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朵抬首望向他,溫柔的視線直視入他的內心深處。
昏暗中,她的眸子似乎綻起紫色光暈,吸引著他俯首尋去。他覆上她那一片柔軟,不同于剛才的急救,他細細品嘗著她唇瓣的滑女敕,意猶未盡的直取她口中芬芳。
她從來不知原來兩唇接觸是這般的美好,而不由得陷入他的柔情中,沉醉在陌生的震撼里。
他埋藏在心底的感情,因她熱情的反應,緒于潰堤而出。
她雙手早已不知不覺的攀向他的頸項,藉以支撐她渾身發軟的身軀。
他緊擁著她,像要將她融入他的身子般;他似要將她吞噬般的熱情,也讓她意亂情迷的回應他的激情,任由他汲取。
他的自制力幾乎要因她而瓦解,細吻直烙向她的頸項……昏暗的密道不再冰冷,他與她點燃激情火焰的熱度,直違密道外的火場。
「我等待多年終讓我等到她。」他忘情的低喃。
忽然,席慕容那首詩突閃過她腦海,他的「等待」兩字猶如冰塊般,敲醒了安思朵的迷亂。
她突地僵直的身子,喚回了于季生的自制力,緩下他的熱情攻勢。
「思朵,嚇著你了。」他輕撫著她的唇,忍不住又啄了啄。
「那張書箋,你記得嗎?季生,就是你夾在古書里。那張‘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他讓我們結一段塵緣……’印著席慕容這首詩的書箋?」
她盯著他閃著亮光的黑眸問︰「季生,你是在什麼樣的心情下,寫下書箋背面的宇?」
她幾乎要忘了,他心底該是駐了一個人,才會讓他有那種無奈等待的心情,但那個人不會是她,就算多年前,他曾見過她,那也是她在最糟的狀況下與他相遇,他怎可能將她放在心上?
罷才的一切,她不過是個替身罷了,只因……他們是在黑暗中。思及此,安思朵沒等他回答,已先垂下雙眸,恰巧沒看到他眼底漸泛的笑意。
于季生黑眸噙著笑意望著懷里的佳人,「那是多年前……呃,該怎麼說?總之,那只是一場夢……」
她不想听他傾訴他對別的女人的感情,連忙打斷說︰「季生,手電筒的光線轉弱了,我們是不是該繼續走?我怕……電池快沒電了。」光線漸暗,讓她有了借口。
「我怎沒留意到,」他摟她繼續往前走,「思朵,不要怕我,好嗎?」
她身子刻意與他保持的空隙,因他的話消失了,「你……我怎會怕你?我是怕這條漆黑的走道會突冒出個什麼。」
「抱歉!是我不好,差點兒就在這個地方對你……」
「不要說抱歉,季生,不提這個。咦?前面好像有亮光。」安思朵挨著他的身子移動腳步,不想讓剛才美好的一切以道歉畫下句點。
「嗯。」他加快腳步朝亮光走去。
就讓她假裝一會兒,假裝他剛才激情中所吐露的情話對象是她,雖然只剩下一小段路,但應該夠讓她存夠力量一股足以承受听他的愛情故事的力量。
前方的光源愈來愈強,他們倆緊擁著彼此,走向光明……※※※
「哇!重見光明的感覺真好。」安思朵輕輕的掙月兌他,向前奔了一小段路。
于季生含笑的跟上她。
她深深吸了口氣,才回過身面對他,「季生,接下來我們該往哪走?」
「先休息一下。」他扶她坐在一旁的石塊上,掏出口袋里的大哥大,「等一下,我們就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了。」他朝她笑了笑。撥了一組電話號碼。
「喂,是我,幫我查查我目前所在的位置,還有馬上調查這次我所接的病人狀況……嗯,我遇上火災,有人惡意縱火……不用,先不用支援,我怕打草驚蛇……嗯,好,告訴我,我該如何走出去……嗯,不用擔心,我沒受傷……嗯,好,保持聯絡。」于季生將大哥大收進口袋里,抬頭卻見她皺著眉一臉不解的模樣。
