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你客也請了、人也到了,我們離開這里好不好?」馮碧珠根本不管這些,她趁著夜色,四下無人,大膽的想上前抱住他。
威鳳用手擋住她的親近,不高興的說︰「我向學校申請了這次的活動,就必須負責到底,身為老師,這麼沒常識的話妳也說的出來。」
「你當初為什麼要答應請他們嘛!又沒什麼利害關系。」她對這件事一直耿耿于懷,因為其中有她最頭疼、最防備的譚香緹。
威鳳沒告訴她請客的原因,因為他並不覺得自己該替她的行為道歉,他請客只是因為他喜歡,想和這群有爭議的學生打成一片而已。
「妳回去吧!這些話我會當作沒听到。」他已經懶得跟她溝通了。
「對不起。」馮碧珠委屈的掉著淚,可是還是不肯走。
威鳳見她不從,也不再開口,干脆打起冷戰來了。
他轉身想再次加入烤肉幫,卻實時想到一件事而收住了腳。
香緹那家伙在搞什麼?拿個鹽巴也拿太久了吧!
香緹的確回宿舍拿鹽巴,也的確拿到手了,但卻在離開宿舍的時候,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是哪里不對勁呢?她也說不上來,只是下意識的停在宿舍門口,盯著地上的陰影。
陰影是從宿舍的側邊延伸過來的,由于建築物夾雜著樹影,本來就有些晃動不安。
但,這陰影平常看起來就是這個樣子嗎?
香緹盯了會兒,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干脆跑到宿舍的側邊去看源頭,這下終于讓她給瞧出來了。
不對,果然不對!靶謝她過人的記憶力,因為宿舍側面的牆上正掛著個人呢,當然不對嘍!
牆上的人影見有人過來,反應迅速的僵住不動,以為這樣就不會被發現,但一切都太遲了!
「給我下來!」香緹對著牆上的人影大喊。
雖然他這次沒穿格子衫,也沒穿黑色短裙,但她知道他就是內褲小偷。除了他,還有誰有那個空閑在女生宿舍練習攀爬之術。
好個內褲小偷,這回竟然穿著灰藍色工作服,扮成清潔的歐巴桑,還選在最繁忙的七點多來訪。不知道他是得手將要離去,還是剛到就被她給發現了?
「你再不下來我可要砸窗戶了!」香緹續喊道。砸了窗戶,大家一定會跑出來一探究竟,到時小偷插翅也難飛。
但香緹並沒有一開始就這麼做,那是因為她向來喜歡獨斷獨行、有挑戰性的事物。
然而,牆上的人影還是不動也不出聲,不過手心已經開始冒汗。
「你是想跟我耗下去嗎?到時候掉下來摔死你,我可不管!」
餅了一會兒,人影開始移動了,不過不是往地面,而是往旁邊。
香緹一驚,心道不妙,小偷的旁邊有扇半開的窗戶,看來是準備爬進去了。
他是想混入人群再找機會開月兌嗎?該死的變態!
香緹本可爬上去追他,但小偷一進入窗內,速度勢必加快,很可能失去他的蹤影,這不是好辦法。
現下可怎麼辦才好?
此時,剛好有人經過她旁邊的那扇窗子,香緹趕緊拍窗,請她打電話給廣播室,告訴大家內褲小偷剛才進入四樓的走道,請大家警戒小心。
好了,現在所有人都知道變態又出現了,然後呢?只有守株待兔了。
丙然皇天不負苦心人,未幾,同排三樓再傳騷動,只見內褲小偷又爬了出來。
這回香緹眼捷手快,先藏身樹後,等小偷接近地面時,才上前一把揪住他,讓他無所遁形。
想不到內褲小偷果真是現場演練多了,竟然矮身轉個圈,來招金蟬月兌殼,硬是將上衣給掙月兌,又讓他逃了去!
但小偷才逃了兩步,突然又不知何故,猶豫的收住腳,香緹見機不可失,舉起手中的鹽包就往他頭上砸,砸得那小偷頭重腳輕,搖搖晃晃的,差點跌個狗吃屎。
「你再給我跑啊!」她一個箭步踹在小偷背上,送他臨門一腳。
小偷不敵,只好完成方才未完成的動作,趴在地上吃屎嘍。
而眼前剛好有狗大便,真是多行不義啊!
