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民……」
「沒規矩。」
見到他的滿腔喜悅在听到他這樣一句不留情面的話後化為烏有,她這才驚覺自己對他的態度太親密了,她根本不是他的誰,難怪他會擺出這種臉色給她看。
她頭一甩,生著悶氣,心里積著一堆想罵到他臭頭的話,但不行,為了方琳的幸福,她得忍忍忍,不能說,動動嘴巴總可以吧?
她凶著臉、嘴巴動個不停的模樣全落入他眼里。
他大笑出聲。
她訝異的轉頭看他,他瘋了還是準備對她不利?
希望是前者。
「沒規矩。」換她說了,真爽!
「沒規矩的女人,你到這里來干嘛?」好不容易,他止住了笑聲。
「來找沒規矩的男人。」她瞪著他說,拐著彎讓他承認自己就是沒規矩。
「我是說你躺在我家門口干嘛?」
「睡覺。」這不能怪她,他讓她等了五個小時,她累壞了。
「你不會按門鈴嗎?你看起來沒那麼笨嘛。」
「你以為我像你一樣嗎?」她從指著他,「我當然按了,只不過你忠心耿耿的江彬不準我進去,你知道你讓我等了五個小時……」
五個小時?他低頭看著表,她四點多等到現在?
他截斷她的話︰「你有吃飯嗎?」
說到這個,她才露出淡淡的笑,「這里真是冷暖人間,有人威脅不準開門讓我進去,也有人好心的端晚餐給我吃。」她頓了頓,「你不會懲罰她們吧?」
「這麼小的事有什麼好懲罰的。」他望向她,「找我,干什麼?」
「救命!」
救命?他微微抬高濃眉。
這麼帶刺的女人也需要別人救命?稀奇啊!
———
丁巧荷被帶到他的房間,他遺走了其他人,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人,她將背包扔到地上,取出錄影帶。
「這是一卷錄影帶。」
丁巧荷揚揚手上的帶子。
「我書房里有錄影機,到那里去吧。」他指著房間里的另外一扇門。
「我不希望你看里頭的內容。」考慮了一會,她才開口,畢竟里頭的內容跟琳姐有關,相信琳姐也不會想讓其他人看到里面的畫面。
「你要我救命又不讓我看,我怎麼知道出了什麼事!」她難得出現悲傷的表情讓他一震,她不是堅強得渾身帶剌嗎?看來這件事麻煩不小。
她走了幾步,將帶子交給他。
「你自己決定要不要看,你見過琳姐吧?」
那個臉上有刀疤、像只老母雞似保護她的女人?
見他點了點頭,她又說︰「這卷錄影帶是琳姐跟她前夫……做、的鏡頭。」
「偷拍!」挺流行的。
「不,不是偷拍,是琳姐跟她前夫以前拍下來打算作紀念的。」她輕嘆,當初兩人陷入熱戀時,拍下恩愛的畫面是一種愛的表現,感情破裂後反而變成一個勒索的武器,不只是她,恐怕琳姐當初也沒想到日後會有這種情形發生吧?
他仔細听著,她的話斷斷續續、欲言又止,這不像他認識的她,想必有些事不想讓他知道,他也不逼她,沉默不語的等她思考完。
的確,她在思索一些事,她不想讓他知道她曾經在酒店上過班,而且還賣過身。她將可以說的事整理完之後才面對他。
「想說了?」
「嗯,說了這是琳姐的前夫拍的,但他們已經在幾年前離婚了,他一直都沒有出現,直到琳姐終于接受阿文的求婚,他竟然寄了一卷帶子來威脅琳姐要錢,否則他就要把帶子寄給阿文的父母;你不知道阿文跟琳姐磨了幾年,才讓琳姐肯敞開心懷嫁給他,現在被薛維豪這麼一搞,恐怕以後會永無寧日了。」
她在發抖,在怕薛維豪這個人。
這個人,是個討厭的人,他根據她的反應做了以上的看法。
她找了張椅子坐著,雙手握拳的搓著。
「薛維豪很可怕?」
「比你還可怕。」她不假思索的月兌口而出。
「我以為我長得還算慈眉善目。」他咧咧嘴。
他的玩笑話讓她微微一愣。
「你在開什麼玩笑!你抿著嘴的時候看起來凶死人了,講話又毒。」
「你可沒被我嚇死。」他輕哼。
「嚇了兩次,之後就不怕了。」她老實說。
「看吧,我就說我長得還算慈眉善目。」她的話讓他的心情挺放松的。乃慈就從不說實話,她總是夸他長得好看長得帥氣人又好,別人怕他是別人沒眼光。
又想到乃慈了,唉!
