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忿忿不平,心想,柯老先生,你就不要哪天落在我手中,否則……哼!小女子報仇,總會逮到機會的。
見她一臉的憤慨,他適可而止說︰「秋妹妹,時間差不多了,請就座吧!待會兒一熄燈,Z就會在布幔的另一端出現,我會在現場陪你,如有任何需要喊我一聲,本人立即伺候在你左右。」
她一笑暫泯個人私怨,「嗯,那就麻煩你了。」等訪問帶拿到手,再續他們的仇緣。
她走到指定的位子坐下,再度測試錄音設備,怕稍有差池機會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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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明頓失,著實令秋怡如有絲慌亂,但憑著專業的素養,隨即又鎮定下來。
一陣腳步聲侵入了這個黑暗的空間,停在她前方的布幔後,寂靜的現場蔓延著一片詭異的氣氛,沒多久她就受不了先劃開那份詭異。
「請問,你是Z本人嗎?」她用小心翼翼的口吻詢問來者身分。
「秋……」布幔那端傳來短暫的英文單音,「秋小姐,你好。我是Z本人,首先該先對你說聲抱歉,因私人原因,所以只能用這種方式接受你的訪問,這一點請你見諒,你有任何問題請盡量詢問,我會盡可能的回答你。」低沉的嗓音道出不卑不亢的氣度。
她立即改用英文溝通,「Z先生,你太客氣了,我先代表雜志社謝謝你,謝謝你願意給我們這個難得的機會訪問你,讓我們在同業中撥得頭籌……」
「秋小姐,我們就不用客套了,你直接叫我Z就好了,請開始吧!」語氣顯得有絲疲憊。
「嗯……Z,請問你是第一次來台灣嗎?這一趟來台是為了度假或是其他原因呢?」她先以例行公事做訪問的開端。
「不算是第一次來,以前……這一趟來主要是為公事,也是乘機見見以前的老朋友。」他避而不答以前曾來台的原因。
「你的一系列「Z」偵探小說在全球掀起了一陣旋風,不知你是在何種動機下創造了Z這套書?而且不單是書名、主角,甚至於……連你的筆名,為何都是以Z來稱呼呢?」她問出了心里積個已久的疑問。布幔那端遲疑了一會兒,才有聲音傳出,「呃……秋小姐,先說我對Z的定義吧!Z是二十六個英文字母中最後一個,而「零」這個單字的第一個字母也是Z,所以找把Z定義為……自始至終……」
頓了頓,他又說︰「再回過頭來說我的寫作動機吧!當時我有一位深愛的女友,卻因故必須離開她,之後因故無法去見她,心里的思念隨著日子的逝去愈積愈深,所以,一方面為了讓自己沒時間想她,另一方面……藉由書中Z和女主角的每次相聚合作辦案的過程,來弭補現實中……我無法與她相會的遺憾,所以才有了「Z」這一系列的書出現。
「而書中的Z與女主角兩人個性上的塑造,多少和當事人某部分個性有些相似,才會直接用Z當筆名,只能說現實中的Z,他對女友的感情自始至終未曾改變,希望有如書中的主人翁們永遠都是最佳拍檔吧!」原本無奈的語氣,講到最後卻宛如Z本人正對著女友宣誓他對她的愛似的。
秋怡如沒想到,原來書中那一對主角問的感情,竟是Z對感情的希冀,這股她所料不及的震憾力讓她呆滯?'5c久。
「呃……沒想到你的動機尚隱藏著這麼一段真實的愛情故事,照你這樣說來,你發展其他著作的機會不就微乎其微了?」她有感而發的推測。
「嗯,是沒這方面的打算。」
「果然,距離你出上一本書已經事隔半年之久了,我想你的讀者們已經望眼欲穿期盼已久,不知Z你下本書何時會問市呢?」
可不是嗎?自己就是死忠的讀者之一,听過Z的感情世界後,她更迫不及待看到最新著作。
「嗯……Z的系列……我極為希望能再推出已完成一半的這一本,當成Z系列的完結篇。」
她愕然的盯著正好彈起錄音鍵的錄音機,久久無法動彈,心想,自己不是問了一個滿中肯的問題嗎?怎麼會得到這個令人震驚的爆炸性答案。
秋怡如在黑暗中模索了許久,才換好空白帶再度開口,「呃……Z,容我問你一個較私人的問題,你剛才的意思是指「Z」系列要結束了,而你又說沒打算寫其他的著作,這是否代表你和你的女友已有完美結局,才不打算再繼續Z系列?或者,是指你的感情生活另有歸依呢?」她拉長耳朵仔細聆听Z的回答。
「嗯,我只能說……自己極為期盼你說的前者,畢竟後者對我來說……可能性不大,你呢?你是希望我將z系列繼續下去,或落下完美的句點呢?」後面的語氣有些調皮意味。
她沒想到自己會被反將一軍,「身為忠實讀者的我,這個問題著實令我難以抉擇,我衷心祝福你能與你的女友天長地久,但又希望你能繼續Z系列……你這一問,倒是考倒我了。」
布幔那端傳來一陣悶笑聲,「嗯,或許以後能有其他折衷方式,不過,不是有種說法……說是在顛峰狀態退隱,反而更能令眾人念念不忘,不是嗎?」
秋怡如頗不以為然說︰「是有此說法,而每個人都有各自的觀念及考量,就我個人而言,反而認為如何維持顛峰狀態,是一種更大的考驗,也或許是因為我未能體會到高處不勝寒的頂峰,才能如此認為吧!」
「嗯……這麼說也對……」
兩人又陸績談了一些問題,才結束了此次的訪問。
當秋怡如走到飯店門口時,才發覺剛才換的錄音帶忘了收進手提袋,又折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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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威志打開會議室的燈,一臉酸味說︰「沒想到你寫Z的動機是這個因素呀!你還真不夠朋友,當你內心空虛寂寞時,卻不會來找我安慰你,你是否認為我不夠格,當然嘍!我是比不上你心愛的女人……」
「好了,別鬧了,坐了一整天的飛機快累透了。」屠力剛一臉疲憊的站起身。
「累?你也會累呀!不知是誰,沒上飛機就叫我聯絡她,又是誰,一下飛機就來會情人了呀!呵……為了怕心所愛的人被炮轟,你可能連「累」這個字都不會寫吧?」柯威志逮住機會以報前仇,誰教以前無論自己如何追問他寫作動機,他大爺都只會說︰「為了興趣。」之後,就像死蛤蜊似的嘴緊得密不透風,硬是不再吐半個字出來,不趁此機會報仇那該待何時。
「好了,再讓你攪和下去,我就算到明天也無法休息。」他拉開門,打算離開現場。
柯威志用戲謔的眼神盯著好友,「唉喲!把我利用完就一腳踢開呀?小心會有報應的……」故意用酸溜溜的口吻損他。兩人吵吵鬧鬧的離開小會議室,誰也沒想到柯威志的戲言一語成縴,在走廊旁的柱子後,有一道疑惑的視線直盯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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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怡如站在公車站牌下,失神的喃喃自語,「他不是明天才會回來嗎?怎麼人已經在台灣了,還和他從面走出來,難道……他就是Z嗎?」
她挑上一班靠站的公車後,無言盯著車窗外,心想,阿剛曾說他曾有一位深愛的女子,而Z也有,可是,那天他卻如此待我……難道……我真的只是她的替身嗎?而他已和她復合了,才對我避不見面?但那一束束的花又該如何解釋呢?更可笑的是連「她」是誰,她還不曾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