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拍她的手,說︰「還好,玉純已渡過危險期,目前只有腳還沒復原。」他深深吸了口氣,說︰「珍妮,玉純的姊姊找上門來了。」
「姊姊?貝兒有姊姊?呃,定中,你是說艾家的人?」她神情震驚,瞪大雙眸望著丈夫。
岳定中點點頭說︰「嗯,艾兄的大女兒寫了一封信。」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封今天才收到的信。
珍妮接過丈夫遞來的信,她急忙展信閱讀,還好她一直沒中斷中文的學習,所以信中所陳述的意思,她大致能看得懂。
「定中,我有沒有看錯?艾小姐說皇宇與貝兒兩人對彼此有意,這……可能嗎?」她吃驚的重看了那一段文字敘述。
「唉,都怪我們,平常我們各忙各的,從沒留意到玉純的心事,難怪這些年只要問他們倆有無意中人,全不約而同的推說工作忙沒空交友,原來……是他們心里都有了對方。」
「定中,都怪我這個做母親的,只管玉純當貝兒又活了過來,卻沒用心在她身上,才讓她黏皇宇黏得這麼緊,產生了感情,唉,這女孩受了這麼多委屈,卻還惦記著咱們。」珍妮拭了拭眼角的濕潤,又說︰「其實,自從她離開我們到法國念書,這些日子以來,我已經漸漸能將她和我們死去的女兒當成兩個個體看待了。」
岳定中摟著妻子的肩說︰「唉,當年你因女兒逝世傷心過度,領養玉純後,我雖知你將玉純當成我們死去的女兒,卻因怕你崩潰,不敢糾正你的想法,說來,我也有責任。」
頓了一下,他又說︰「當年因緣際會領養了好友的女兒,原以為能給她一個健全的生長環境,卻……唉!懊是我們替玉純做點兒事的時候了。」
「可是,皇宇和貝……呃,和玉純,這樣好嗎?」珍妮語氣略微猶豫。
「有什麼不好?難道你不想讓玉純永遠留在我們身邊,讓皇宇娶得美人歸嗎?」岳定中拍拍妻子的肩,又說︰「雖然艾小姐說她只想和玉純相認,並不會把玉純帶離我們的身邊,但是我們真能永遠留住她嗎?而且你忍心讓皇宇一輩子不娶妻嗎?你可別忘了,皇宇有我們岳家的痴情遺傳喔!」
珍妮笑笑嘆了口氣,「這孩子……既然你不反對,我也樂見其成,可是定中,我們要怎麼讓他們倆結婚呢?總不能押他們上教堂吧!」
岳定中揚起一抹笑容,指著擺在桌上的那封信說︰「你沒瞧見最後一段嗎?『歡迎兩老撥電來台共商大計,小女子已有一套完美的解決之計,保證一個月後,讓岳家能娶得媳婦過門。』艾小姐既然這樣寫了,那就表示她有辦法讓我們家這一對傻兒傻女互表心意,進入禮堂完成終身大事嘍!」
「那你還不快打電話問問。」珍妮急忙將旁邊的電話遞給他。
「嗯,瞧你迫不及待的,急著抱孫子呀!」他笑著接過妻子遞來的電話,看著信件撥了一通國際長途電話。
珍妮靜靜望著丈夫與對方通話,腦海里已浮現自己含飴弄孫的和樂畫面,唇角不由得浮起一抹笑容。
岳定中滿意的掛上話筒,「呵,艾家的女孩真不是蓋的,竟能利用他們倆的弱點,想出這個絕妙好計。」他捏捏妻子的肩說︰「珍妮,好久沒回台灣了,我們到台灣看看我們當年認識的地方變了沒。」
珍妮會意的笑著說︰「是該去瞧瞧了,順便玩玩。」
只見岳定中低聲在妻子的耳畔述說著此行計畫,珍妮則張大雙眸笑得闔不攏嘴,此時岳家兩老的眸子恰與遠在台灣的艾玉恬,皆不約而同的綻出一抹算計的光彩。
第九章
「叮咚!叮咚!」
「這個時候會是誰來了。」岳皇宇緩緩踱向外面,在昏黃路燈的照耀下,隱約只見兩個人站在門外。
「咦,爸、媽,你們怎麼來了?」他連忙將雙親的行李接過來。
「我和你媽再不來看看你們兄妹倆,說不定連你們最後一面也見不著了。」岳定中故意板著臉說著。
