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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議無效 第18頁

作者︰桑洛

她幽幽抬起頭來,讓他看到了她藏在眼底的脆弱、她的心痛。

赤果果的看透她的偽裝,他的心,也在喊痛。

第七章

一條藍色的男用手帕飛到她膝上。

丁巧荷不解的看著他。

「我不想被人說我欺負你,你看你那張臉,丑死了!能看嗎!?」江民把手帕扔給她,然後淡漠的撇過頭,一副她不能見人的樣子。

「我又沒叫你看!」她捏著他的手帕,發現眼底又要涌起兩堆水泡,她是怎麼了?他不是她能依靠的人,卻偏偏,在他面前,她的堅強很容易被擊培。

「我當然不必看,你哭死也不關我的事,又不是我害你哭的,而且就算你哭死,害你變成這麼丑的人也不會知道!」

她該反擊回去,用她的剌對抗他的毒舌,但她沒有這樣做,因為她發現他的毒辣正好戳破她偽裝已久的面具,就讓她偶爾也脆弱一下下吧。

她想起柯景原的漠然,她哭了;又想起他的驕傲,她笑了。

淚水布在笑臉上,讓她看起來很詭異。

「你這樣很像個瘋子,你知道嗎?!你到底要哭還是要笑?」堅強跟脆弱現在全積在她心上,他有個沖動,想干脆一巴掌把她打哭,痛快的哭一場不就好了。

她用他的手帕擦擦臉,手帕上有種男性的氣味,很令人安心的氣味,安穩了她起伏不定的心。

「剛才我看到我以前的男朋友,他……沒認出我。」

丙然如此。

他挑眉,「原來你也有人要。」

她瞪了他一眼,眼底含著悲痛。

「他最後還是不要我,他娶了別的女人。」

「那個女人一定比你漂亮、比你年輕、比你听話。」他面無表情的說,這是男人共同的劣根性。

她搖搖頭,「他不要我的原因是……」看看他,再深吸了口氣,終于說出她一直不敢讓別人知道的秘密︰「因為我曾在酒家上過班,我用我的臉跟身體賺過錢,而他無法忍受,他說他只能娶良家婦女,像我被那麼多男人踫過……」

「夠了!」他大聲喝止,「那種男人不值得我听下去!」這就是她不肯打扮、總把自己弄得土里土氣的原因?

「你也看不起我?」她錯了,他還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我干嘛看不起你,我還是海天盟的少幫主,要說應該也有很多人看不起我們混黑社會的,」穿西裝打領帶上班並不能代表一個人的能力一定比較高、人品比較好,為什麼要看不起自己呢?沒那回事!「你干嘛為他難過?你去酒家上班一定是不得已的,否則以你那麼難搞的個性,你哪有辦法待在那種地方!」

前半句話是在挺她,後半句話卻馬上兜回來嘲諷她,要不是她已經知道了他是個面惡心善的家伙,他會讓她今天睡不著覺的。

「不好意思,我以前的行情好得很,喜歡我的男人多得是。」她馬上回道。

「是嗎?既然如此,你干嘛還為了那個男人傷心成那個樣子,差點把我的命給玩掉了。」

她一愣,她沒想到他是以迂回的方式來安慰她。這個男人太驕傲了,他大概不會僅哄人那一套吧?

她站起來,在他面前走來走去,一陣風掃過腳邊,揚起微微涼意。

「別在我面前刺激我了。」他瞪著她健美的雙腿,明知道他不能走,還故意在他面前走這麼多回。

她在他面前停下,「我想你也很愛郭小姐,那種深愛過的感覺你一定也懂,告訴自己忘了、不想了,但是只要他又出現在你面前,你很難能夠如自己所願,將所有感情控制得好好的。」

「這樣比並不妥當,我相信乃慈的離開一定有原因。」他沒好氣的說。

「你想過為什麼她要離開你嗎?」

「我不必想,只要找到她不就知道了。」他說謊,他當然想過,但他總是想不出一個令他信服的理由,「乃慈跟我認識很久了,她溫柔懂事,我也盡我所能的給她最好的物質享受,我想不到她缺了什麼。」至少她很開心的答應他的求婚,所以她不是很勉強跟他在一起的。

缺了什麼?

