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表示我們可以和平共處了嗎?」他問。
她點點頭。「就以這三天試試看吧!我可沒有把握不會和你打起來。」
「你要打架,我隨時奉陪,就當作是活動筋骨。」他口氣狂妄得很。
「誰被誰打到趴在地下還不知道呢!」她回他一句。
「你這個口氣就像娘們,哈!娘們。」他大聲的笑了起來。
她瞪著他的後腦勺,這次她沒有辦法再反駁什麼,誰教她本來就是個娘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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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該不會是鬼屋吧!」孟祁丟下她的行李打量著他們這三天要落腳的地方。
「鬼你的頭啦!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出來,這棟房子的屋齡很久了,算得上是古跡了。」不同于他,她的心情可是很亢奮,她沒想到陳太太的房子竟然是這種只有在電視中才看得到的老房子,才剛來到這里,她已經開始計劃該如何讓這棟老房子變成復古新潮並具,這對她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挑戰,而她最喜歡挑戰了。
他抬頭看了這棟兩層樓高的紅磚屋,雖然現在才接近中午,太陽光猛烈得很,他卻不由得發起抖。
「別不得邪,歷史愈久,就表示它曾發生過的事愈多,而到底發「過什麼事,他們都不知道。」
「你當你來考古的啊!你是來當捆工兼搬運工的。」她在他前頭,用陳太太給她的鑰匙打開了木制的門。由于有些東西已老舊不堪,所以陳太太事前已派人先換一些家具,包括這扇門。
「這里連小偷都不敢來吧!還做門,太浪費錢了。」他跟在她身後。
「等我將這里重新設計改建,保證這里會完全不一樣。」她朝他說著,眼尾掃到前頭幾步遠的一口井,她興奮的跑了過去。「這里有口井耶!我從來沒有看過真正的井,以前的人就是用這口井來打水過生活的,真是太奇妙了。」
「這里不會復古到連水都要用打的吧!」叫他來當捆工已經夠委屈了,現在還要他充當打水工,他真是有說不完的委屈。
「不會啦!這口井早就封住了,留著大概是為了作紀念而已,不過干嘛要封起來呢!」她往井里探了探。「有沒有人在啊!」她故意大聲的喊。
他當她的舉動是興奮過頭了,他聳聳肩沒有跟她一塊瘋。
「說不定半夜貞子會從井里爬出來。」她瞧著他緊繃的背,她想她的猜測大概完全正確。
丙然,他一听到她這樣說,馬上回過頭來,而且瞼上一片的鐵青。
「你不是說這口井封住了。」
炳!丙然沒錯,她猜中了他的弱點。
「這里是台灣,再怎樣日本鬼也跑不到這里來嚇你吧!」她盯著他。「你怕鬼!」
被她說中他從小到大的弱點,他明明害怕得要命,又不想在她這個娘們前裝軟弱,他故意抬頭挺胸。「笑話,我從小到大從來沒有怕過什麼。我想怕的是你吧!女人最膽小了,看到恐怖片就哇哇大叫。」
「放心,我是無神論者,我不信那些的。」她拍拍他的肩膀。「你不怕就好,我就怕你想到貞子從井里爬出來的畫面會嚇到睡不著覺,我可沒空照顧你。」
「我才不會。」幸好他沒看過七夜怪談這部電影,什麼經典畫面,他一點也不知道。
「快把行李放進去,我們還要去買東西呢!」她用鑰匙打開了主屋的大木門,沉重的木門一打開便發出很大聲的聲音。
「我覺得我好像回到四十年代。」過慣了都市生活,他被這房子的懷舊格局引發了懷思。
「幸好我不是活在以前,不然我這個樣子大概會被人當成瘋子。」她也有感慨,要是以前,她這個樣子大概會被逐出家門了吧!
他在房子的正中間站了一會兒,才想起她剛才說的話。
「你說我們還要去買什麼東西啊!」
她轉過頭來。「你不會以為這里會有食物吧!而且你以為我會讓三天沒有刷牙洗臉的你在屋里待三天吧!」陳太太告訴過她,屋里一些民生必需品都已經齊全,前些日子也派人來打掃過了,就等她重新將屋子改過風貌就能住人了。
「有什麼關系?」他不以為然,天氣那麼冷,幾天沒有洗澡也聞不到味道。
「不行,別忘了這三天你屬于我,我要你怎麼做你就得怎麼做。」
「好啦好啦!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他揮揮手。
「才說好這些天要和平相處的。」她搖搖頭,看來他們八字真的不合。
「說到做到,我們說好這些天要和平相處就一定可以。」他正經八百的說。
她噗嗤一聲笑出來。
「笑什麼?」
「如果我們能夠平安的度過這三天,搞不好我們會變成哥兒們。」
「有可能,不是哥兒們就是冤家,你選一個。」他主動將手攬上她的肩,也不管她的臉色不太對勁,攬著她就往外走。「走吧!扮兒們,我肚子餓扁了。」
扮兒們!冤家!
如果要她選,她也會選擇當他的哥兒們。
「走吧!扮兒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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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由于他承諾要在這三天和她和平相處,他現在才必須履行承諾守在浴室外陪她洗澡。
「你現在洗到哪里了?」靠著浴室的門板,孟祁有氣無力的問道。
天知道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多麼大的折磨!他是一個身心正常的男人,叫他守在浴室外頭听一個女人嘩啦啦的洗澡聲,一聲一聲流水聲聲聲都在刺激著他的感覺神經。
如果說他還不知道她是個女人,那麼他不會像現在這樣坐立難安,顯然她太高估他的自制力了。
「喂!你出個聲音好不好?」水聲停了,換她的聲音出現,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靜,太安靜的環境會讓她隨人胡思亂想的慌亂,不然她要他待在外頭守著干嘛!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顯然認為這個時刻很敏感的只有他一個。
「你現在洗到哪里了?」靠著浴室的門板,盂祁有氣無力的問道。
「我洗完我的手臂了,現在拿肥皂要抹我的胸部。」她一時沒有會意過來,還以為他隨便找個話題而已,也毫不保留的轉播了實況。「然後接著抹我的肚子……」
他要休克了,她說得這樣直接這樣毫無保留,他懷疑她根本還是將自己當做男人,一點也不擔心現在的狀況是一個屋檐下孤男和寡女,十分接近于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捶著浴室的門板,大吼︰「住口!不準再講了……」他的大吼又讓水聲停止,他趕緊又道︰「換別的話題,誰想听你怎麼洗澡的啊!」
她抹了一半的身體又接著抹,她抿抿嘴,隨便他怎麼吼,她只要听到聲音就可以了.
「怎麼不說話?」他敲敲門。「昏了啊!」
「你明知道我強壯得很,不可能昏倒的,我說話你又叫我住嘴,我看你問問題,我回答吧!」這樣他應該就愛听了吧!
「問什麼?」他瞪著門板。
「隨便你。不過我想你不會想知道我的體重三圍的,那個就別問了吧!」
原來她還記得自己是個女人,他還以為她早就忘了呢!
在腦中繞了繞思緒,終于讓他找到一個問題。這個問題關于她也關于他,甚至會牽扯到他們的未來。
「我問你,你是以什麼心態面對心月?」
她沉默了一下,才問︰「你是幫心月問的還是替你自己問的?」
「都有吧!我想你可能不知道我和心月如果沒意外,我還是會娶她,只是不是現在。現在多了個你,事情好像會變得很復雜。」他倒回答得很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