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所有人,包括苗沅沅都感覺得到他在暴怒邊緣,誰再不識好歹,誰就準備倒大楣。
女人眼見情勢不利己,連忙拍拍準備走人,還不忘在經過苗沅沅面前時,狠狠地瞪她一眼。
她哼了一聲,將那一眼當作是廚房大廚腳底的雞眼,看過就算。
「沅沅姐,你要不要去謝謝那位先生啊?」朱亞麗踫踫她的手。
「當然要啊!」她這點道理還是懂的。
「你要小心一點啊!」朱亞麗提醒她,那個男人看來更不好惹。
「對付男人我最在行了!」她笑著說。「對了,幫我安撫其他客人,每一桌送一盤水果。」
看著她往B3走去,朱亞麗只能在心中跟她加油。
「先生,剛才真是謝謝你了。」她笑得燦爛如花。
他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
「我只是在幫我以後的女人。」
以後釣女人!是她嗎?……
她好像不知道有這回事。
「先生,請不要開玩笑好嗎?我今天第一次見到你口巴。」
她的表情不像是裝出來的,這麼說她還不知道她已經被「讓」給他了。
「原來你還不知道。」
「知道什麼呀?」和這種拐彎抹角的人說話真是痛苦。
「以後你就知道了。」說完,他掏出兩張千元大鈔扔在桌上,起身便往門口走去。
「喂!,你別走啊,我到底要知道什麼呀?」她也跟著走出去。她不要以後知道,她現在就要知道。
雖然她不矮,腿也長得很,但比起像個巨人的他,她的腳步還是跟不上他,當她追出門口時,他已經不見蹤影。
她站在門口前發著呆,為他的神秘而苦惱。
※※※※※※※※※※※※※※※※※※※※※※
半山腰的別墅遠離了都市的喧囂嘈雜,在一片都市叢林中格外有一種飄遠的靜謐。
天上的明月就只有一輪,不知道它會不會有覺得寂寞的時候。
和他一樣……
習慣了與人勾心斗角的生活,如此的寧靜,他反而覺得是個恩寵。
他總是對別人強取豪奪,不顧別人的死活。本來嘛,如果他對別人仁慈,誰又會來同情他呢?
這個世界多的是冷酷無情、沒血又沒淚的人,只不過他完全不在意別人對他的評語。
他不屑。
耙做壞事,卻沒有膽子敢承認,這種人,死了下地獄,閻羅王都不收。
他壞,他狠,但他至少表里如一。
像屈亦威,他算好人還是壞人呢?
頂著留學國外大好青年的頭餃,在國外卻是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欠了一的債,到頭來卻是賣了未婚妻來償債,他這樣也能算是好人的話,他就是大善人了!
不知道那個有著蠻牛脾氣的小女人如果知道她被賣了,會有何反應?
她會百依百順的听從屈亦威的話,甘心跟著他?還是休了屈亦威,管他要死還是要活!
他忍不住想早點知道結果。
一抹難得躍上他嘴角的笑容出現了。
「烈哥。」李為進來好久了,可是他見到他在沉思,便不敢貿然打擾,因為他在沉思就表示下一個欠債目標出現了。
「你回來啦。」他淡淡地打聲招呼,笑容瞬間隱去。
「烈哥。」如果他沒有眼花,那麼他剛才真的看到他在笑!這可是很難得的,因為烈哥的笑容總是帶著算計意味,這麼沒有含意的笑容幾百年都不曾出現過了。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我調查過了,屈亦威回到台灣這些日子,並沒有去找過苗沅沅,他躲在一個朋友家中。」李為報告道。
他猜得沒錯,屈亦威果然是個懦夫。
他落跑了,將問題全丟給苗沅沅。他知道如果他拿不到錢,他會想盡辦法要回來的,反正苗沅沅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在那里,他要拿方便得很。
這樣一個男人,她會愛他嗎?
