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物降一物呵,想不到年輕有為、英俊瀟灑的武副總裁天不怕地不怕,居然會怕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黃毛小丫頭。」謝君安乘機挖苦他,誰讓他剛才幸災樂禍了?
「我不是怕,我是——」武誠志說到一半,突然怔住了,對了!他干嗎要遷就那個喜歡惡作劇的搗蛋鬼?他又不是他們謝家的看門狗,實在沒必要對那黃毛小丫頭百依百順,要知道在啟正他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副總裁哦!
「得了,你不會告訴我你是因為我才對君玉格外忍讓的吧?」謝君安失笑地看著武誠志瞬息萬變的表情,唉!一個人一旦被感情縛住了手腳就失去自我了,想不到在商場上叱 風雲的武誠志就這樣被妹妹不費一兵一卒地俘虜了,真是難以置信呵!幸好他有先見之明,對女人始終抱著敬而遠之的態度,在他看來,女人是最難捉模的食肉動物!敏感、脆弱、生性多疑,還喜歡不切實際地幻想,最頭疼的是那些自動找上門來的女人,她們通常富有攻擊性,最愛耍弄小聰明,以為綁住了男人的身體就征服了男人的心,真是幼稚得近乎可笑!
「當然不是,好男不與女斗,我才懶得跟和氏璧計較!」武誠志瀟灑地甩了下頭,可惜他的頭發被發膠粘得嚴嚴實實的,再也沒有了當初飄逸靈動的感覺!
「說實在的,君玉那丫頭也真是越大越不像話了,她已經被我爺爺寵壞了。」謝君安嘆息著搖了搖頭,雖然他和妹妹是一個父親生的,但是脾氣性格卻沒有任何一點相似之處。十年前,當爺爺把妹妹拉到自己跟前的時候,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應該說謝君玉的童年並不快樂,因為謝君安的父親在她出生後的第二年就因為胃癌去世了,她和她的母親一直得不到爺爺——也就是啟正公司的創始人謝思源的認同,雖然每月都有固定的生活費寄給她們母女,但一直都沒能獲準進入謝家的門檻。
爺爺是個非常注重傳統的人,他把兒子的「移情別戀」視為謝家的奇恥大辱,所以間接地把責任推到了她母親的頭上,直到謝君玉八歲以後,爺爺才漸漸地接受了她們母女的存在,畢竟君玉也是他們謝家的血脈嘛!但是隔閡了八年的親情,卻是怎麼彌補都彌補不了的了。
爺爺的縱容造就了君玉現在的任性,就連身為哥哥的他也有點無能為力了。
「別把責任全部推給你爺爺,你還不是一樣?整天老母雞似的把她護在自己的羽翼下,和氏璧為什麼總是長不大?我看一半的原因在于你。」整天防賊似的防著他,以為他對和氏璧別有居心,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武誠志又不是受虐狂,他巴不得那黃毛丫頭離自己遠遠的,免得招惹一堆麻煩。
「我護著她?我是怕小紅帽糊里糊涂地被大灰狼吃了。」謝君安不客氣地辯駁。
「哎,這什麼破比喻?我們還是不是朋友了?」武誠志忍不住猛翻白眼。
「君玉的事和朋友無關,我不是反對你和君玉交往,只是在君玉沒有確定自己的感情歸屬之前,你最好不要去招惹她。」問題涉及到寶貝妹妹的終身幸福,謝君安可是一點也不含糊。
「我哪敢去招惹她?只要她不來招惹我就好了。」武誠志負氣地嘟囔,得得得,說他是老母雞他還不承認,只一句話就讓他原形畢露了!「對了,你今天約我出來,不單單是喝咖啡這麼簡單吧?」
「嗯,我爺爺準備來內地實地考察了。」謝君安心煩意亂地皺起眉頭。
「考察?這是好事呵,讓老爺子看看我們給啟正規劃的宏偉藍圖,感受一下內地蓬勃的市場潛力,或許可以說服他追加在內地的投資呢!」武誠志興奮得兩眼發亮。
