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紫蘿難掩忿怒跟失落地盯著莊世康親吻沈映柔,他們吻得那樣忘我,台下其他人開始發出叫聲跟鼓掌聲。
「你來做什麼?」歐陽不動聲色地來到她身邊,緊緊拉住言紫蘿的手臂,免得她做出什麼傻事。
「這里是公共場所,誰都可以來。」言紫蘿知道歐陽會出現,只是她弄不太明白該把他當朋友還是敵人,他替莊世康做事又護著她。「他們吻得挺久的啊!」
「是嗎?」他的注意力又不放在他們身上,所以不曉得。
歐陽往舞台方向看去,盡避沈映柔美得令人驚艷,他對他們擁吻的模樣並沒有任何感覺。但如果沈映柔換成了言紫蘿……想到那個情景,他很不舒服,而這種不舒服就由心底浮起。
眼神一斂,歐陽不自覺地加重力道,拉得言紫蘿連聲哀痛。
「你輕一點好不好?我又不會上去甩他兩巴掌。」她只是想看看沈映柔究竟長什麼樣而已。
「你不會嗎?」
言紫蘿瞪歐陽一眼,重重的哼聲是回答。
「那你……忘了他了嗎?」有點害怕知道答案,但他又不得不問。
「我……不打算忘了他,我要深深地記住他警告我自己,我被這樣一個男人欺騙了感情——怎麼?」言紫蘿回頭大無畏地直視著歐陽︰「你想捉我去警察局嗎?還是要再對我說那些老生常談?心痛的人又不是你,你怎麼會知道我的痛呢?」
他被她誤解太深,他實在是有口難言。他現在跟她說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她好,相信她也不會相信的。
「想不出話好說了吧?那可以放開我的手了嗎?」言紫蘿甩甩手,沒有想到他的手竟然像黏在她手臂上似的甩也甩不掉。
她期待他會就此松開她的手,因為莊世康跟沈映柔已經結束了他們的親吻,時間三分又二十秒,听見主持人以尖銳的噪音報出這個消息,她心里真是頗不平衡。她看見莊世康挽著沈映柔親昵地走進書店里,她以為歐陽該放開她了,畢竟他的責任完成了,他沒讓她有機會找莊世康的麻煩。
那他為什麼還不放?
「我要讓你忘記他。」永遠的,歐陽希望她的心里別再有莊世康的存在,別再想他、別再怨他。
他曾經是愛情場上的逃兵,也許是他遲鈍的個性使然,以前的他整日埋首于課業上,他做每一件事都盡全力,也因此讓他獲得好名聲,但事實上,他處理愛情的技巧是很笨拙的,應該說他對談戀愛沒有天份,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情,所以每遇上對他表示好感的女孩子,他都用閃字訣避掉。
現在,他懂了!他可以懂得當初周佳如對他用情那麼深的感受了。對于言紫蘿這個開始並不讓他心動的女孩,與她數次的交集後,他慢慢發現她個性上的可愛之處,他被她所吸引的就是她對追求愛情的那份執著。
她對愛情的執著溫化了他封閉的心;她讓他知道可以喜歡人是件很幸福的事,為了喜歡的人做點犧牲是種甘願的幸福。
他也想得到那種幸福感,他希望他所喜歡的人也能夠幸福快樂,所以他想要讓她早日忘掉失戀的傷痛,而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她喜歡上另一個人!
他也決定了,那個人必須是他!
