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妳可要說服他在一個月內娶妳才行,一個月後,妳就要回羅家了。」她不經心的道。
「妳說什麼?!」
這漫不經心的話讓楚湘琴抓狂了,她抓起意晨的頭發,像瘋了一樣的將她拖下鋼琴椅,並抬腳用力踹向她的肚子。
還好意晨反應快,順勢打了個滾,再隨手丟出鋼琴椅,這才將楚湘琴的腳給擋住。
楚湘琴吃痛,這會兒坐在地上,又開始像個小孩似的哭鬧起來,佣人听見吵鬧聲,連忙丟下工作循聲處理。
鬧了十幾分鐘,楚太太回來了,對她只是不耐煩的道︰「妳又在鬧什麼?每天這樣鬧,家里還要不要安寧啊?」
「這女的打我!她打我!她用鋼琴椅打我,阿桑可以證明!」楚湘琴指著站在一旁的意晨大聲嚷嚷。
「這女的是我女兒,妳以後要叫她姊姊,我相信她不會打妳。對吧,意晨?」楚太太轉頭問意晨。
「是她突然抓我頭發,我才反擊的。」她伸手揉揉還有點疼痛的頭皮。
「我的天!對不起,寶貝,我忘了告訴妳,湘琴最近情緒老是不穩定,沒抓傷妳吧?」楚太太心疼的模模女兒的頭。這個女兒,是她盼了十幾年才找回來的,當然要加倍疼惜。
「媽,我受傷了,妳都不理我!」楚湘琴又哭鬧了。
「能不能讓我住在別的地方?我想我和她無法和平共處。」意晨看著母親問。
「當然不行!我女兒當然要留在我身邊,要說別的地方,這段時間就把湘琴暫時送去莊家好了,反正只有達彥制得住她。我去打電話拜托他。」
楚太太的一番話讓楚湘琴閉了嘴,甚至露出明朗的笑容,而自己的親生女兒卻微微皺起眉來了。
這不能怪她,她根本不知道意晨和達彥也有一段,還滿心以為達彥既然退了婚,就欠她一個人情,趁現在還剛剛好。
第十章
楚湘琴沒有高興太久。
楚家夫婦因為找回女兒,開心的大宴賓客,順便將女兒介紹給各界朋友認識,還用力吹噓他們尋子的離奇過程,說的比唱的好听。
莊家這種大戶當然在受邀之列,可是楚湘琴沒有,因為她即將被名流除名,而且情緒極度不穩,怕她來了也只會鬧場。
宴會以流水席的方式進行,現場還架設舞台,請來歌星表演,名嘴主持,連達彥都在表演之列。
達彥的表演也是楚家夫婦安排的,他們希望女兒多注意一下這個英俊的男子,看看有沒有機會將他們湊成一對。
當達彥拉完最後一個音節,抬眼看見意晨就坐在台下欣賞時,那感覺簡直是不敢置信。于是他立刻將心愛的小提琴隨手一放,沖下台去,在還沒回過神前,他已經站到意晨的面前了。
「妳怎麼……怎麼會……」他想問她,怎麼會出現在這里?但又怕一問夢就醒了。
這是夢吧!只有在夢中,她才會回到他的身邊,只有在夢中,她才會不逃離他的視線。這段時間里,他捺不住心痛,打了無數次電話找她,結果只收到一封「別再打了」的簡訊,叫他怎能不喪氣。
如今真人就站在眼前,難怪他要以為這是夢了。
「你又將你老婆亂擺了,將來真正成為你老婆的人可慘了,隨時得注意自己是不是被遺忘了。」意晨坐在主桌位子,巧笑倩兮,打扮入時,完全是一個小鮑主的模樣。
「難道……妳就是楚家剛找到的女兒!」達彥這時才注意到她所在的位置。
「我還在適應中。」她苦笑道。
「達彥,你認識意晨啊?」楚先生探頭問。
「認識!」達彥滿心歡喜的猛點頭,表現得就像個第一次見岳丈的傻小子。
「怎麼都沒听意晨提過呢?」楚太太看看女兒,笑著問︰「既然認識,那你們年輕人找個地方聊聊吧!半個小時後再回來,到時候我再介紹意晨給大家認識。」
「媽!妳別表現得這麼明顯嘛!」意晨臉紅了。撮合得這麼明顯,害她多不好意思!
