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岳,是你啊!」
「楊爺爺,好久不見,這是家母要我帶給您的點心。」劉文岳客氣地說。
「幫我謝謝你母親。子青,陪文岳聊聊。青蒔,來幫我!」楊伯志接過點心走進廚房,故意要青蒔跟著自己。
「他怎麼舍得讓你放假?」楊子青放下器材笑說。
劉文岳的目光還留在剛離開的青蒔背影上,沒注意到楊子青在對他說話。
「文岳?」楊子青再次喊他。
劉文岳回神趕緊道歉,「他怎麼跟妳住在一起?」
她解釋︰「他一人住在他家,我不放心,就把他帶回來。」
「他家人呢?」
楊子青想了想說︰「我不清楚,他沒說,我也不想問。」
「是嗎?那件事有沒有跟他提過?」
「有,就等他答復。」
劉文岳猜測地問︰「子青,是不是發生甚麼事了?」
楊子青被問得莫名其妙,「沒有。」
「可是妳的表情好像沒有先前的不安,困擾妳的事解決了嗎?」劉文岳關心地問。
楊子青沉默著,稍後才笑開,「算是解決一半,文岳,謝謝你。」
「不客氣,還是見到妳的笑容比較好。」
「你打算住上幾天呢?」
「嘉權要我帶妳回去。」他無奈地道。
她皺眉,「『股市』大跌嗎?」
劉文岳聳聳肩,「他說我的重責大任就是盡早將妳帶回去。」
「千萬別勸我,你曉得我的。」
「當然,我不想自討沒趣,有假,我才不會找麻煩。」劉文岳挑高眉,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你睡堂熙的房間,可以嗎?」
「小春子跟妳睡?」
「不是她。」她與劉文岳很熟,不介意說出來。
劉文岳心互鑰了淡淡的疑惑,模著下巴,「子青,我是不是得罪妳的小朋友?」
「怎麼了?」她身邊的男人怎麼都有這種感覺?
「就是剛剛,我本來不想問,但我發覺他好像在嫉妒我。」楊伯志叫他跟著進廚房時,剎那間的眼神交會,青蒔的嫉妒明顯針對他。
「青蒔不是那種男孩子,你太敏感了,文岳,先去洗個澡,待會兒你就可以嘗到青蒔的廚藝,他已經收服了四個胃了。」她笑笑的說,不當一回事。文岳跟她是好朋友,青蒔有甚麼好嫉妒?!
***
晚飯後,青蒔跟著劉文岳到院子透氣。
「這里的空氣很清新,比台北好太多了。」劉文岳伸了一個大懶腰,呼吸著難得的空氣,「還有,你的手藝的確不錯,子青起初對我說,我還不信,現在終于相信了,輕易的,你又收服一個胃了。」
「听說你和子青曾經在一起?」劉文岳的贊美並沒有讓青蒔忘記目的。
這樣的說法,劉文岳是第一次听見,他覺得莫名其妙,「听誰說的?」
「堂熙。是真的嗎?」
劉文岳開口正想解釋時,忽然對上青蒔的眼楮,那是雙充滿期待的眼,期待他說不是。
「沒錯,我們曾經是男女朋友,雖然分開了,我還是希望她能回到我身邊,這個答案你滿意嗎?」他決心騙騙這個小男孩,試試他的堅持度。
「是你放棄她?」一抹心痛迅速略過心頭,青蒔選擇暫時忽略。
「不,剛好相反,所以我希望她回到我身邊,我們志趣相同,她還是少不了我。」
他笑自己挺能掰的。
青蒔忍住自己的怒氣,「那我可以先告訴你,你永遠都沒有這一天,因為她身邊已經有了我,你沒這機會了。」他不會讓,永不退讓,子青是他一個人的。
劉文岳以欣賞的眼神審視眼前這個帶著堅毅決心的男孩,外表雖年輕,但卻讓人無法忽視他眼底對感情的執著,不過年紀實在與子青不相配,他怕會有問題。
「是嗎?我們可以試試看──」他立刻下戰帖,等他接招。
青蒔從容一笑,「用不著,我對自己有信心。晚安。」語畢,他轉身步入客廳。
