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在假日看到妳身影的短暫時光,已不能滿足我。後來發現妳和我同樣都在雄鷹集團上班,只不過是不同部門。嘿,雖然是不同部門,不過我去你們部門串門子的次數可比收發信件的小弟還要頻繁。」
徐敏兒努力回想在美國實習時的同事,這才發現她完全記不起任何一張臉孔;也才驀然驚覺,原來自己以往竟過著行尸走肉般的生活。如果沒有野真,她不會發現自己錯過多少美好的事物。
「對不起。」不知道自己是對不起哪件事,是對不起沒注意到他呢?還是對不起自己誤會他?抑或是對不起自己的無心?
「妳是該說對不起。我每天來來回回地走過妳面前,同樣一份資料,我分三次送,為的是可以到妳的部門多看妳一眼。後來我才發現──妳的心不見了。」荻野真俯印燙在她胸前最柔軟最敏感的心髒跳動處。
這舉動引來徐敏兒一陣震顫,不過分不清是因為荻野真的話,還是他親昵的動作。
「妳滿腦子除了工作,還是工作。妳的心被妳隱藏起來了,埋藏在最底層、潮濕黑暗的角落,我跨不過那一片沼澤。」未停止的侵襲,沿著她皙淨的頸子而上,荻野真炙熱的唇有如一簇火焰,幾乎燒毀她的神志。
「所以我等,等到妳心扉開啟,等到妳那雙清碧的眼瞳為我沾染上情愁。」
淚水狂涌而出,脆弱的靈魂在心底騷動著。原來她的幸福一直都在,從未遠離。幸好荻野真未曾放棄她,不然她將會渾渾噩噩過完貧瘠的一生。
「我沒那麼好。為什麼對我那麼好?我並不值得你對我那麼好!」
「這並不是值不值得的問題。當愛情來的時候,毫無頂警、讓人猝不及防,但當妳發現它時便已深陷。我們不能選擇愛情何時降臨,不過我們卻可以選擇錯過或牢牢抓住。
「而妳出現在我生命中,我感謝上帝,同時也不允許妳從我生命中消失。我不敢想象失去妳的結果,那會讓我失去呼吸的能力。我愛妳,敏兒,不要懷疑我的愛。」他篤定的眼神盯鎖住她,重復他的執著。他吻她的唇,雙手與她十指交握,握得好緊好緊,像是今生的承諾──永遠不分開。
「野真……」她不禁紅了眼眶,不知如何回報他的深情,只能將臉深埋進他的胸膛,緊密的貼著他,听著和自己頻率相同的心跳聲,雙手環上他寬闊的背,和他緊緊相偎。
他的唇再次掠奪她的唇瓣,他的舌尖帶著強烈的索求,如暴雨般激烈的引導,讓她就像是隨風飄蕩的柳絮,只能緊緊的依附著他,在交纏中交換彼此的氣息和呼吸。
蠢蠢欲動的情潮正被撩撥,她不受控制地申吟出聲。是愛情的呼喚,是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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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鷹集團大樓最近烏雲攏聚,整棟大樓正被強烈的低氣壓籠罩。不怒而威的雄鷹集團總經理最近不僅整天陰騖著一張鐵青冷戾的閻王臉,還一反僅主導大方向的常態,突然變成事事關心、件件要求;對簽發的文件、資料更是吹毛求疵;原本一星期的進度硬是被他壓縮成一天。
才幾天光景,已累垮一堆嬌生慣養的高級主管,嚇得雄鷹員工每天上班如履薄冰,凡總經理出現的場所,便有如摩西分隔紅海般顯神跡,紛紛自動往左右兩旁走避,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
會議已持續了三個多小時,室內的各級主管哀怨地看著窗外。外面明明是藍天白雲、陽光普照的初春景致,雄鷹集團上半季的業績不僅蒸蒸日上,企業的版圖更是拓展得比預期還迅速理想,而在這風和日麗、內外皆美好的日子里,為什麼他們會覺得背脊骨冷颼颼的,彷似隨時會結成冰柱?
