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烈哥下這個決定並不容易,雖然台灣是烈哥的故鄉,但是烈哥對台灣這片土地並沒有那麼熱愛。他曾經告訴我,除非台灣有值得他留下來的地方,否則他不會在台灣做任何的投資。」
她皺了一下眉頭。
「那麼這次讓他決定在台灣設分行的原因,你認為是什麼?」
「我想是你。苗小姐,恐怕烈哥是愛上你了。」李為將他對安祖烈的了解說出。
一口肉餡差點噎死她。他會愛上她這個抵債品?
「你的猜測不一定準吧。」
「我想我的猜測是正確的。」李為很堅定地說。
「可是我是亦威的未婚妻……」她再如何思想開放,這點倫常她還是懂的。
「這對烈哥完全不是問題,問題在于他很難真正去愛上一個女人。」依他對安祖烈的了解,以他狂狷的性子,一旦有個女人能讓他愛上,他會不顧一切的去愛,才不會管她的身份是什麼。
對他不是問題,但對她而言,卻可是個很大很大的問題!在他們之間有太多人存在。
「你現在告訴我了,要我怎麼辦?」她沒有吃早餐的心情了,干脆放下吃了一半的包子。
她活在台灣、活在這個地小人稠、人言可畏的地方,她有父母、有朋友,要她怎麼做呢?
到目前為止,她與他的往來都是秘密進行,除了他與她以及李為和屈亦威知情外,沒有第五個人知道。如果事情不要這麼急轉直下的有了大變化,等到事情結束後,他們會是各走各路的兩批人,他與李為,而她與屈亦威。
現在,教她要怎麼做?
傷腦筋的為什麼是她呢!
她發現,事情不一定會像她所設想的那樣,或許最後他與她是各走各的路,不再有一丁點的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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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沅沅撫著自己的肚子,她已經從醫生那里得到證實,在她的肚子里正有個兩個月大的生命逐漸成長著。
她懷孕的事,她只打電話告訴兩個男人,安祖烈和屈亦威。
門鈴響了。
不知道來的會是誰?
她認為他們兩個一定會來找她,只是不知道誰先誰後。
「苗小姐。」
她開了門,看到的不是安祖烈也不是屈亦威,是李為。
「他叫你來的?」她問,說不上有沒有失望的感覺。
「烈哥接到你的電話,他叫我拿這個信封給你。」李為遞給她一個白色信封。
又是信封,這就是他們之間聯系的方法,多公式化啊!
她大概猜得到信封里裝的是什麼東西,所以她也沒有打開來看。
「他有沒有說什麼,在我打電話告訴他我懷孕的事之後?」她很難克制自己想知道他對她懷孕的想法,是高興呢?還是訝異?
「烈哥一句話都沒說。」看到她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他趕緊補充︰「烈哥雖然什麼話都沒說,但是我知道其實他很在意這件事。」
「何以見得?」也許她的感覺強過他,也許他根本一點感覺也沒有。
「因為烈哥將自自己關在房間好久,他才拿了這個信封下樓。」
「也許他是後悔要個小孩的提議。」有可能,畢竟五十萬美金買個小孩是太貴了一點。
「苗小姐,我想你多心了。烈哥做事一向很果斷,而他剛才接了你的電話,竟然一個人躲在房里那麼久,我想他應該在思考未來吧。」李為替安祖烈講話。
她苦笑了一下,他們之間還有什麼未來可言嗎?