她從頭到腳把他看了一遍,本來是討論她的事,現在反而變兩個人的心事大解析。

她的目光最後停在他的腿上。

他當然看到她的眼神、猜出她的假設,卻令他非常不悅。

「乃慈不是你以為的那種人。」

「我又沒有說什麼。」她吸吸鼻子,哭得紅紅的鼻頭開始發痛。

「你不準侮辱她。」

侮辱?她不以為她有,事實上她覺得她想得很理所當然啊。

要跟一個行動不便的人過一輩子,除非她真的很愛很愛他,願意承受那些有形無形的壓力,否則賠上一輩子的青春,守在一個一般人眼中的殘廢,得花上多少毅力跟決心呢?

她不是郭乃慈,她不懂她的想法,只是單純的猜著。

「剛才你不是站了起來了?」她轉個話題,剛才的那一幕令她印象深刻,如果不是她的心情很亂,她早就跟他問個清楚了。

經她一提,他才訝然的問︰「我真的站起來了?」他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對啊!」她點著頭,「你有進步了,你能站起來了,恭喜你了!」

她是真心跟他道賀,不過他一臉的陰霾像是她說了個很冷的笑話一樣。

「你不高興?」

「醫生早對我說過,我這輩子是不可能再走路了。」他相信陳醫師,因為陳醫師是江彬介紹給他的,他當然信任自己的哥哥,他也開始接受永遠都得跟輪椅為伴的事實,剛才……大概是她看錯了。

「哪個蒙古大夫亂醫人!我看得很清楚,你站起來了。」她不以為然的說。

「我的主治醫生醫術很高明,是個權威。」

「可是我也看到了,醫術再高明也可能會診療錯誤……」

「不可能,陳醫師是江彬找來的。「他一口否決。

又是江彬,他似乎很依賴江彬,表面上他是主子,私底下江彬握有的權力不在他之下,別說她渾身刺不相信別人,她就是覺得這個江彬怪怪的。

「你不覺得你太依賴江彬了?」笨蛋!被人賣了也不知道的家伙。

「我不相信他還能相信誰……」他望了她一眼,下了很大的決定才說︰「江彬是我的哥哥,你難道連你的兄弟姊妹都要用懷疑的態度相處嗎?」畢竟血濃于水啊!

江彬是他的哥哥?她乍听這個消息是既驚訝又奇怪;雖然兩個都姓江,但是他們一個是大少爺一個是跟班,這說不過去啊!

「你們長得一點也不像。」

「如果你是問我們是不是親兄弟,我告訴你,我們是。」

「可是海天盟是你的。」中國人的傳統,家業都是傳給長子的才對。

「海天盟我沒辦法給他,因為海天盟是我外公創立的,我外公又只有我母親一個女兒,理所當然海天盟就由我父親繼承;而江彬是我父親的私生子,我前幾年才知道我還有個哥哥;我父親為了平息我母親的怒氣,只好讓我哥哥的身份不曝光,現在我父母都過世了,我可以讓我哥哥獲得更大的權力,但海天盟以及底下的酒廊PUB和其它正派經營的公司企業,我無法給他。」以輩分來說,他只能算是江家二男,但外公一手創立的海天盟說什麼他也不能交給哥哥。

「他知道這件事嗎?」她問,權力會使人迷失,她可不知道江彬有沒有這麼大的度量始終屈于弟弟之下。

他盯著她好半晌,「你的疑心病太重了。」

「我覺得我想得很有道理。」听不听隨他了。

「不管你怎麼想,我始終相信我哥哥不會加害于我,再怎麼說我們都是親兄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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