「你們兩個眉來眼去的更明顯!連在門外接待的都看見了!」同桌的一個伯母大聲揶揄。這一桌坐的都是親戚,看到他們倆能配成對,當然樂觀其成。
「哦!天啊!」意晨甩手遮著眼楮,羞得無地自容。
「謝謝阿姨!伯父、伯母待會兒見!」達彥不給她害羞的時間,牽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走了一會兒,找到一間咖啡屋坐下,這時達彥才有空好好的、仔細將意晨看清楚。
「妳今天美呆了。」他開心的說。
意晨今天穿著一件粉紫色細肩帶晚宴裝,金色高跟涼鞋,臉上薄施淡妝,發型也經過設計師巧手設計,剪出立體層次,讓秀發呈現了不同的風情。
所謂人要衣裝,佛要金裝,只是小小一點改變,不需要濃妝艷抹,就能讓人耳目一新。
「就算我穿牛仔褲你也這麼說,一點也不稀奇。」意晨嗤道。
「我說過每天都要對妳說的,應該補妳好幾句。」他一臉幸福,感覺此去風平浪靜,一掃過去幾天的陰霾。
意晨是楚家的女兒,他們門當戶對,八字又沒問題,一切不都解決了嗎!
「妳這陣子過得很不好吧?看妳瘦的。」他心疼的揉著她消瘦的皓腕。
「每個人都不好過,世界上不只我們兩個在苦撐,我以前的爸媽,現在的爸媽,還有湘琴,大家都在苦撐。」
「妳現在是楚家的女兒,我們不會有問題了,妳不用再苦撐。」
「不,你不懂,我現在還是無法適應這種生活。看看我的手,指甲變長了,結果家里找不到指甲刀,一定要去美容院讓別人修剪;我的腳指頭不只被修剪,還被挖過死肉、打過光、敷過泥、上過一大堆不知名的東西;我在美容沙龍光弄指甲就弄了一整個下午,這種頹廢時生活是人過的嗎?」意晨無力的問。
「妳的意思是妳還是覺得不適合跟我在一起?」達彥不懂她想表達什麼。
「我對我的未來感到一片茫然,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難道我的存在價值就是讓父母養在家里,等著有一天風光出嫁嗎?」她難保自己有一天會想離開。
從一個綁得死死的牢籠,跳進一個深不見底的井底,結果她還不是一樣無所適從!
「人類的價值在于自我肯定,如果妳找到肯定的方法,一樣可以活出屬于自己的光彩。」
「我有工作的時候都無法自我肯定了,沒工作的時候又能肯定什麼?」
「妳可以學音樂,妳有這方面的天賦,也許妳有一天的成就會超越我!」
意晨听見他的話不覺笑了,而且笑出了聲,心情一下子明朗了起來。
「你在開我玩笑,以你的成就,平常人一輩子也追不上,更別說我起步晚,什麼都不懂了。」
「至少妳有了一個目標!許多人連目標都沒有,生活過得比妳形容的還要頹廢一百倍,結果還不是活得好好的。」達彥陪著笑,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太夸張。不過只要能給她打氣,天方夜譚也要拿來說。
「我不知道這行不行得通?」意晨還是沒什麼信心。
「但試無妨。人生就是不斷在嘗試,失敗了,重新站起來再試,就是這樣周而復始,一遍又一遍。幸運的人拿大獎,不幸的人被噓,我們都是這樣過來的。」
意晨想想也對,沒試過怎麼知道呢?她能試已經夠幸運了,許多人還沒機會嘗試這種生活呢!
「湘琴說,你跟她已經和好了。」喝口咖啡,她轉移話題。
「妳相信?」
「不信。」
「我心里只有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