「你以為爺爺真的是來考察的嗎?」謝君安非常清楚爺爺此行的目的,謝家世代單傳,有著傳統思想的爺爺希望孫子趕快開枝散葉,讓謝家人丁興旺起來,在他來內地籌建啟正公司分部之前,爺爺已經自作主張地替他安排了不下一百次的相親了,好不容易躲到內地讓耳根得以清淨了一陣子,沒想到爺爺日前又熱心地寄來一大疊美女照片,讓他從中挑選幾個中意的女子,好安排她們到內地來和他相親,為了徹底排除爺爺的騷擾,謝君安索性扯了個彌天大謊,說自己已經愛上了一個內地女孩子,讓爺爺不要再為他的婚姻大事費心了,沒想到他剛一擱下電話,爺爺就興沖沖地發來傳真,說要來內地實地考察一下這個準孫媳婦。
什麼叫自搬石頭壓腳背,說的大概就是他吧?謝君安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如意算盤會造成這樣被動的結果,真是頭疼呵!爺爺患了二十多年的高血壓,前年一度小中風發作,至今還需要借助拐杖走路呢!苞爺爺說實話吧,他怕爺爺經受不住這樣的刺激,要是爺爺因為自己而有了什麼意外的話,他絕對不能原諒自己,自從父親移情別戀,母親郁郁而死之後他和爺爺就一直相依為命,祖孫倆的感情可謂堅如磐石,這也是他不忍違拗爺爺心意的主要原因。
「怎麼回事?難道你爺爺醉翁之意不在酒嗎?」不明就里的武誠志隱隱地猜到了幾分,謝老爺子對孫子婚姻大事的熱衷程度他可是早有耳聞了。
「唉,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呵!」為了請好友幫忙出主意,謝君安只好硬著頭皮把實情說了出來。
「什麼?你居然欺騙你爺爺,你不想活了。」謝老爺子的脾氣要是一上來,可是六親不認的,這下好友要成為謝老爺子怒火下的炮灰了。
「我也是被我爺爺逼急了才出此下策的,怎麼辦?明天爺爺就要來了,讓我到哪兒變出一個女朋友來啊?」一向沉著冷靜的謝君安難得地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別急,讓我想一想。」武誠志的腦細胞飛快地運動著,驀地他一拍大腿,驚喜地叫了起來,「不如來一個李代桃僵,先找個女孩子騙過你爺爺再說。」
「說得倒容易,這麼晚了,上哪兒去找合適的女孩子呵?」謝君安愁眉苦臉地說。
「找水雲瀾呵,笨!」武誠志想也不想地掏出手機。
「不用忙了,她下午去日本了,要一個禮拜後才會回來。」水雲瀾是貿易部的經理,和他們既是工作上的伙伴,又是私底下的好朋友,本來由她出面倒是可以萬無一失地騙過爺爺的火眼金楮,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水雲瀾去日本洽談生意了。
「這可有點難辦了。」武誠志氣餒地放下手機,沒轍了,突然腦中靈光一閃,謝君安不是還有一個女秘書嗎?「你可以找許麗華呵!」
「她——她不行!」謝君安想也不想地搖頭。
「為什麼?」武誠志不解地問,許麗華雖然長得不是很出色,但是溫柔文靜,不惹是非,應該會符合謝老爺子對孫媳婦的期望。
「我不想和自己的秘書有什麼糾葛,免得以後麻煩。」謝君安淡淡地說,他向來只和自己的女秘書保持工作上的合作關系,為此他還辭退過不少女秘書,因為他要的只是一個工作伙伴,而不是一個整日盤算著如何勾引他的女人,許麗華能在他身邊工作到現在,原因之一就是她還算識相,沒有對他流露過工作之外的非分之想。
謝君安一口喝光面前的藍山咖啡,好苦的味道,他的目光穿過咖啡館的玻璃窗,望向遠處的萬家燈火,驀然一抹高挑的身影落入他的眼簾,是她——擦鞋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