個女人?」
百姓們給嚇了一跳,不約而同地直搖頭︰「不認得!不認得!」
黑衣大漢不信,手中長鞭一卷,卷來一個小老頭︰「說!你是不是見過她?」
小老頭慌道︰「大……大人,老朽沒見過啊!」
「那你剛才驚呼什麼?」他可沒看錯,這些人驚訝的表情。
小老兒冷汗沿額際滑下︰「老朽是驚呼……這姑娘長得真美……老朽一輩子沒見過這麼美的姑娘!」
黑衣大漢丟開他冷哼。「有沒有人見過她的?」手上拋丟著一袋沉甸甸的銀兩。「誰說出來,這銀子就是他的了!」
一片鴉雀無聲……
有個人問道︰「大人為什麼找這個美姑娘?是皇上要納新貴妃娘娘嗎?」
黑衣大漢睨他一眼,哼道︰「這個女人是玉面神算鍾湛的女兒,她爹不知好歹,太子殿下要她爹來當護國軍師,為大元朝效力,她爹不肯,所以太子殿下听到人家密報說,這個女人躲在蕪城縣跟反賊混在一塊兒,就要我們來請她回去作客!順便也叫她爹為朝廷效命!」
說穿了就是要威脅鍾湛,誰教他敬酒不吃吃罰酒!
百姓們一片嘩然……玉面神算鍾湛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啊!原來鍾姑娘就是玉面神算的女兒呀!這樣更不能透漏她的行蹤啦!而且朝廷真是忒無恥的,請不到人家就抓人家的女兒作威脅,算什麼好漢行徑!
黑衣大漢看大家夥兒又是一片鴉雀無聲,便有些惱怒了,必要時他們會用武力解決……屈打成招應該省事多了!
突然,有一名男子越過眾人上前,諂媚道︰「大人、大人,小人知道姓鍾的那娘兒們的行蹤!」
眾人回頭,看到是張大人府中的一名奴僕,大家吃了一驚,連忙伸手要攔住他。
這小子真是來告密的呀!
「放手!」黑衣大漢揮鞭,一鞭一個把阻攔的人丟得老遠。「說!她在哪里?」
男子來到最前頭︰「小人看到,那娘兒們方才和一個男人騎馬從東門出城去了!」
黑衣大漢將一袋銀子扔給他,就跟同伴策馬往東門而去,轉眼就剩一片塵土飛揚,顯然人已經去的遠了。
男子掂掂手中的銀袋笑的得意︰「嘿!嘿!」回過身看到一大群人眼楮要噴出火來似的瞪著他。「咦?你們干啥這樣盯著我瞧?」看他長得俊嗎?真是不好意思啊!
不知誰喊了聲︰「打!」
男子就給群眾圍在中間,拳頭如雨滴般落下。
「咦?為什麼打我?!」嗚……痛死人啦!別打他的臉啊……
「打你這個韃子的走狗!」暴露鍾姑娘的行蹤,打他算便宜他了!
「韃子的走狗?!」嗚……冤枉啊……他才剛加入義軍而已耶!
「打!」不打難消心頭之恨啊!
「慢!等一下……哎喲……」就說等一下了還打!
眾人停下來,看他要說什麼,顯然一句說的不對還是會繼續被揍的。
「我不是韃子的走狗啦!」男子大叫,冤枉喔!「是鍾姑娘叫我來打發他們走的!」
「哦!」眾人這才意會到。「小兄弟,剛剛真是不好意思了。」
「沒事沒事,大家想保護鍾姑娘的心情我也了解的!」男子不好意思地說道。
「是啊是啊,鍾姑娘是大好人呢!」眾人一致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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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泱一到水池旁就看到鍾凝盯著水池里的魚,然後走了過去。
「你在做什麼?」
「在抓魚呀!」鍾凝抬頭回答道。
夏侯泱笑道︰「你這樣抓不到魚的!」把魚嚇跑倒是真的。
「呀?」鍾凝眨眨美眸也笑了出來︰「沒辦法,我就是不會抓魚。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二次抓魚呢!」
夏侯泱微訝︰「為什麼才第二次?」依她凡事都好奇的性子,加上鍾湛教養女兒的方式,他以為她應該是會喜歡玩水的人。
「小時候,有一次跟管家石伯的女兒到溪邊去玩,兩個小丫頭差點淹死在溪里邊,我爹爹生了好大一頓脾氣,害我就是嚇壞了也不敢撒嬌。後來家里的大人們就嚴禁我們再靠近水邊,我就再也沒抓過魚了。」她還被她爹給打哭了呢,小兩天沒法坐椅子……但這麼丟人的事她才不說呢!
「應該有被修理吧!」夏侯泱猜想,若是他寶貝女兒這樣嚇他,他一定會修理的她「金光閃閃」的。
鍾凝瞪他,這麼聰明做什麼。「就那麼一次而已,不過夠我畢生難忘的了!我爹跟你一樣,平日是很難動怒的人,但這種人一旦生怒,就不是普通得嚇人啦!」就像他上次對徐詩織發火一樣,她可是非常難忘!
想到她爹,她就連帶著想到昨夜義軍的探子馬帶來的消息。大內高手南下抓她的原因竟是為了她爹啊!真是千猜萬猜就是沒猜到這一種。什麼時候韃子竟想要她爹作護國軍師她怎麼不知道?她爹真是紅透了半天,連韃子也垂涎他!看來徐詩織是誤打誤撞給韃子帶了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