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億美金呢?」
「你是白痴啊!老娘心情不好,不降價求售。」她怒氣沖沖的低吼著,吼完轉身就走,此時她不想再看他可惡的臉。
「銀絹。」季揚笑著跟上來,那種低回的醉人語調,叫人忍不住為他停留。
「我說……咦?十億美金?」她一臉困惑的停下來,側頭像看怪物一樣的看他,再罵,「你真的是白痴耶!哪有人用十億美金買卵子的?就算你願意,我還怕用了這筆來路不明的錢會良心不安咧!」
這時,他好像突然想到什麼,笑容嘎然而止,「為什麼是八億美金?」
她雙手一抱,揚著下巴,傲氣的道︰「我一向開這個價碼。」
「有人向妳亂開價?」他的眉頭漸漸聚攏起來。
「有啊!世上自大的家伙還不少。」她輕哼一聲。
「妳在學校很搶手?」這次是深思的表情。
「不敢。但就是有人愛我這個調調,呵呵!」這時理應得意的笑兩聲。
「我知道了。」季揚道。
然後他就像他轉變話題的速度一樣,突兀的轉身走了,留下一臉錯愕的狄銀絹呆呆的站在那里。
厚,這個人很機車ㄋㄟ!丟下一個與他處于敏感階段的女人,太沒品了吧!這種人就算交得到女朋友,沒兩天也會被他氣跑。
她用力踹了光潔的牆壁一腳,恨恨有聲的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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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銀絹下午還有兩堂課,這會兒剛上完一堂大氣概論,就在走廊上踫到那位早上讓她氣得牙癢癢的人--季揚。
陽光下的他看起來頗有異國風情的味道,金棕色的頭發、金棕色的眼楮,甚至小麥色的膚色看起來也有點金棕色。
這時狄銀絹又想起他的血統及證件問題了--他到底是哪一國人啊?
見他穿著一套米黃色獵裝、白色套頭毛衣,既休閑又正式的模樣,看起來帥氣十足,想是一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可惡!像他這種人應該關起來才是,走在路上老是有人在看他,不覺得很煩嗎?
其實季揚並非單獨一人,而是和位有著地中海發型的教授在一起,兩人邊走邊說的朝她的方向而來。
「今天有董事會嗎?」她將書本高舉到肩膀,腦袋往上頭一靠,完全以淡漠的口吻問他。現在想想,早上何須那麼生氣呢?他不過是莫名其妙了點、不解風情了點,外加自信、自負了點而已。幾乎所有男人都有這種通病,不是嗎?
「我和培林教授談點事情。」季揚風度翩翩的將手臂往後一背,身體往培林教授的方向偏了偏。
培林是這位教授的姓,一位外籍老師,來自美國,教醫學系的。
境外大學的學歷在外頭或許不是每一家私人機構都能接受,但境外大學有自己的關系企業,畢了業能直接為自家經營的單位服務,而醫院便是其中一項。
「我不知道你對醫學研究有興趣。」就她所知,培林教授正在推動一項研究計劃,萬事俱備,只欠金主。而培林教授為什麼會和季揚這位校董兼地主搭上關系呢?當然是為了讓他贊助他的計劃嘍!
季揚也真怪,自己就有生化實驗室了,干麼還需要贊助別人的計劃?做功德嗎?還是培林的計劃有獨特之處?
「我也不知道妳會正正經經的上課,妳不是只會搞社團活動嗎?」他似笑非笑的說。
這時狄銀絹身邊的女同學用手肘推了推她,小聲的問︰「喂,銀絹,誰呀?好帥哦!」
狄銀絹將書本放下,換只手抱,瞟了同學一眼,有些不情願的回道︰「季揚,校董,後山的大地主。」她知道經她這麼一介紹,女孩們一定廣為宣傳,屆時這位帥哥就不是她獨享的秘密了。
但是算了,是他自己跑來曝光的,有什麼後果,自己去承擔吧!
