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毒,你也不是個好東西吧?」她挑挑眉。
白瑞哲對她的指控一點也不以為意,倒了杯咖啡坐在她旁邊,和她靠得很近,手指有意無意的觸著她的手背。
「你一定很後悔認識我這個壞東西吧?」
「但我也感激你,沒有你發掘我,我哪有機會認識韋同。」她撥掉他的手,時機不對,就算他們以前曾有過一段,那也是以前的事了。
「原來你還記得啊?你還記得答應過我的事吧?」
「我沒忘,我跟他提過讓你去管理他名下的畫廊,但他總說你對這行不熟,我也沒辦法啊。」每次她提到這件事,韋同看她的眼光就變得好奇怪,害她也不由自主的心虛起來,好像他已經知道她和白瑞哲之間還有曖昧關系。
舉起杯子,他聞了聞咖啡香,卻沒喝。
「我在想,若你再不努力一點,韋同就不屬于你了。」
她想辯解,想了想,卻想不出理由反駁。韋同對她的態度是大不如前了;關心依然在,卻少了那分狂熱的佔有。他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他甚至將她當作女神來膜拜,這種情況是在什麼時候開始轉變的?好像是在他遇到宋小雅前不久,也是她氣喘發作得厲害時;那陣子,她有好幾次是在鬼門關前徘徊,幸好她命大,才撿回一條命。
會不會是他厭倦了拖著一個病號在身邊,怕她會給他帶來麻煩,所以才開始對她冷淡的?
「別給我壓力,哪一天我喘不過氣就這樣死了,你就再也不能從他身上撈到好處了。」他的心思她怎會不知道?!
白瑞哲的臉色微微一變,「我也擔心你會不會到死都還當不成韋太太。」他有能力、有頭腦,惟一輸人的就是他出身平凡,無法認識一些有錢有勢的人當朋友,更沒有人能幫他平步青雲擠進上流社會;而眼前韋同是最有能力助他達到夢想的人,只要他讓他進畫廊做主管,那麼還怕認識不到時常出人畫廊的社會名流嗎?
「我會幫你達成願望的,不過你先替我做一件事。」他的野心大她知道,他以前就有一句座右銘︰「別人口袋里的錢,如果能變成自己的,那不是偷不是搶,那叫本事。」為了名和利,他一定會助她一臂之力的。
「說吧。」
「上次你不是說你有朋友認識一個能借尸還魂的大師?幫我約他。」
「什麼……」
她揮著縴縴玉手,打斷他的話︰「別問了,你照做就是。」
看著她堅決的神情,他聰明的不再問下去,喝光了微涼的咖啡,低頭看著杯里殘留的咖啡。不知道韋同發現了沒有?他這三年掛在心頭的女人的心腸黑得快追上咖啡的顏色了。
※※※※
「ㄅㄇㄈㄉㄊㄋㄌㄍㄎ……」宋小雅爬上樹念了N遍的注音符號。這種小學課程,她這個二十歲的大人還要學嗎?當然要嘍!理由是要矯正她的發音,原因是她的國語不夠標準,不到夏可瑄的水準;她要當她的替身,總有需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外表可以修飾,但內在方面就需要她自己做好功課了。
搬進夏可瑄的家已經兩個禮拜了,也舍棄厚底高跟鞋兩個禮拜,因為在夏可瑄的評價中,厚底高跟鞋就只有「辣」一字可形容,實在難登大雅之堂,所以她也開始效法夏可瑄的衣著打扮,學習如何當個氣質優雅的淑女;兩個禮拜的時間已讓她有大幅改變。
不知道爸爸、範媽媽和修文哥看到她這個樣子會不會昏倒?她不知道白先生是如何說服爸爸讓她當夏可瑄的私人助理的,因為很多事很難說個明白,所以他們說好她是以夏可瑄的私人助理名義住進夏可瑄的家;爸爸知道她得離家一年不能回家竟然沒有大發雷霆,也因為這個緣故,她更覺得白先生是個厲害的人。
