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我才沒有胡說。」好不容易扳回一城的喬恩好不得意。自從知道歆惠和學長的關系後,只要她提起林鐵雄,就像按了歆惠身上的某個鍵,她就會立刻臉紅脖子粗,而且屢試不爽。
「欽,敏兒姐,妳要去哪里?」
「我去業務部確認一些合約的細節。」已走到門口的徐敏兒未曾停下腳步。
「不是啦!我的話還沒講完。敏兒姐,那個美國來的弗雷斯特的行程不是由妳負責的嗎?听說他出車禍了。敏兒姐,妳知不──」都是歆惠害她一直說不到正題。
「喬恩,不要說了。」歆惠一瞪,喬恩倏地閉口,雖然她不知道為了什麼。
「啪!」徐敏兒如遭雷擊,腦袋霎時一片轟然,手上的文件全數掉落。
「敏兒姐!」喬恩快步走過去,蹲幫忙把掉落的文件撿起來,這才發現徐敏兒的臉色蒼白得嚇人。
「喬恩,妳剛說什麼?!」徐敏兒手指緊握喬恩的雙肩,焦灼的語氣中有一絲難掩的顫抖。
從未失控的徐敏兒激動的模樣,已經令所有秘書室的同事驚異的停下工作。
「好痛!敏兒姐妳抓痛我了!」徐敏兒的指甲幾乎招入她的手臂中。
「快告訴我!」可能失去荻野真的恐懼如潮水般翻涌而出。
「我听到羅浩的電話內容,他好像接到醫院的電話,听說是弗雷斯特先生在機場敖近發生了車禍。」喬恩見徐敏兒蒼白如紙的臉色不禁嚇了一跳。
「他嚴不嚴重?!」徐敏兒試圖壓下心中的恐懼,一顆心卻不由得劇烈地顫動。
「我不知道,我只听到一部……」
「那妳知不知道在哪間醫院?」緊繃著一顆心,繼續逼問喬恩。
「我不知道,我只听到一點……喂,敏兒姐,妳去哪?」
「敏兒姐,等等我!我跟妳一塊去!」歆惠追上去前,回頭對呆若木雞的喬恩交代︰「我陪敏兒姐去醫院,妳幫我們兩個請事假。另外請同事回各自的工作崗位。」
「歆惠,我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喬恩急忙問拿起包包的歆惠。
「妳沒說錯話,只是少了根神經。」看了一臉無措的喬恩,歆惠無奈的嘆氣;不過這個煩惱得由羅浩去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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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荻野真、荻野真!住幾號房?」徐敏兒踩著倉皇的腳步,兩手緊抓著櫃台的邊緣激動的問。
癟台面無表情的護士抬頭瞟了她倆一眼後,熟練的敲了敲電腦後說︰「對不起,沒這個人。」
「不可能!保險公司明明──」
「敏兒姐,妳別急,讓我來問。」關心則亂,慌亂的敏兒姐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冷靜沉著,歆惠側過頭。「護士小姐,請問能不能再查一次,弗雷斯特這個名字?」
「弗雷斯特先生現在人在急診室。」櫃台的護士重新輸入後回答。
「急診室?!他還在急診室!」徐敏兒腳步踉蹌,若不是歆惠扶著她,她早已沒辦法自行行走。
「敏兒姐,妳要不要坐一下?妳臉色真的很不好。」
「我沒關系,我要去看荻野真!」驚惶的聲音不曾稍減。
咻!拉開布簾,映入眼中的是躺在泛白病床上的荻野真──
他的臉色好蒼白,緊閉的雙眼宛如永遠不會醒來似的,徐敏兒凝聚滿腔的激動瞬時化為淚水,再也抑制不住的滑落下來。
她顫抖的手指憐惜地撫上他俊美的臉龐,額頭上交錯包裹的紗布泌出的血紅怵目驚心,閉合的眼窩下方有著明顯的瘀傷,手臂處也有包扎處理過的傷口。她小心翼翼地捧起荻野真略微紅腫的手掌,將自己淚水交錯的臉埋入其中,讓他手掌的溫熱來撫平她內心的不安。