李為看著她,欲言又止。
「你有話就直說吧。」她也看出他有話梗在嘴里。
「假設……我是說假設,如果烈哥要求你放棄屈亦威跟著他呢?」李為終于問了這個他一直很想問的問題。
假設的問題有幾分可靠的真實性呢?問的人是李為,並不是安祖烈,或許他連想過這個問題的可能性都沒有,那麼她又何必為了這個尚不成立的問題想得自己心煩意亂呢?再說,要她放棄和屈亦威的婚約的代價可是她無法想象的高,說不定連屈苗兩家三十年的情誼都得賠進去。
「只是假設嘛,回答太多也沒有意義。」說白一點,她沒有回答的心情。
既然幫烈哥問不到什麼,李為打算告辭。
「等一下。」她出聲喚住正轉身往門口走去的李為。
「還有事嗎?」李為停下腳步。
「你對我懷孕有什麼看法?」再過幾個月,她的肚子會大得瞞不住別人,她得開始適應旁人里一樣的眼光。
李為略微思索了一下。
「重要的不是我的看法,而是你懷孕究竟是為了屈亦威還是烈哥,你分得清楚嗎?」
李為看著她愣住的表情,決定留點時間給她。他走了出去,輕輕地關上門。
她一直處于發愣的狀態中,久久無法回到現實中,直到再一次的門鈴聲將她的思緒拉回來。
「沅沅,你剛才在電話中所說的是假的吧!你怎麼可能會懷孕,你不應該懷孕才對啊!」
一進到屋里就氣急敗壞地念了一大串的屈亦威,根本沒有讓她有說話的空間,她一直等到他因見她沒有答腔終于停止滔滔不絕時,才能開口說話。
「你口渴不渴,要不要喝杯茶?」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她說話的同時,她也已經轉身進廚房去倒茶。
她倒了茶走出廚房,看到他的表情更為局促不安。
「茶給你。」她將茶放在他面前。
「沅沅,你告訴我,你懷孕的事是假的,你沒有懷孕?」他急著想听到她的解釋。
「都兩個月了。」她平靜地說,不懂他的不安所為何來。
這個肯定的答案像是給他判了死刑,他臉色慘灰地往後靠在椅背。
「你叫我怎麼辦!我要怎麼面對其他人!」他突然坐正身子,兩只眼楮直直地盯著她。「沅沅,你為什麼這麼做!」
「你沒忘了你欠他錢吧?」她看在他是她未婚夫的分上,她試著和他講道理。
被擊到痛腳,他的氣勢稍稍減弱了一些。
「你沒有吃避孕藥,還是他都不戴,所以才會……」說到後來,他的聲音愈來愈小聲。
「不,這是我們事前就達到的共識。」
「沅沅,把這個孩子拿掉好不好?」他試探性的問。
「孩子已經在我的肚子里了,我才不要拿掉他!為什麼要我拿掉孩子?」听到他不可思議的提議,她緊張得雙手環抱肚子,生怕他真的將她拖去墮胎。
「因為孩子是安祖烈的。」想到這一點,他就快受不了了。
「那又如何?」
「而你的未婚夫是我。」
他的親人、他的朋友、他的鄰居都知道他有個美麗的未婚妻,大家都以為他現在仍然在美國努力念書,而不是被逼得辦了休學,早竄回台灣當無業游民。而她在這麼敏感的時候懷孕,不就間接替他戴了頂綠帽子。
男人可以沒錢沒勢,就是不能當只烏龜。
她吸了口氣,又問︰
「你怕被人當笑話?」
「我們總要生活在台灣,一些閑言閑語很不好听的,我怕你會受不了。」
他的表情真情流露,好像真的很為她著想似的。但是一想到肚子里的小生命,她就無法將他的好意當好心。
「我會撐下去的。」
「不然……沅沅,你去鄉下待產好不好?那里空氣好又安靜,很適合孕婦居住。」他自以為是的替她出了個主意。
在他急迫的注視下,她很肯定、很肯定的搖了頭。
「為什麼?沅沅!」他難掩失望。
「我的家在這里,我的店也在這里,我生活在這里,我只要在這里,我不要去任何地方。」她幾乎快吼了出來。
他沒有想到她會如此的堅決。在他的記憶中,她是個性子爽快卻帶點傻氣的人,通常他只要好聲好氣的哄哄她,她沒有什麼事會說不的,而如今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