「現在怎麼辦?要不要去將他揪出來?」
「暫時不要,就讓他再過幾天好日子。」他揮揮手。
「時間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是。」李為答了一聲,轉身離去。
又只剩下他……和高掛天空的那輪明月了。
「敬你。」他再度舉高酒杯。
也許只有明月能夠明了他的孤獨……
第二章
藍藍的天,白白的雲,天氣晴朗得教人不得有壞心情。
這麼好的天氣配上一張苦瓜臉,豈不是太浪費了。」苗沅沅對著後照鏡,露齒一笑。「不好,笑得太假了。」
她再接再厲,又試了好幾種笑容,最後選定了一種她最滿意的笑容。
「完美,美麗極了。」她從來就不吝嗇夸獎自己的美麗。她的確是很美麗啊!干嘛不承認呢?太假了吧!
她撫撫堪稱她全身上下惟一的敗筆——頭發,她的發質是屬于比較粗硬的那一種,人家說發質柔軟的人比較好命,沒錯,「愛情海岸」是她一個人努力經營的成果,雖然很多人以為她背後一定有個金主給她撐腰,她不知道她親愛的老爸能不能算是金主。
走出車,鎖好車門,她朝「愛情海岸」走去。
她晃到一家鞋店前,為擺在櫥窗展示的長靴所吸引,她不自覺地貼近玻璃窗,細細地打量那雙長靴。
「是該犒賞自己的時候了。」她自言自語。
忽然間,一個映在玻璃窗上的人影轉移了她的注意力,她快速的轉頭。
「亦威!」
由剛才映在玻璃窗上的人影比例判斷,他應該是站在對街。
她伸長脖子,向對街尋找。
對街來來往往的行人形形色色,可是就是沒有她要找的屈亦威。
再三梭巡未果,她放棄了。
她很能調適自己的心情,把剛才看見屈亦威的事當作是她眼花。
她甩甩頭,又邁開步伐向前走。
※※※※※※※※※※※※※※※※※※※※※※※
「朱朱,我告訴你喲,我剛才好像有看見亦威耶。」苗沅沅一進到店里就急著找朱亞麗說她剛才所看到的。
「你太想他了啦!他不是還在修碩士學位,又還沒放假,你怎麼可能會在台灣見到他。」朱亞麗潑她一桶冷水。
「所以我才說好像嘛!」她明明知道屈亦威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回來的,而且就算他回來了,也一定會來找她。
朱亞麗給她一杯檸檬紅茶。
「謝啦!」她將檸檬紅茶端在手里。「今天出了太陽,正適合喝檸檬紅茶。」
朱亞麗翻翻白眼,十分明白她的邏輯不能用一般人的來想。因為出太陽,所以適合喝檸檬紅茶;因為她爸爸認識屈亦威的爸爸,而她爸爸又曾受過屈父的救命之恩,兩個老子認為兩家聯姻是件好事,所以她就和屈亦威訂了親。
莫名其妙的事發生在她身上就變成合情合理。
「你真的愛屈亦威嗎?」
她喝了一口檸檬紅茶。
「當然啦!他是我的未婚夫嘛,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只是覺得你們的愛情怪怪的。」朱亞麗老實說。
「有什麼奇怪的?」
「只憑雙方家長的一句話,你就多了一個未婚夫,你自己說吧,你之前認識他,對他有好感嗎?」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再說我相信屈伯伯不會騙我們的,他跟我爸爸認識了三十年呢,而且我小時候就認識他了。」
朱亞麗看看她。「我只不過想提醒你。」
「提醒我什麼?」
「遠距離的戀愛不容易維持,何況是你們這種特殊情形。」他們的感情基礎薄弱得像張紙,她實在不看好。
「拜托,現在是什麼時代了,有些人動作快一點,一認識就上床了,甚至很快就結婚了。這個年頭談戀愛的方式千百種,誰規定一定要按部就班呢?」她撇過頭,轉移話題,「今天客人不多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