他神色一凜,接著問道︰「然後呢?他要什麼?」
「五百萬。」
「而你來找我拿?」他將輪椅推向她。
「只要我幫你找郭小姐,你就要給我一千萬。」他的記憶力這麼差啊?
「那是兩個多月前的事了。」他的記憶力一點都不差。
她心一沉,難道他說過的話已經不算數了?
她是太天真了,竟然想從他這里尋求幫助。
「你不會以為我真的什麼事也不做吧?我還是去動用了一些關系請人找乃慈的下落。」
沒希望了。
她沉著臉起身,要跟他拿帶子。
「把帶子還我吧。」她向他攤開手掌。
那是一雙經過勞動的手掌,不縴細,有點粗糙,看來欠保養,但卻有股想教人去握上一握的吸引力。
他忽然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丙然,很粗卻很溫暖。
「江民,放手。」這是什麼意思?
「你的手太粗了!」
「你管我,」她可不是好命人,她得一天到晚工作養活自己。
「先說明,你拿了五百萬給那個家伙就一切太平了嗎?」他仍然緊握住她的手不放。
「我不知道,但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如果我們不答應他,誰曉得他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
看她嚇到的模樣,他不山口覺的攢緊眉頭。
「他欺負過你?」為什麼他心中好像有一把火在燒?
她搖頭,「他沒欺負過我,但我看過琳姐被他湊的樣子,琳姐臉上的刀疤就是他砍的。」
「所以你給他錢也不一定有用。」
「總得試一試啊!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她望著他,「你不會想把他殺了吧?」
「海天盟解散了,我現在是正正當當的生意人,為了乃慈,我已經不再過問江湖上的事;不過,憑海天盟的名聲,逼他離你們遠遠的、不再打擾你們倒不是一件難事。」
「為了郭小姐,你解散海天盟?!」原來海天盟解散的原因是因為一個女人。
他松開她的手,有些……不舍。
「乃慈柔弱得需要人保護,她不像你那麼堅強,她沒辦法當幫主夫人的。」
她好想告訴他,她一點也不堅強,堅強的只是她的皮相,只要沖過她的身體,她的心是很容易被擊碎的。
但這個秘密她不會說的,她會找到一個地方舌忝噬自己的傷口,她不需要別人的保護,只要她夠堅強,就沒有人能夠傷得了她。
「你說這些是答應我了?」她拚命告訴自己,她該高興,琳姐有救了。
「如果我要你做其它事呢?你知道我現在並不需要你來替我找乃慈……」
落阱下石嗎?她一咬牙,直視著地。
「你要我做什麼?我都听你的。」
「你自己想一想吧。」
她看著他,嘴角輕輕顫抖。
他看向她的眼光讓她想到以前花錢買她出場輩度春宵的恩客。
她想太多了。對他,她跟一般女人並沒有什麼不同,對他唯一一個有特別意義的女人只有郭乃慈。
她轉過身去,開始解開胸前的鈕扣,月兌掉了襯衫和長褲,只剩下裹住她縴細身軀的內衣內褲。
我很堅強我很堅強,在他面前月兌光衣服不會令我難堪,他不是誰,他也沒有什麼了不起……
她拚命的告訴自己,不值得的,不值得在他面前撤掉堅強的硬殼,輸掉了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