涼風徐徐吹著,劉文岳仰頭望天,滿天星星,閃爍點點,點亮夜色,光亮無限。
「好個堂熙,出國前還留個麻煩給我,你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啊!回來就有你受了。」他無奈地說。
***
鄉下清晨空氣好,劉文岳起了大早,來到前院散步。
「早!」楊子青愉快道早。
「這里晚上很安靜,我睡得很舒服。對了,昨晚我跟青蒔談過話。」他自動說出實情。
楊子青顯得疑惑,「你們說了甚麼嚴重的事嗎?他沒跟我說。」昨晚青蒔一回來便睡覺,甚麼話也沒對她說。
「還不是你那個寶貝弟弟做的好事……」劉文岳開始說整件事情的始末。
楊子青听了只差沒昏倒,「那個死小孩,這麼大了還是老愛整我,等他回來看我不好好修理他才怪。」
劉文岳一副過來人的模樣,安慰道︰「算了,他也有心幫妳,只是方法刺激點,處理不好恐怕會傷了一顆純情少年心。」
楊子青無言以對。
「說實在話,青蒔對妳的感情好像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好像是日積月累,你們到底是甚麼時候認識的?」他好奇地問。
楊子青手支著下巴,轉過頭,忖度著該怎麼解釋比較妥當。她看著劉文岳的眼,嘆口氣,決定不說,以免擾亂人心,造成大亂,這秘密還是只有她一人知情比較好。
「說來很長,我懶得說。你女朋友何時要從日本回來啊?」她刻意轉移話題。
見她不願談,劉文岳也不好強迫,便順著她的話語接下,「過幾天,我回台北時,差不多就能見到她。」
「淑霖真好,工作還可以順便出國。」楊子青口吻極淡,倒也听得出羨慕之意。
「妳也可以,只不過妳不接的工作,就害得我們情侶分隔兩地。」他抱怨地表示。
楊子青頻頻點頭,「是是,都是我的錯,下次不敢了。」
「青蒔和小春子呢?」
「去市場了。」
「子青,『股市暴跌』呢!」那是他昨晚打電話得知的。
「這是當然的,兩名手下大將同時請假,他不氣死才怪,我偏偏要氣死他,老把我當童工使用。」她假意道,其實也明白學長對她的重視。
「別損他了,我先進去上網。」手提電腦是他與遠在日本的女友聊天的最佳工具。
楊子青仍繼續坐在前院,看著母雞帶小雞逛著屬于牠們的地盤。
餅了幾分鐘,一輛吉普車緊急煞車停在她家門口。一名身穿黑色勁裝、戴著墨鏡的高朓男人下車,姿勢一百,優雅度滿分,對于自己的外表男人有著絕對的自信與驕傲,他筆直地走向楊子青,毫不遲疑。
楊子青仍在原地,動也沒動,待男人遮住她半邊天,她依然無動于衷,彷佛當他是隱形人。
「喂!」男人立在她身前,宛若一座雕像。
楊子青懶懶地抬頭,「找誰?」
「妳是楊子青。」不是疑問,而是直述句,像是在確認他的目標。
楊子青點頭,對這個全然陌生的男人有份熟悉感。
男人摘下墨鏡,「認識我吧?」他大言不慚地說。
「倫青烈。」這個名字忽然敲進她腦中,她記起這個高傲如天的男人。
倫青烈嘴邊勾著得意的笑,「跟我走──」眼神閃著青色的詭異光芒,對她下達命令。
***
門一扇一扇地被用力打開,踫撞聲連連,顯然開門者情緒十分激動。
「七哥──」青蒔的喊叫聲響遍屋內外。他每打開一扇門便失落一次,怒氣也相對地提升。
「我在書房。」空氣中傳來聲音。
青蒔這才帶著憤怒直攻書房。
「七哥!」這一聲是順便喊的,因為他只在意坐在椅子上的楊子青,一瞧她目光無神,他便質問道︰「你催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