迸奇弘迅速瞧了眼衣衫底下緊捆著白布的身子,「果然,我的感覺果然沒錯。」有了正解,他立即將答案掩上,封在層層的衣衫之下。
「你差點兒讓我以為除了中毒之外,我連心都病了,才淨是想親近你,呵!你能瞞過眾人,大概是你有個比平常女子高的身軀吧!」
他黑眸憐惜地望著她,「你雖高,卻也沒我高壯,前陣子的藥浴害你累著了吧!」
他不舍地握住她一雙柔荑,「安,快醒來,讓我疼惜你一輩子,是老天將你送來給我的,我不會放你走的。你不吭聲就表示默認了對吧,快醒來!」
迸奇弘終於找到了可以與他共度一生的伴侶,此時,他心里對加害他的凶手已不再有怨念,反而泛起些許謝意,感謝凶手將他未來的妻子送入他懷里。
他喃喃地念道︰「無論凶手是何人,只要放棄歹念不再加害於我,我可以放條生路,若不……」
望著空無一物的前方,他眸底泛起一陣寒意,直到他黑眸探向那張安詳的睡臉,視線才又柔和了許多。
***
好吵!
是誰在她耳畔不停地叨念,擾得她不得安寧?是誰在喚她,要她醒來,是誰?
好奇心使安玟冰掙月兌層層迷霧,奮力地奔向前方的亮光,她眨了眨眼,答案立即躍入她的眸底。
是他,是古少主。他怎麼用那種眼神看她?安玟冰對於映入她眼底的那雙滿溢關懷的黑眸大感不解。
「安,你有沒有哪不舒服?」
他怎麼喚她安?是不是她听漏了?安玟冰搖了搖頭,意圖讓神智清醒些。
「沒有就好。」古奇弘松了口氣道。
「這是怎麼回事?我怎會躺在你床上?」安玟冰看清楚周遭環境後,隨即掙扎著欲起身下床。
「你才剛醒,再躺會兒,不急。」古奇弘制止她的動作,只扶她坐起身。
「古少主,你才是病人,我怎好佔了你休息的地方。」他龐大的身軀正大刺剌地坐在床畔上,讓她動彈不得,只能好言相勸。
「誰是病人?昏倒的就是病人。你可是昏迷了好一陣子,這會兒才剛醒來的人哦!』他輕拍她的手道︰「都是我的緣故才害你累著了。」
安玟冰這才察覺,自己的手從她醒來就沒自由過,她連忙想抽回自己的手,卻發覺抽不回來。
「古少主,你既非大夫又怎會診脈?請放開我的手!」
「哦,非得要把脈才能握住病人的手嗎?」他揚了揚眉道,「我怎麼記得在我昏迷的那幾天,好像就是因為你握住我的手,我才逐漸醒來的。」
「古少主,你記錯了吧?該是我因需要為你診脈才輕握你的手。」安玟冰連忙反駁。
「是這樣的嗎?」他故意皺起眉頭道,「我怎麼記得就是因為你透過手傳來的暖意,才讓我逐漸轉醒,所以我才想用同樣方式助你快快醒來呀!」
「是你……」她急忙咬住下唇,沒說出當時是他自個兒緊抓著她的手不放,哪是她主動的。
「是我怎樣?」他故顯無辜的眼神望著她。
安玟冰輕扯唇角道︰「是古少主你誤會了,『握手』這法子是無法讓昏迷中人清醒的。」她趁勢抽回自己的手,將手藏入被子底下。
「是我誤會了嗎?」他聳了個肩道︰「或許是因人而異吧!這方式不也讓你、我都自昏迷中清醒過來。」
安玟冰正想開口說清楚,眼角余光恰巧掃到剛進門的于乃文。
迸奇弘起身望向來者,「于大夫,你藥熬好了嗎?」
「好了,這藥給賢……呃,賢弟補補身。」于乃文將藥汁端上前。
「我來。」古奇弘將他手中端的藥接過來,「該由我伺候安大夫喝藥才是,畢竟安大夫是因我而累倒的。」他不避嫌地坐上床畔。
「古少主,不好麻煩你,我自個兒來就行。」安玟冰欲將他手中端的碗接過來,卻撲了個空。
