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是我沒注意到她才會撞傷她,理應負起責任。」子亨也回以流利的英文。
「不,你不明白,令妹本身就是麻煩的根源,她走到哪兒都會受傷。要不是我不放心她,才不會帶她同行呢!」
走到哪兒都會受傷?又不是玻璃女圭女圭!雖然那位日本女圭女圭的身型嬌小,但子亨確定她絕沒有這種奇怪的病癥。
「坐下吧!這樣顯得我們很沒禮貌。」子亨指指身邊的椅子,突然很有興趣想知道那丫頭的事。
女郎受寵若驚似的坐下後,他才開口說︰「我是萬子亨,還沒請問芳名。」
「仲間早繪,請叫我早繪。」
「令妹呢?」
「仲間悅子。」
「醫生發現她身上有許多淤傷,這是怎麼回事?」
「唉!悅子從小就是個災難體,走平地會跌倒、走人行道會被腳踏車撞。這些都還算小事,「她還曾在街上被掉下來的招牌砸中、被失控的車子撞斷腿、被拿玩具刀的小孩割破手,更夸張的一次是我家的樓梯突然垮掉,她剛好就站在上面,結果摔傷了脊椎,在醫院躺了一個月。」
「哇!這麼倒霉的人我還是第一次听說。」伍衛國吃驚的瞠大了眼。
「是啊!我們來這里才三天,你知道她被滑雪板撞過幾次了嗎?數都數不清了!」仲間早繪喋喋不休的說著。
而子亨卻只是奇怪的揚揚眉。
醫生沒說那丫頭身上有大傷痕,依仲間早繪的說法,這些意外應該會在丫頭身上留下些痕跡才對,為什麼只看到她的淤傷及小擦傷?難道這些傷痕都藏在看不到的地方?
「她餓著肚子又是怎麼回事?」子亨再問。
「這……我就不清楚了。」仲間早繪有些汗顏的回答。因為她真的不清楚,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男人身上,無暇關心;院子。她會知道悅子的倒霉事,還不是因為悅子跌倒或被撞倒的次數實在奉頻繁了,很難不瞄到幾次。
「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我又不是在責怪你,她是個成年人了,該懂得如何照顧自己。」子亨表面上淡淡的說,可是心里卻怎麼也舒坦不起來。
有個這麼容易出事的妹妹,做姐姐的應該更注意她的動向才對;就像那丫頭幾乎失蹤了一整天,仲間早繪卻到現在才出現,還一臉春風得意的模樣,可見她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妹妹。
她們姐妹倆的感情應該不好,怎麼會結伴出游呢?
大概因為子亨的母親是日本人,家中一向重視倫理及傳統,加上他是長子,習慣了照顧弟弟們的需要,所以才會對仲間早繪的舉止無法苟同。
「就是啊!仲間早繪小姐不是馬上過來關切了嗎?她一定很擔心自己的妹妹。」對女人適時的表現溫柔是戴玉稹的專長,這時當然也不會例外。
「哦,請叫我早繪。」仲間早繪立刻報以明亮的笑容。
「早繪,你真是個美麗又善解人意的女孩,可惜我晚餐已經和人有約了,否則一定不放過與你共餐的機會。」
「哦!拜托!」眾人發出受不了的抗議聲。
戴玉稹這個花心大蘿卜又開始了,只要有機會,他絕不會放棄虧虧女人,惹得她們心花怒放。
子亨不想再耽擱,他拉開椅子站起來,面無表情的說︰「走吧!我帶你去把小麻煩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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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子亨正和大伙兒享受溫泉,閑話家常。想到那名昏睡的日本女圭女圭,心中不由得一悶。
回想稍早前,當他試著協助仲間早繪將妹妹抱回房時,轉個身,不小心又讓她的頭踫到了門,雖然他立刻停下步伐,但那聲輕響卻回蕩在他心中許久。
接著,等他將她輕輕抱回房間放在床上,那丫頭的手竟劃過床頭櫃上的便條紙,還劃出一小道傷口來……
世界上真有這麼容易遇到災難的人嗎!