「譚香緹?」
威鳳突然現身前方,香緹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就是令小偷收住腳的原因,也算功臣之一。
「小鳳,你怎麼來了?」她驚奇的問。
「妳拿鹽巴拿太久了,我來看看是什麼耽誤了妳。」他走近她,一臉便秘的無奈樣,心里不知在想什麼。
「哦,咦?」香緹往他背後一看。怎麼碧麗珠也來了?這兩人不會是私會到這兒,听到吵鬧聲才過來看看的吧?
這時宿舍的追兵紛紛趕到,個個手拿鍋碗瓢盆,見香緹終于捉到了變態狂,紛紛用力鼓掌歡呼。
「好耶!香緹贊!香緹棒!香緹賽好漢!」
「謝謝。」香緹雙手一揖,果然像個意氣風發的女俠。
「妳腳下踩著什麼人?」威鳳沒讓她做秀太久,也懶得對馮碧珠的事多做解釋,只是看著地上那坨爛人問。
「起來吧!謝公。」她笑著挪開修長的玉腿,好讓小偷可以站起來。
「好厲害哦!香緹,妳怎麼知道是謝公?」一個女生探頭問。
「這是怎麼回事?」威鳳看著香緹,再問。
「是內褲小偷!大變態!」另一位女生七嘴八舌的幫忙回答。
這時謝國賓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只見他的三白眼微瞇,永遠闔不上的嘴黑了圈,口吐狗屎味。
「呸!呸!妳怎麼知道是我?」他用袖子擦擦嘴,比任何人更想知道答案。
「我又不是瞎了!打從我上次追丟了小偷,就懷疑小偷可能是登山社的人,加上每次我和小雪她們在談內褲小偷,你都特別注意听,今天我邀你來烤肉,你竟敢不來!種種跡象都指向你,還用得著猜嗎?」香緹大聲叱道,美麗的雙眼炯炯有神。
謝國賓百口莫辯,只好束手就擒。
「馮老師,這件事交給妳處理,我還要負責另一群學生的安全。」威鳳冷冷的對馮碧珠說,眼楮甚至不看她,想必還在為剛才的爭執生氣。
「可是這件事有舍監……你們……」馮碧珠本想推卸責任,見威鳳一臉冷然,只好閉嘴。但她心里還是擔心譚香緹太接近他呀!
然而,威鳳沒有再對她多說什麼,他站在香緹身邊,男的俊、女的俏,兩人看起來像對金童玉女。
黑色的心魔之火狂燒過馮碧珠的全身,她陰沉的轉身指揮舍監及其它人,最後協同舍監及眾人帶謝國賓回去發落,想是暫時妥協了。
等所有人離開後,威鳳的臉色有點難看的開口。
「譚香緹,妳一個人追小偷,身上又手無寸鐵,不覺得太冒險了嗎?」他的擔心,簡直可以用心驚肉跳來形容。
「誰說我手無寸鐵,我有鹽巴呀!多虧了它,我才逮到小偷的。」香緹邊說邊撿起地上已經破掉的鹽包。
「妳真是……」威鳳舉起手,不知道自己想干麼,只好頹然又放下。也許他想打她,也許他想抱她,反正他現在的心情很復雜,復雜到差點就失去師生應有的距離。
他有些神經質的拍拍她的頭,撫乎她亂翹的短發。「走吧!自己的工作自己做,大家都在等妳呢。」
「我想這些鹽應該夠了吧。」香緹愉快的高舉手上所剩不多的鹽包。她現在的心情好到差點長了翅膀飛上天,她捉到了小偷,小胡子又這麼關心她,碧麗珠只有冷眼旁觀的份,今天勝利之湯的味道一定特別鮮美!
「謝國賓不是妳的男朋友嗎?」威鳳邊走邊問,卻發現自己努力在放輕松。他到底在緊張什麼呀?他可不承認自己對香緹有什麼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