「安大夫,先前我不也這麼麻煩你?」他舀了一口藥往她唇間送,「來,快趁熱喝了吧!藥冷了可就不好喝了哦,這可是我這個過來人的經驗之談。」
安玟冰見拒絕不了,只好張口讓他喂藥。
咦?這藥不是……熟悉的藥味,讓她內心的警鈐大響。
安玟冰先是打量正在喂她喝藥的古奇弘,卻沒在他神情間找到任何異樣。遂將視線移向站在一旁的于乃文。
于乃文瞧見她打量的眼神,心里知道她發現了。隨即趁古奇弘沒留意的空檔揮手示意,用眼神告訴她私下再談。
原來是于大哥知道她是女子的身分,才會熬這種滋陰養顏的補帖給她喝,看來是于大哥診脈時診出了破綻。安玟冰不由得面露愧色,望向曾救過她的于乃文。
瞧她眼神直往他身後瞄,古奇弘心里酸意漸冒,好不容易喂完藥,他隨即起身,將空碗交給于乃文。
「于大夫,這藥若多喝有益身子的話,你就多熬幾碗吧!我會監督安大夫將藥喝完。」古奇弘笑著望向坐躺在臥榻上的人。
他這話什麼意思?又不是每個人都和他相同,非得要人在一旁監督才肯喝藥!安玟冰沒好氣地白了古奇弘一眼。
迸奇弘接著了她的白眼,又道︰「于大夫,你可要說句公道話哦!這安大夫是不是該多喝幾帖藥補補身,好早日恢復元氣呢?」
于乃文誤以為他是為了報以前的逼藥之仇,遂道︰「這補藥是可以喝,但不宜過多。賢弟,你就勉為其難再喝個兩帖吧!你的身子確實需要調養一番。」
「于大哥,麻煩你了。」
「不麻煩。」
迸奇弘看了她一眼,才轉向于乃文道︰「于大夫,你就多加一個爐子,和我的藥一道熬,若忙不過來可請醫官幫忙。」
「我會的。」于乃文這才想起古奇弘也是病人,「古少主,容我為你診脈一下,剛才賢弟這一昏倒,我都忘了替你診斷。」
「麻煩你了,于大夫。」古奇弘伸手讓他診脈。
于乃文訝異道︰「怎麼都正常了?」他不敢相信地拉著古奇弘走向臥榻,「賢弟,你也診診,他的脈象竟恢復正常了。」
迸奇弘坐在床畔,隔離他們間的距離。
「安大夫,你是如何做到的?」他直覺認為是她辦到的。
安玟冰不吭聲,逕自為古奇弘診脈。
丙不出其然,是那玩意惹的禍。她雙眸直盯著他胸前的那塊玉璧。許久才松開他的手,卻仍不言不語。
「怎麼樣,是不是我弄錯了?」于乃文焦急地詢問。
安玟冰輕揚唇角,搖首道︰「于大哥,你怎可能診錯?古少主的脈象確已正常。」
「太好了!」古奇弘將手伸入被底,握住她的柔荑道︰「安大夫,你是如何辦到的,幾個時辰前,我還昏迷不醒,這會兒竟全好了?」
「我……」安玫冰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古奇弘卻不放,為避免動作太大她只好忍住,道︰「確切原因我得仔細想想。」
她改朝于乃文道︰「于大哥,為以防萬一,依你看是不是該再給古少主下幾帖藥調理、調理呢?」
于乃文頡首道︰「嗯!是該再服個一、兩帖,你安心休息,古少主的藥我來處理就好。」
「有勞于大哥你了。」
「哪兒的話。」于乃文改朝古奇弘道︰「古少主,你身體里的毒雖已消失,但還不宜太過勞累,我先扶賢弟回房歇著,再幫你熬藥去。」
「不!呃,我是說……我並不覺得累,還是讓安大夫再躺會兒,待會見我累了,自會請人扶安大夫回房。」古奇弘揮手做勢道︰「于大夫,你忙你的,毋需掛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