「校董?好年輕哦!」女孩驚喜的大叫,隨後抓著狄銀絹的衣服,彷佛靠這個動作找到力量似的,她對季揚伸出右手,「你好,我是史美婷,很高興認識你!」
季揚並沒有伸出手與她交握,只是淡淡的回了聲,「妳好。」他可沒說想和她認識,是她自認為這樣就算認識了。
女孩有些尷尬的收回手,但仍站在狄銀絹身邊不舍離去。
「呃,季先生,」旁邊的培林教授開口了,「既然你遇到熟人,那我就不送你了,我還有很多事要忙。」
「你忙你的。」季揚朝他點了點頭,視線又回到狄銀絹身上。
「你不用忙嗎?」她故意冷淡的問他。在他家,他常常忙到忘了世界在運轉似的,連吃飯都不見蹤影,所有對外事務也幾乎都是由布雷打點的,如今他出現在這里,是突然轉性了,還是厭煩了他的實驗室?
「還有時間參觀妳的社團。」他回道。
「咦?參觀我的社團?為什麼?」想知道學校有多破爛嗎?要捐經費的話,她倒是滿歡迎的。
「妳的社團可以參觀我的家,為什麼我不能參觀妳的社團?」
這時身邊的女孩又拉了拉她的衣袖,但狄銀絹沒有理她。
「我的社團教室只有幾張桌子、幾張椅子,跟一般教室沒兩樣,可不像你那里有三宮七十二院可以參觀。」她垂眸想了下。嗯,教室真的太單調了,她真的該向他募點經費來裝飾一下,搞得像萬聖節派對外加科博館的感覺。
「我要參觀的是人。」季揚再道。
「人?」她訖異的抬眼看他。
「先了解一下妳社團都是些什麼樣的人,再決定他們可以參觀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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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團教室一直是開放的,閑閑沒事的人都可以過去坐坐,平常張大石與苗司賢都會坐鎮本部,而既然他們兩人這堂沒課,決計跑不掉了。
本來狄銀絹還有一堂氣候學的課,現在她決定點完名就可以蹺了。
狄銀絹帶季揚到社團教室,將他介紹給兩人後,便先去上課了。然而等她點名回來,季揚竟已經走了!真不知道他來干什麼的,不是說還有時間嗎?這麼短的時間他到底參觀人參觀的怎麼樣了?
莫名其妙!
「那個神經病到底來干麼?我特地逃課過來,結果他又落跑了!」她氣急敗壞的握拳揮舞著。
「呵!看來有人深陷愛河嘍!」
苗司賢還是老姿勢,兩腳蹺在長桌上交叉,一副洞悉世間萬事的模樣;張大石則一臉陰郁的縮在椅子上,彷佛烏雲罩頂,還打雷閃電。
「愛什麼河?叫我跳臭水溝還比較可能!我是為了你們的福利才逃課的,你們是這麼報答我的嗎?」她「砰」地一聲,用力將書本「放」到長桌上,一時氣憤難消的擺出茶壺樣。
苗司賢瞟她一眼,吹了聲口哨,聳肩道︰「我說的是季大地主。」
「季揚?」季揚深陷愛河?跟誰?她嗎?為什麼她感覺不出來?「那個神經病說了什麼?」
「剛開始他什麼都沒說,只是來回盯著我和大石差不多五分鐘,後來他問我社團男生多還是女生多,我說男生多,他再問對妳有意思的有幾個,我就指了指大石。」他用拇指比向旁邊那坨被烏雲蓋住的黑影,「結果他像在評估對手似的瞪了大石兩分鐘,大概覺得他沒什麼威脅性,又調過頭來問我有多少人對妳詢過價。嘿嘿,這下我就懂了!」他奸詐的咧嘴笑。
「懂什麼?你懂個屁呀!別以為自己有第三只眼就什麼都不會看錯。苗司賢,這種事不是用看的、不是用猜的,是用感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