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街道旁優雅古典的建築和漂亮的藝術作品,以及到處充斥的音樂與咖啡香,真的讓人感覺身處異國的浪漫情懷。
這次重回西雅圖,天氣非常好,買了一本城市護照,兩人像沒見過世面的孩子一樣,玩遍每項游樂設施。
晚上,季籌像上次一樣訂了兩間房,只不過他陪著青葭聊天,直到她睡著了也舍不得離開,所以另一間房是空著的。
第二天、第三天同樣比照第一天,青葭後來已經很習慣季籌睡在身旁,在彼此面前也越來越自在了。
最後一天晚上,兩人各自回房,青葭洗完澡出來,發現季籌已經洗好澡正在她房里看相片,興奮的跳上床,從後面抱住他。
「照片洗好了嗎?給我看!」
青葭知道時間就快到了,但季籌沒告訴她究竟是何時,所以她也不知道今天就是最後一天了。
靶覺她軟軟的酥胸壓上背,季籌突然有將自己埋入她身體里面的畫面閃過,但還是壓抑住了。這對他來說很簡單,因為他本來就不像一般男人那麼容易沖動。
「妳身上有我的味道。」他側頭深吸口她身上的香氣,在野姜花與青草的香氣之間,多了股甜甜的蜜糖味。不同香水擦在不同人身上果然有不同的效果。
「被你發現了。」她羞澀的說。
來到西雅圖的第二天,她跟他要了這瓶專屬他的香水,可是一直都沒用,如今用了,好像赤身穿上他,果然有跨越私密界線的感覺。
「我很喜歡。」他告訴她。
之後兩人像沒事一樣的討論相片內容,刻意忽略空氣中的暗香浮動。
直到看完照片,季籌才問她,「如果我們可以像正常夫妻那樣生活,妳願意嗎?」
「當然願意,這有什麼好問的?」青葭傻傻的點頭。
「可是當初妳不是因為我是性無能才喜歡我的嗎?」害他一直那麼在乎她那句話,一直害怕她要是知道他突然行了,就會逃得遠遠的。
「這不是問題吧!重點是那個人是你。」她拍松枕頭,躺上去,全身放松的嘆口氣。
「青青,」季籌輕手輕腳的側臥在她身邊,問︰「如果我想要呢?」
「要什麼?」她閉目養神,根本沒把他話中的意思听進去。
「吻妳。」
「好啊!」青葭欣喜的張開眼楮,坐了起來,因為她覺得接吻很安全,而且很舒服。
「不只這樣。」他沒動。
「听不懂……」她搖頭。
「我想跟妳。」
「……你不是性無能嗎?」她一臉無辜。
「不是不行,只是沒試過。」
「那你現在又知道行了?」
「第一次吻妳的時候才知道。」
「……不要。」她退縮了。
「為什麼?妳剛才不是說願意嗎?」
「我怕痛。」
「如果我保證不會痛呢?」
「還是不要。」
季籌凝著她,用眼神請求。
「我真的會怕。」她哀怨的說。怕了那麼多年,不可能一下子就改變過來嘛!
「算了,睡覺吧。」
季籌起身關到只剩一盞壁燈,這是青葭的睡眠習慣,他向來是一盞不留的。
兩人在床上無言的躺了好一會兒,平常頭沾枕就睡的青葭怎麼都睡不著,張開眼楮,卻發現他一直在看她,根本沒闔眼。
「籌,你睡不著嗎?」她悠悠的問。
「別管我,快睡吧!」他想用最後的時間來看她。
「是不是生我的氣?」
「不是。」
有的男人被拒絕後往往會惱羞成怒,氣上好幾天,但青葭相信季籌不是那麼的動物。
「籌,」她伸手抱住他,「我可以寫信給你吧?你也要寄相片給我好嗎?」
「好,只要交給季揚,我一定收得到。」
「我真希望你留下來,這樣冬天我們就能一起看雪了,我還沒看過雪。」
「我相信那一定非常美。」
「是啊。哈……」她打個哈欠,開始有了睡意,「電影里面的雪景都很美,好想看。」
「妳會有機會看到的。」
她睡著了。
季籌仍然深情的看著她,不知不覺深吸口氣撫平內心的酸楚,因為下次再見已不知是何時。
這段戀情,即將暫告一個段落,留下許多假設。
假設他只是個普通人,而不是火星防護罩的設計人,那今天他就可以留下來了。
假設他的個性更外放一點,他大量的機械知識就可以交給更多人,不必扛起那麼多責任,也可以留下來。
假設火星的法律更改了,青葭擁有狄銀絹的特殊體質,那麼他就可以帶她去火星,不用擔心她被病毒侵襲,不用選擇離開或留下。
假設他現在開始訓練接班人,或申請再復制一個機械天才,還是要等十幾年才能回來找她。
他們真的沒機會了嗎?