「我……我不是故意要偷听,是你就在我耳邊講,季生,請問……你在台灣設有基地嗎?」
從他的通話內容听來,他好像擁有一個調查小組,她不禁懷疑,他到底還有多少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呵!我哪有這麼大能力設立基地,而且我也不怕你知道。」他笑著說,「剛才那通電話是我直撥到于人島,在島上有一批從事科技研究的人員,他們能從我的大哥大發訊器找到我的位置,繼而告訴我,我該朝哪條路線走。」
「原來是高科技的產物,那……如果你需要支援呢?他們也能馬上從于人島趕過來嗎?」安思朵接著問。
「原則上是可以,但也得花上五、六個鏡頭才到得了這里,不過,若真有急需,他們可以代我聯絡住在台灣的于氏宗親幫忙。」他解釋道。
「原來如此,真不能小臂你們于家幫的力量。」她俏皮的吐吐粉舌。
她的調皮動作,吸引了他的視線,轉而往她上半身外露的青痕瞧去,發現她皙白的頸項、手臂等等,都留有他熱情的烙印,他伸手一一撫過。
見狀,安思朵羞怯的垂下雙眸,不知該如何阻止他在她肌膚上制造的輕柔觸感。
于季生輕舉她的柔荑,「思朵,我……咦,你的手怎麼長水泡了?你什麼時候燙著的,怎麼不告訴我?」他掏出口袋里的急救包。
「呃,可能是我壓那塊磚時燙到的吧!」當時的緊急狀況,是不容她顧慮手上的疼痛。
「我怎沒留意到?唉!急救包里只有消毒水,思朵,咱們兒邊走邊瞧,看有沒有合用的藥草?」幫她簡單消毒過後,兩人隨即動身。
「季生,我們要走到哪?回那棟屋子嗎?」
「不行!目前敵人未明,我們只能避著那群人,先找個落腳處,等查清一切狀況再說,根據電話里的指示,從這方向走應該可以下山。」
走了一會,于季生不放心的問︰「思朵,你除了手外,還有哪兒不舒服?」他蹙眉望向她。
「沒有,其實……我的手並不會很痛,你不用擔心。」安思朵試著安撫他的憂心。
「傻丫頭,這時候你還安慰我!咦?等等,前面那玩意兒!可以治燙傷。」于季生匆匆的跑上前,采了一株植物。替她包扎好之後,他才終于眉宇漸舒,安心的攜她上路。
※※※
「季生,等等。」安思朵停下腳步,無奈的望著腳底那雙被她穿壞的拖鞋。
「我來。」于季生先扶她坐在依旁的樹根上,才拾起那只已斷了帶的拖鞋。
「思朵,我看……我們今晚就在這里過夜吧!」他看了看四周的環境說出決定。
「這里?」她睜大眸子,不可思議的打量四周。
此處只有一顆大樹,四周又只有岩石及石縫中的植物,完全看不出有任何擋風遮雨的地方,她實在看不出,有哪里可以當床讓她睡?
「嗯。」于季生就地摘了些植物,「這里地形凹陷,比較吹不到山風,視野也不錯,周遭一有任何動靜,都能瞧得一清二楚。」
他在她身旁躺下,取出放在急救包里的小刀,利用植物的根睫修補拖鞋。
「喔。」原來他已有考量,才會作此決定。安思朵放松心情,看著他修補拖鞋。
「思朵,另一只鞋也給我。」
安思朵將鞋月兌下遞給他,看著他將拖鞋變成草鞋。
「當時若記得穿上球鞋,說不定我們已經走下山,就不需露宿郊外。」她有感而發道。
「當時正值生死關頭,換成別人,也未必記得穿上鞋子,還好我們還記得穿上室內鞋,否則,這段路走來,早就皮開肉綻了。」他笑著將編織完成的草鞋遞給她,轉而改造他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