爸爸對這件事沒有意見,反而是範媽媽和修文哥一直勸她打消念頭,因為接下這個工作的條件之一就是這一年內她不能和他們見面,這點讓他們非常不能認同。但是白先生也跟他們說了,他們還會幫她做一些培訓的課程,若她表現得好,還有可能幫她出唱片,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範媽媽雖然不舍,但畢竟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也只能由她去了。
據她這兩個禮拜來的觀察,夏可瑄姐妹和白瑞哲都是很好相處的人,如果撇開那一點點不自然的話,她認為他們是歡迎她的。
不必趕場、不必被人用眼楮吃豆腐,日子過得挺安逸的,但安逸久了,她不免又想起韋同來。
她以為她會見到他的,結果兩個禮拜來,她一步也沒踏出這屋子一步,生活起居全由夏可晴打點;她有時也會覺得不好意思當個白吃白住的米蟲,搶著夏可晴的工作要做,但都被擋了下來。
「唉!好無聊。」現在她知道了自己沒有當少女乃女乃的命,她根本沒辦法過整日無所事事的生活,她閑不下來,也找不到事情可做,可真把她問壞了。
白瑞哲陪夏可瑄上醫院檢查身體去了。若不是她親眼所見,她還真不知道她崇拜的偶像深受氣喘之苦,她的房間里頭甚至還有一套氧氣設備呢!看她那個樣子,她就越為她感到心疼,也越佩服她了,因此她決定一定要幫她鞏固超級偶像的地位,不論叫她做什麼,她一定不會皺一下眉頭。
夏可晴在房間里頭睡午覺,像她這麼勞碌命的人何曾享受過睡午覺的滿足感?屋里大問她待不下,倒是庭園里這棵大榕樹挺吸引她的,三兩下就爬上樹干消磨這午後時光。
突然听見大鐵門打開的聲音,她微轉過頭去看,看到一輛車子駛進來。
「可瑄姐回來了!」改稱呼是夏可瑄的意思,她也樂得照辦。
她沒仔細注意到駛進來的車子是輛吉普車,而且還是她坐過的那輛;她兩手撐著樹干,身體微微往下彎,打算待會夏可瑄經過樹下時和她打聲招呼。
因為她以為來的人是夏可瑄,所以她的心情是輕松自在的,沒想到看到的竟然是這兩個禮拜來她偷偷想念的人,她嚇了一大跳,不禁叫了出來。
听到聲音,韋同抬起頭來,那個搖搖晃晃掛在樹上的不就是夏可瑄?但討厭大自然生活的她又怎會爬到樹上去呢?
「你在做什麼?!」他大吼,心神大亂,一時之間沒能分辨出那個人不是夏可瑄。
被他這一吼,加上沒有預期在這里見到他,她又驚又喜,利落的身手毀在他的注視下,往前傾的身體抗拒不了地心引力,便往樹下摔下去。
他大步一跨,伸出雙臂將她接住,免去她摔落的命運。
如果她是在作夢,請老天爺不要讓她醒來,就讓她被這雙臂膀好好抱個夠吧!
「你……不是夏可瑄!」他從她身上的香味判斷,在他懷里的人不是夏可瑄,他放開她的身子,「宋小雅。」
「你……你好,好久不見了,你好嗎?」她紅著臉,氣自己見到他連話都說不清楚。
「你在這里做什麼?!」才幾個禮拜沒踏進這里,怎麼就多出了個成員來?
「我……在學……習當……夏可瑄。」因為在意他的想法,原本單純不過的事被她這樣一說反而變成陰謀一樁。
學習夏可瑄?!他的臉色怪異至極,他實在很難弄得懂要怎樣學習夏可瑄。
「對啊,我不只要重頭學習,還要學走路、化妝。練習簽名,還要學講話,總之我要學的事很多很多啦!」見他一臉不解,她連忙又解釋道。「怎麼?你還是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