他的手心永遠都是這麼溫熱,暖意霎時回流到她身上,暖遍全身,即使昏睡中的他仍可輕易燻暖她,迅速沉殿她驚惶恐懼的情緒。
她什麼都不要了!她再也不要求他的全部,她不要求完整單一的愛情,她不需要毫無雜質的感情,她不再事事要求,不需要事事完美。
因為這些都比不上失去他的恐懼和心碎。她要他好好的,她要他健健康康的,她要他像以前燦爛的對著她笑,她要他捉弄戲耍她的狡黠模樣,她不要看他病鱖懾的躺在病床上,這種錐心的痛楚她承受不起,也無法負荷啊。
包裹她清麗細致臉頰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
徐敏兒一震,迅速抬起頭,望進他清澈的俊瞳,狂喜的驚呼︰「你醒了!太好了,我以為……我以為,我失去你了!」
「妳又哭了。」她的淚水在他的掌心中交錯縱橫,令他心疼又自責。「對不起,我從不想讓妳哭的。」
她用力搖著頭,不允許自己又鑽入自怨自責又自鄙的殼里。「不,不是你的錯。是我,是我太驕傲了。我那脆弱又可悲的自尊讓我差一點失去了你。你知道嗎?那天你轉身離去的腳步聲,沉重得像玻璃墜地的聲音,我的喉間像被只無形的手招住,幾乎無法呼吸。」她吸著鼻子,哽咽地說︰「然後……然後……听到你出車禍的消息,我的人像被撕裂了一樣,那一剎間,我知道,如果你出了事,我絕無法獨自在這個世上活下去。
「所以……所以……你不愛我也沒關系,或是要我幫忙管理公司也好,抑或只是利用我也罷,不管是什麼原因,只要能留在你身邊,我都不在乎。」
不想再強迫自己,不需要再假裝不在乎,就算一切無法改變,在經歷可能失去他的驚惶與斷腸之後,她寧願選擇承受,就算只是一份不完整的愛情。
他一直在等待她投入他的懷抱,彷佛要等到天荒地老似的,好不容易終于等到他心愛的女人往他走了過來,荻野真心疼又心喜的欲將眼前的淚人兒摟入懷里。但,她剛剛說了什麼?他愈听愈迷糊。
「等等!妳剛剛說什麼?不愛妳也沒關系?幫忙管理公司?利用妳?敏兒,妳說什麼?」
她露出一個扭曲慘澹的笑容。「那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還好好的在我身旁。」
沒關系,她不在意,只要他好好的,愛他比失去他容易多了,不是嗎?即使這會令她連最後的尊嚴都失去。
「不行,說清楚!妳心里分明有事。」荻野真索性坐起身,為的是更仔細的端詳她。他梭巡比自己臉色還蒼白的秀麗臉龐,她的笑容分明比哭還難看。
「已經沒關系了。」她垂下眼瞼,水霧不爭氣的漫出眼眶。
荻野真輕易地抬頭她的下顎,湊近她的臉道︰「我要知道,不準瞞我任何事。」
他為什麼如此殘忍?還要在她急欲忽視的傷口上灑鹽!「你休息一下,我……我待會再來看你。」
「要走可以,妳得先把話說清楚。」荻野真墨黑的眼瞳鎖住她的眸,加重手中的力道逼問,非要她把話說明白不可;他不想再去猜測、捉模她的心思。
她對他說了一大堆話,雖然他覺得莫名其妙,但他知道這是她最近不對勁的癥結所在。雖然那天因她的話,他是真的生氣了,不過離開她是要讓她可以好好想想,不再鑽牛角尖,正好他決定到美國處理一些事,讓她冷靜一下也好。
「那一天,我听到你和羅浩的對話……」話到喉口,這才發現事實還是令她的心口像被針刺般痛了起來。
不準她愈退愈遠,荻野真將她硬拉進懷里,以兩臂密密地將她圈緊。
「野真,不要逼我……」顧忌著他身上的傷,她不敢在他懷里多作掙扎,卻無法排拒這過多溫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