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跟愛愛在這邊等我,我很快就下來。」丁未來跟小璦交代了幾句,臉一沉便定上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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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爸媽而言,他到底算不算是他們的兒子?名義上他的確是徐家的兒子,不過事實上他覺得自己更像一個還有點用處的廉價勞工。
這樣的感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愈來愈強烈?好像是從破曉過世後吧。
他記得破曉在病危的時候,他馬上打電話通知爸媽,但是他們到美國兩天後,破曉還是走了。他很自責、很傷心;媽媽更是傷痛欲絕,不斷拼命的打著他,還說--
你這個凶手,你還我的兒子來!
他傻了!
那個時候他才明白,原來在媽媽的心中,他永遠不是她的兒子,他不過是個同樣姓徐的外人而已。
本來他還以為媽媽是一時情緒激動才會這樣罵他,沒想到沒了破曉,他的價值彷佛就不再存在了。
失去價值的他還能做什麼?
破曉死了,他存在的價值也沒有了。有一段時間,他陷入很嚴重的低潮,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直到有一天,他打開破曉的電子信箱要整理,結果收到了丁未來寄來密密麻麻的e-mail,他隨手點了進去,然後他沖動的回了,不過用的是破曉的名義。
丁未來不知道回信的人是他,還一直寄e-mail過來,而他也一直冒名的回信,他回了第一封、第二封、第三封……直到丁未來發現回信的人是他。
從一來一往的信件中,他又找回了那種被信賴的感覺,也重新審視了丁未來這個人。
他承認他以前都以破曉的保護者自居,所以只當她是個小野貓般的惡女,怎麼看她都不順眼,也因而忽略了她個性上的美好。
後來他發現到了、也感覺到了,然後對她的想法變了、感覺也變了……
「徐嘯夜!」丁未來敲了門,沒等他的回應便踢門而入。
徐嘯夜連忙轉過椅子,看著正氣沖沖沖進來的丁未來。
「大學沒教妳敲門的禮貌嗎?」
「你還敢說我!你是老了、耳朵聾了是不是?我在樓下被那兩個老家伙刁難,你也不會下樓來救我!」也許因為跟他認識很久了,所以一見到他,那種霸道蠻橫的口氣又不自覺地出現。
「對不起,我剛在忙,沒有注意到。」
丁未來瞄了瞄他桌前的一堆文件。
「你是徐家的兒子還是廉價勞工啊?假日竟然還要工作!」
「妳在擔心我?」
她白了他一眼。「比起樓下的老家伙,你是可愛多了。還有啊,請你那位女朋友還是未婚妻,別防我像防狐狸精一樣,我可沒有想要把你搶過來啊!」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更不是未婚妻。」他這幾天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如果不是我中意的人,誰也搶不走我的。怎樣,想試試嗎?」
這樣輕挑的話怎麼會出現在他們兩人的對話中,他們不是應該是死對頭嗎?
真是奇怪的變化!
「我吃飽沒事干啊,誰有空理你啊!」她手一伸,「拿來,破曉要你給我的東西。」
他低頭從抽屜拿出一個紙袋。
「里頭就是破曉要給妳的東西。」
接過袋子,她的雙手顫抖著,明明知道很不應該,但心卻有些雀躍,破曉過世也不過一年多,難道她已經不再為失去破曉而傷痛了嗎?
或許她骨子里真的裝著邪壞的本性,表面上皮相的溫柔全是假的,搞不好哪一天她又會再度爆發大姐頭的蠻橫也說不定!
