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認為誰適合擔任中盤商的召集人呢?"
"爹,您放心,我心中已有合適的人選。"
"要我上臨安?"江煌御以為自己听錯了。
"沒錯。爹跟我商量好了,由你去當召集人再適合不過。況且臨安是個大城,我相信你在那里會學到不少事才對。你不會反對吧?"佟未檠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讓韓照仁扮壞人。
"這應該不會是老爺的主意;如果是有關我的事,老爺一向會先跟我商討的。少爺,這是您的意思吧?煌御待在韓府會礙著您是嗎?"
佟未檠一笑,"不愧是我爹任用的人。沒錯,是我的主意。不過我會這麼建議,不是因為你礙到我。"
"那是為什麼?"
"你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天生就適合這行,但是待在明州不會讓你進步。我要你去臨安,是要你去見識什麼叫做生意;以往你只是跟在我爹身後處理一些瑣事,其實並沒有真正接觸到這個領域,所以我要你多看、多听、多比較,我相信不出兩、三年,你必定能獨當一面,成為我的左右手,如果到時你想出去闖蕩,我也不會反對。另一個我不能讓你待在這里的原因是……我曉得你喜歡秋水。"未了,佟未檠還是說出了他的想法。
"少爺,我對少夫人沒有非分之想,我只是──"江煌御急忙解釋,他可不想害了少夫人。
"我明白,所以你才能在這里跟我說話。我知道你拒絕了葉毓池,但我想知道為什麼。"
江煌御沒有說話,於是佟未檠大膽猜測,"是不是因為她是妓女,所以你嫌棄她?"
"少爺,是葉姑娘太好,我配不上她。"
"不要說謊,我還會不了解嗎?只是那麼好的一個姑娘,就在你的道德批判下少了一個重生的機會。你真的那麼介意她的背景?還是擔心娶了她會被別人取笑?"
"少爺,葉姑娘真的很好,我不是嫌她的背景,更不是怕被人取笑,只是現在的我沒心情再去喜歡另一個女人。"江煌御說出自己的真心話。
"那就好。如果你是一個會嫌棄出身的人,我會看不起你;還好你不是這樣的人。至於我剛才跟你提的建議,你可以考慮看看,不必急著給我答覆。對了,葉姑娘開了一家店,改天去看看她,好歹你生病的時候,她來看過你。"
離開了江煌御的房間後,佟未檠在外面遇到韓詰仁。
"堂哥,我們可以聊聊嗎?"
"可以啊!去哪聊?"
韓詰仁帶他來到後花園。
"這里清靜,不會有人來打擾。幾個月不見,堂哥的口才愈來愈好了,小弟甘拜下風。"
"你想問什麼就問吧!"其實他已大致猜到韓詰仁會問什麼了。
"解決了一個,再來是不是換我?"韓詰仁開門見山的道。
佟未檠但笑不語。
"我可不像江煌御那麼好對付。"韓詰仁又宣告了。
對於韓詰仁的話,佟未檠只覺得好笑。但他好歹是韓詰仁的堂哥,這回他可得拿出教他心服口服的本領。
"在我眼中,你只是一個小男孩而已。"
"誰說我是小男孩?我已經二十歲了,是可以出外做生意,不像你,老是在家里坐享其成。"
"出外做生意?敢問你是做了什麼大生意?"佟未檠忍不住諷刺道。
"你……"韓詰仁果然說不出話來。
"被我堵一句就說不出話來,你確定你長大了?"佟未檠又酸了他一句。
"那是因為我沒有資金援助,才沒辦法做大生意。"韓詰仁終於找到理由反駁。
"那是小孩子的解釋。"
"我的作為在任何人的眼中都是一種英雄的行為,為何在你眼中卻成了一文不值?"他不懂堂哥為何要抹殺他的作為。
"那是別人不想傷你的心才那麼說的。離開家到很遠的地方去的確需要很大的勇氣,但是你每次都沒想到家人的想法就一意孤行。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在外面受傷,家人會有多擔心?每次你一出遠門,視你如己出的叔叔、嬸嬸就會擔心你的安危,你只知道逞一時之勇而已,這並不是英雄的行徑!"
佟未檠犀利的話語,讓年輕的韓詰仁根本無法招架,很快就沒了氣焰。
"我……從不知道你說的那些事。"是的,雖然他從小受到叔叔嬸嬸的照顧,但在他的心中,他仍認為自己是外人,所以他才會嫉妒韓問霽,想要闖出一番事業,證明自己比他強。
雖然韓問霽不留情的一語道出他心中的弱點,不過他仍不服輸。
"你把我貶得一文不值,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他反擊道。
"我不是萬能的,但我至少比你年長,看得也比你多,自然在想法上會有所不同。我沒說我很厲害,但至少我有一、兩點是勝過你的。"
"既然如此,我會拭目以待,看你的擴大計畫能不能成功。哼!"韓詰仁說完便轉身離開。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脾氣真是倔。"
不過他這樣欺負一個實際小他十歲的男孩,好像也有些不太光明磊落就是了。
處理完顧秋水的兩個追求者後,佟未檠和妻子就完全沉浸在婚姻生活中。
最近,佟未檠開始學毛筆字──誰教這里沒有原子筆,他如果不學點毛筆字,恐怕以後會出糗。
而他的老師正是他的妻子。
"很好,你的'永'字已經能看了。"
望著歪七扭八的"永'字,佟未檠自己都看不下去,他的妻子竟然還說能看,真是太好心了。
"算了!反正我也寫不出好字,不練也罷。"
"不要放棄,來,我寫一個字給你看。"顧秋水拿起毛筆,也寫了一個"永"字,"你看,勤練習就能有這成果。"
佟未檠念頭一轉,抱起顧秋水,"我們不要練字了,我們來做點別的事,你看怎樣?"
彼秋水哪會不清楚他的用意,"大白天的別亂來了,放我下來。"
佟未檠要做的事,顧秋水哪阻止的了;他絲毫不顧她的反對,將她抱到床上,"管它白天還是晚上,我現在就要!"
"問霽……"丈夫的行為令她哭笑不得。
"你叫錯名字了,我更要罰你。"佟未檠壓住她,不讓她有逃月兌的機會。
"未檠,不要鬧了,我待會兒還要替娘念書,你不要讓我去不成。"明白自己的力氣比不上他,顧秋水乾脆拿出李氏壓他。
佟未檠的動作停了下來,靜靜的趴在顧秋水身上。
"我……不喜歡你喊我問霽。"他的語氣像是撒嬌又像是抱怨。
"為什麼?那是你的名字不是嗎?"顧秋水一直不明白丈夫要她喊他"未檠"的用意,如果是小名的話,跟名字也差太多了。
"不是。"
"問霽不是你的名字,那未檠是嗎?還是你不喜歡問霽這個名字?"
佟未檠看著顧秋水,心里五味雜陳。他不曉得該如何解釋,她才能接受。"我該怎麼說呢?你一定不能接受的,我不要你怕我啊!"
是的,如果說出來卻得不到顧秋水的諒解,他寧可永遠不說。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你一定要答應我,千萬不要怕我。"
彼秋水笑著點頭,她才不信他說出的事會有多可怕。
是該和她說實話了。他已經決定承認"韓問霽"這個名字,就該向她說出一切,他期望至少會有一個人相信他。
"我其實不──"
他才剛開了頭,突然有人自門外道︰"少爺,老爺請你去前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