青葭會等他十幾年嗎?
沒有別的方法了嗎?
密室地板無聲無息開啟,小型太空艇升了上來,圓型屋頂洞開,巨大的能量匯集,片刻後,小型太空艇射向空中,瞬間已消失無蹤。
季揚將密室恢復原貌,步出偽裝的地板,找到隔壁房間的老婆,兩人一同前往另一間房間,叫醒睡在床上的女孩。
「照顧她、觀察她,如果她無法承受,就把我從她的記憶中抹去吧!」季籌臨走時這麼說。
季揚不得不承認這才是最人道的做法,雖然被遺忘的人很可憐,但一個女孩的痴心很可能毀了她的一生,如果承受不了,還是忘記比較幸福。
青葭睡醒時,發現自己已經不在西雅圖,而是在季籌于「火星」為她安排的房間中,面對季揚與狄銀絹,記憶實在無法餃接起來。
左看看、右看看,籌呢?她用眼神詢問這對夫婦。見兩人皆面色凝重的搖頭,青葭的小臉立刻皺成一團,淚水狂泄而下。
「他走了,沒有道別、沒有道別!」太過分了!枉她這麼的信任他。
「他也是不想看見妳的淚水。」狄銀絹說。
「對,我是愛哭鬼,沒人要的愛哭鬼!哇……」
狄銀絹看了眼老公,「哭得出來是好事,至少情緒找到渲泄的出口。」
「那哭多久才算得到渲泄?」季揚側頭一問。
「呃,看情形。」
很快的,淚水漸歇,青葭雖然愛哭,但不會哭很久,算是恢復力不錯的人。
「青青,妳有什麼打算嗎?」狄銀絹問。
「籌答應我可以等他的。」
「季籌說也許要十幾年呢,妳真的想等嗎?」
「他說我可以等。」青葭很固執。
「如果他不回來呢?」季揚問。季籌說過,大老們也許永遠不會放過他。
「那他就是騙人!等我做鬼就去找他算帳!」
「妳的鬼魂也許也找不到他呢。」季籌遠在九百多年後的火星啊!
「你是說我連做鬼都不會?」青葭小臉一垮,又要哭給他看了。
「不是。」季揚連忙改口,「我是說,如果可以忘記他,妳就輕松多了。」他開始旁敲側擊。
雖然任性的季籌表示要等青葭出現情緒崩潰的反應再做這個手續,但他覺得與其讓她抱持錯誤的希望,不如及早忘記,重新生活。反正想恢復記憶還是有方法的,等季籌真的回來,青葭也還沒有歸屬,到時再恢復便成。
「你果然不是好人,」青葭下了床,怨懟的看著季揚,「籌說你一定會勸我忘了他,果然沒錯。你只是不想照顧我而已,對吧!我才不需要你的照顧,籌已經安排好一切了,他比你聰明多了。」反正她現在是好野人了,想怎麼浪費青春就怎麼浪費青春,不用依靠任何人。
「嘿,青青,妳怎麼可以這麼說,我是出于關心才這樣問的耶!」季籌那個奸人,竟然教單純的青葭對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