「現在別看!」
她的手因為他的低喝而停止。
「為什麼不能現在看?」
「破曉交代的,他要妳一個人的時候慢慢看。」破曉的話是真理,他知道她會听從的,她一向只听破曉的話,卻總是不將他放在眼里。
還真被他猜中了,她默默收好紙袋,然後轉身要離開。
「破曉還有交代。」
「呃?」她皺眉。「不都在紙袋里了?」
「不,還有一個……」他走近她,沒有多做解釋便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下去。
他的吻來得那樣突然,讓她一時之間措手不及,許久才想起這已經是他第三次吻她了,吻她的理由一樣是為了破曉。
因為破曉,她跟他的關系變得很奇怪,明明覺得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卻又老是跟他有所牽連;他不但知道她的私密心事,還吻了她三次。他第一次吻她時,她還是個十七歲的少女,當時只急著想抹掉他留在她嘴上的味道;而過了這麼多年,他們都變了,現在他的吻讓她覺得有些暈眩及某種感官上的刺激,讓她覺得該把手攀上他的脖子回應他。
許久之後,他放開了她,在她一時腿軟站不住時又扶住了她。
她的情緒是激動且怪異的,如果他沒有說那句話的話,她想她會一直臉紅心跳的離開徐家。
不過他說了。
「破曉要我代他吻妳。」
她又惱又氣,揚手甩了他一巴掌,然後兩個人各自帶著不同的情緒分站兩邊,中間隔了一個空位,就好像他們之間隔著一個破曉。
煩悶的沉默在書房里漫開來。
打破沉默的是一陣急促的叫喚聲,而後門猛然被打開,推門而入的是何薇雅。
她想,何薇雅一定是不放心她跟她心愛的男人獨處一室,才會這樣沒有敲門就沖進了書房。只是何薇雅還是晚來了一步,她已經跟徐嘯夜吻過了。
「未來,妳的朋友……她她……偷了徐媽媽的項鏈!」
從何薇雅嘴里說出的事,比徐嘯夜的吻更讓她震驚!
第七章
丁未來站在徐家客廳,主人沒有請她坐,她干脆站著,這樣的場景,不禁讓她回想起以前念書時被叫到訓導處听訓的情形。
只是現在的主審從訓導主任換成了徐家二老,她可以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出來,他們把她跟小璦想成是同一掛的。
她剛剛才听完了小璦做的事。
小璦趁著沒有人注意她的時候,偷偷跑到樓上的主人房里,拿走了一條項鏈,走出房門時,正好被管家看到,事情就這麼爆發出來了。根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推論法,他們認為她一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妳帶著愛愛去偷東西?」丁未來緊皺著眉,問著低頭不語的小璦。
「大姐頭……」一直不吭聲的小璦終于開口了,她緊緊拉著女兒的手躲在丁未來的身後。
「我只要妳回答我,妳有沒有偷東西?」
「我……」如果連大姐頭都生氣了,她還有靠山嗎?
「管家都親眼看到了,項鏈也是從她身上找到的,還需要問嗎?」徐母冷冷的說︰「真是什麼人交什麼朋友,我看她女兒長大後也好不到哪里去!」
雖然小璦的行為有錯,但是她不能容許他們連愛愛也一塊罵進去,她還小,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她咬著牙,正猶豫著要替小璦低頭道歉,還是狠狠的將這個勢利眼的老太婆教訓-頓。
「瞧瞧她那個樣子,怎麼,想揍我啊?」徐母冷哼。
「算了!」
丁未來懷疑的看著出面為她們說話的徐嘯夜。
「怎麼能算了,」何薇雅也出面聲援徐母。「家里有小偷耶!」
徐嘯夜淡淡地看了何薇雅一眼。「丁未來是我邀來的,如果破曉還在的話,也不會贊成你們把事情鬧大的。何況項鏈並沒有丟掉,如果因此被人家知道向來樂善好施的徐家,竟為了一點小事就鬧上了警察局,那麼我們之前塑造出來的形象可能就會毀于一旦了。」
「對對對,我們徐家可是做大事業的,哪會為了一條項鏈就鬧上警察局!這次我就不追究了,妳們快離開吧,以後別再踏進徐家了。」徐父揮揮手,算是為這個風波下了最後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