羅浩表情陰騖地看著桌上的資料,沉寂靜默的會議室似乎連空氣都滯動了
「張經理人呢?」羅浩抬起臉,凌厲的目光迅速掃向負責這件案子的張經理,卻見他的助理端坐在他的位子上。
「張……經理……今天……請病假……」張經理的助理在總經理那足可令人凍成冰棍的冷冽目光下怯怯地開口。
張經理一大早便因壓力過重胃潰瘍到醫院掛急診,幸運的逃過一劫,只剩可憐的他顫抖著雙腳接受總經理嚴厲的質詢。
羅浩臉色微沉,口氣嚴厲的又問︰「你能解釋為什麼北投那塊山坡地的收購會延宕這麼久?」冷峻的目光射向顫巍巍的助理。
豆大的冷汗自張經理助理額際滑落,他緊張的咽了咽唾沫。「因為……其中一位地主好像出國了……張經理還沒和他聯絡上。」
「沒聯絡上?!」火氣狂卷而上,羅浩氣怒的往桌面一拍,砰的一聲巨響,震碎他已不堪驚嚇的心髒,更嚇得在場鎊級主管面色盡褪。「這種死老百姓的理由你竟然說得出口!鮑司花高薪請來的專業人士竟然說出如此不負責任的話!」
一頭冷汗的助理支支吾吾正欲開口,心想,他以前可是辯論冠軍,獎狀還貼在老家的牆上閃閃發亮。「對……對不……起,我……我……」我……我想哭。
「何副理,這個CASE你來接手,下午重新給我一份詳細且完整的報告。」陡然站起來的羅浩,倏地走出會議室。
羅浩低咒一聲,暴戾地跨步回辦公室,在門口又驟地一頓,腳步隨即一轉,走入電梯旁的樓梯間。
喬恩在看到來人後,杏目圓瞠,下巴險掉落地,看見鬼也不會比她現在的表情更驚悚。總經理?! 總經理?!是……總經理!他怎麼會來樓梯間?!這個員工模魚偷懶的狹小空間!
「總……總……經理……」嘴巴一開一合,隨著餅干屑的紛紛掉落,塞滿餅干的兩頰困難的發出幾個單字。該死!她想起來了,她今天出門忘記看黃歷。
羅浩陰沉沉的一雙瞳眸掃射過她鼓脹的臉,冷硬的一張臉不發一語,徑自往階梯坐下,然後兀自低頭點燃一根煙,卻沒有抽,只是瞇細異采連閃的眼楮,凝視著她。
「總……經理,我回去做事了。」好不容易找到不見了的舌頭,她慌忙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心虛的急欲月兌身。
「坐下。」看見她僵立在原地,動也不敢動的驚惶神情,他心里又惱又火,郁悶再度涌上心頭,他隱忍著怒氣,晦暗地說︰「妳能不能陪我坐一會兒就好?」
喬恩神情不定的慢慢蜇回,只不過靈動的大眼里滿是疑惑和驚恐,手指緊揪著裙子,一時之間不知道擰著臉不發一語的總經理到底想干什麼,抓到員工模魚讓他的臉色更加沉重嚴厲。
羅浩深深吸了口煙,不再盯著她,僅皺著眉頭徑自抽著煙,一根接著一根,隨著腳邊煙蒂愈來愈多,樓梯間的煙霧也愈來愈濃。
看見逐漸增加的煙霧,幾近彌漫了整個樓梯間,喬恩不安的偷瞟天花板上的煙霧偵測器,擔憂頭頂上方的灑水器隨時都有開啟的可能。根據她近來的運勢,這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他知道她在這里,自從她的身影進入他眼底,她的聲音,不論他想听或不想听,皆一字不漏地穿過僅一牆之隔的秘書室進入他耳中。他知道她常忙得忘了吃午餐,所以總在肚子抗議時溜到這個樓梯間來偷吃零食。
羅浩緩緩收回過于熱切的目光,但即使不再盯著她,她的一舉一動仍在他的視線內。她坐立難安的模樣,一副急欲逃開的神情,讓他原本晦暗的情緒更是蕩到了谷底。活到三十歲,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動心,卻沒想到對方竟視他如豺狼虎豹般。一股難以言喻的陰郁泌出胸口、漫出喉際,他煩躁的拿起指間的煙,用力捻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