「哼!可不是嗎?」珍妮也幫著腔,投給兒子好臉色看。
「爸、媽,你們怎麼這樣說,我和玉純不是都有定期向你們報平安。」
「是喲,那怎麼玉純出了事,我們在澳洲卻都不知道呢?」珍妮攏起眉峰質詢。
「呃,我們是怕你們擔心,所以才……」岳皇宇小心翼翼的問說︰「爸、媽,你們怎麼知道玉純出了事?」
「進去再說吧!我和你媽生了一整天的飛機,累都累壞了。」
「呃,往這邊走。」岳皇宇提著行李,走在前面帶路。
※※※
正在客廳看電視的岳玉純久候不到岳皇宇帶訪客進來,正想拿起拐杖撐著身子到窗口瞧瞧,卻听到雙親熟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她連忙將拐杖藏在椅子下,意圖湮滅證據。
「玉純,不用忙了。」岳皇宇一進門就瞧見她慌張的動作,遂出聲制止她。
他一副認命的神態,讓她心里有了個底,她嘆了口氣,將身子往椅背上靠。
「玉純,我的乖女兒,你傷得怎麼樣?還有沒有哪兒不舒服呀!」珍妮擠過擋在門口的兒子,快步走向坐在沙發上的女兒。
「媽,我好想你喲。」岳玉純躲入母親懷里撒嬌。
「你這孩子,受了傷也不告訴家里一聲,還好皇宇人在台灣,否則……唉!你說要在外學習獨立,但這也未免太矯枉過正了吧!」珍妮摟著女兒,輕拍她的肩。
「玉純,你媽說得對,能獨立固然很好,但也不要忘了家人,遇到挫折,有家人在旁支持,總強過自己孤軍奮戰呀!」岳定中緩緩踱向妻女。
岳玉純抬起頭吐吐粉舌說︰「人家知道了啦!下次我……呃,不會再有下次這種知而不報的狀況發生。」
「爸、媽,喝杯茶解解渴。」岳皇宇端了兩杯茶放在茶幾上。
「你這小子嫌我們叨念不休呀!」珍妮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慢條斯理的端起茶啜了一口。
「我可沒這個意思,我只不過是怕你們訓話訓得口渴,略盡孝心捧個茶出來讓你們解解渴,好再繼續罷了。」岳皇宇正想坐下,一陣電鈴聲響打斷了他的動作。
「咦,會是誰?」他輕皺眉頭,朝雙親說︰「爸、媽,你們坐一下,我去開門。」
「嗯。」岳氏兩老互看了一眼,輕輕點了個頭。
「爸、媽,你們怎麼會突然來台灣呢?」岳玉純無法理解雙親的突發之舉,除了她和宇哥,又有誰會通知遠在澳洲的雙親她受傷的事?
瞧女兒充滿問號的神情,岳家兩老不由相而笑。
「玉純,等皇宇進來,我再做解釋。」岳定中語氣神秘的回答。
奇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岳玉純眼角瞥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不由月兌口驚呼,「咦,艾姊,你們怎麼來了?」谷氏夫婦的到訪讓她心里的疑雲愈發擴大,因為她今晚才在「純甜點」和艾姊分手的呀!
「嗨!玉純。呃,這兩位想必是岳伯父、岳伯母吧!」艾玉恬笑著向岳家兩老打招呼。
「呵,沒想到艾兄的女兒,個個都長得十分標致……這位……大概是『谷氏集團』的最高領導者谷成杰,谷先生吧!」岳定中與妻子起身歡迎貴客。
「不敢當。伯父、伯母你們好,說來我還是阿宇的同學咧!你們直接叫我阿杰就可以了。」谷成杰輕松笑著,完全沒有商場上的虛偽。
「好,來,大夥兒坐下來談。」岳定中招呼眾人坐下。
「不知岳伯父、岳伯母,請我來的用意是?」艾玉恬故作不解的詢問,起了計畫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