「你要讓我忘記他?你要怎麼做?把我拖去撞牆,然後喪失記憶嗎?」她明明就忘不掉好不好?「這個方法很老套!換個別的方法吧,我跟他一塊做了那麼多的事,難道每一件事你都要重復做一遍嗎?」
「如果這是你的意思的話!」
「他吻過我,你也要吻我嗎?」聲音才出了口,言紫蘿就愣住了,她被他赤果果毫無隱藏的眼神震住了。
他那樣的眼神,像寒冬里熊熊燃燒的火光,有熱燙的溫度、有絢爛的火光,卻沒有燙人的感覺,而那火光正把她一圈一圈地包圍起來。
她被圈在火光中間,被定住似的怎樣也動彈不了,任由歐陽這把火一點一點燒著她。
她會被燒得精光。
面對歐陽的逼視,她有種逃不了的感覺!以前她看到喜歡的夢中情人時,她會興奮異常、心跳加快,但不會有這種逃不開的感覺;她要喜歡就喜歡,她不喜歡了也沒有人能阻擋她,但歐陽的眼神讓她吃一記悶虧。
她是怎麼搞的?她明明喜歡的都是外表特優的美男子,歐陽的外表不會讓她心動過,那麼她的心慌意亂又是為了什麼?
他把眼鏡拿下來了,怎麼他真的要吻她嗎?她說說而已啊!
誰來救她……
「踫」!
忽然從二十二世紀書店里傳來了一聲爆炸聲!這聲巨響解除了她的危機,當她再次睜開眼時,她看到的是一個寬厚的胸膛。
她被歐陽壓在地上。
她想大聲尖叫,但掉落在四周的灰沙刺廟了她的眼楮。她眨著眼楮,頭一轉她看到更駭人的景象。
二十二世紀書店的牆壁破了一個大洞,搭建的舞台歪了一邊,參加接吻大賽的情侶們全都摔落在地上,不絕于耳的是尖叫聲跟哀號聲。
她這才意識到她遇上了爆炸事件,她發著抖,緊緊依偎在歐陽的懷里。
「別怕,沒事。」歐陽見她發抖得厲害,連忙柔聲安慰。
「發生什麼事了?」她的聲音還在發抖。
「我不清楚,不過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言紫蘿抬起頭來對上歐陽溫柔的目光,從那眼神交會的那一剎,她知道他說的是真話,他會保護她,他不會騙她。
「歐陽!」渾身都是灰沙的莊世康從那頭鑽出來喚著他。
「副總在叫我,我得過去處理。」發生這等大事,是二十二世紀連鎖書店有史以來所發生的最大危機,他不得不去處理。拉開她緊抓著他胸襟的手,起身往莊世康奔去。
濕濕溫溫的液體在她臉上滑動,她心一驚,她受傷了嗎?為什麼她沒有疼痛的感覺?
盲紫蘿用手抹抹臉,掌心滿滿的紅色血液,但她找不到傷口。
她再看向歐陽,只見他正拿著一條手帕捂著脖子,白色的手帕上沾染了刺眼的的紅。
他真的保護了她,用他的身體、他的生命。
言紫蘿看見一副掉落在她腳邊的黑框眼鏡,她認出那是歐陽的眼鏡,被她嫌過老土的那一副。她拿起眼鏡,拍拍上面的白色塵沙。
她拿起對了對焦距,裂了一半的鏡片告訴她,歐陽戴的是副平光眼鏡。
他沒事干嘛戴平光眼鏡,做造型,還是遮丑?
她發現歐陽比莊世康還難懂,而他也把她搞得快要弄不懂自己了。
她想,她是不是也有點在意他?
***************
「不可能是言紫蘿!」歐陽的聲音堅定且無懼,一票公司高層主管不解地盯著他看,他還是依著自己的想法據理力爭。
「為什麼不可能是她?」莊世康生氣地站起來對著歐陽拍桌子大聲叫罵︰「你是怎樣?你是我的特助,你竟然為那個女人說話!」
「我不過就事論事。並沒有證據顯示言紫蘿在這次的爆炸事件有涉案嫌疑。」
「她有!」莊世康拿出一張卡片扔在桌上︰「這是她寫來貼在書店牆上的卡片,你看她寫了什麼!你不配過情人節,二月十四日情人節,我希望你過得慘兮兮。」
歐陽瞄了一眼桌上的卡片。
「這不能表示她寫的對象就是副總啊!」小笨蛋一個,竟然在卡片上署名。
莊世康哈哈大笑!「她不是寫給我,難道是寫給你嗎?之前她在書店當眾羞辱我,辦活動當天她又出現在現場,你還能說她沒有嫌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