那麼最幸運的人在哪里?
他一向不相信運氣,所以從來不賭博。他花很多時間工作,也花很多時間玩樂,生活過得充實,算是幸運的吧!
為什麼那丫頭會這麼倒霉?
別人踫了她,也會跟著倒霉嗎?
對了,不知那丫頭的傷口包扎了嗎?
她是不是睡過了晚餐時間,如果是的話,那丫頭不就又要空著肚子到天明了?
一連串假設讓子亨坐立不安。
他不是慈善家,做的也不是慈善事業,惟獨踫上那丫頭後,他老覺得自己對她有責任。有責任看著她吃飽,有責任看著她不受傷害——
他是不是著魔了?
「子亨,你在想什麼?一臉失神樣。」身邊的魏仁聰奇怪的搖搖他。
「沒什麼,大概泡太久了,我上去了。」子亨說著便起身往池邊走去。
「泡太久?我們才下來耶!」伍衛國怪叫道。
子亨沒有理他,自顧自的找到自己的衣服穿上,走出溫泉區。
沒多久,他跑去敲仲間姐妹的房門,等了一會兒,都沒有人回應。
難道仲間早繪又丟下那丫頭跑出去了?
正想放棄時,房門卻開了——
開門的正是悅子,她穿著昏睡時穿的那件棉質休閑服。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清醒的日本女圭女圭,她的眼楮很清澈,很有靈氣,任誰也想不到這麼一個細致的日本女圭女圭是個活生生的倒霉鬼!
「呃,有事嗎?」悅子說著生硬的英文,怯生生的問。
「你沒事吧?吃過了沒?」子亨居高臨下,看起來特別威嚴,好像在質問人犯一樣。
由于緊張,加上英文不好,悅子完全沒听懂他在說什麼,只是傻愣愣的看著他。
「真是麻煩,早繪呢?」他再問,這次的表情更不耐了。
听到姐姐的名字,悅子終于有些懂了,原來這個男人是來找姐姐的。
還會有別的嗎?姐姐此行的目的不就是想背著人在日本的男友來段異國戀情嗎?姐姐美麗又大方,來了三天就換了三個男伴,這個高大的男人怎會例外呢?大概又是她的另一位人幕之賓吧!
由于久候不到回應,子亨只好用日文問︰「我可以進去嗎?」他母親是日本人,本身又去日本留過學,說日文對他來說只是小意思。
「你是日本人?」悅子驚訝得合不攏嘴。他看起來不像日本人啊,不只長相身高有異,連氣質都不像。可是他的日文好道地噢,一點口音都沒有。
「我有一半日本血統,不過卻是個道地的台灣人。」其實他的長相可中可西,听說幾代之前可能有混到一點荷蘭血統。反正他不是很在意,也不想去追究。
「我叫萬子亨,三十五歲,沒有殺過人、搶過劫,你還想知道什麼?我到底可不可以進去?」
「哦,對不起,請進!」她立刻閃到一邊,不停的鞠躬道歉。
子亨一進到房里,就把門關上,兩手撐在門板上,將嬌小的悅子閑在他與門板之間。
「你多高?」他定定的看著她,硬邦邦的問。好像她欠他許多解釋似的。
「一五八。」悅子有些被震懾住,只能貼著門,誠惶誠恐的回答。
他到底想干麼?在姐姐回來之前調戲一下她沒自信的妹妹嗎?
「好矮。」他劈頭就是一句不甚好听的批評。
長得矮又不是她自願的,他這麼說實在有欠厚道。害她心里亂難過的。
「幾歲?」他再問。
「二十三。」
「比我小十二歲,剛好一輪。」他自言自語說完,又問︰「吃過飯了沒?」
「沒有。」
「去洗個澡、換件衣服,我等你。」他說著放開手臂,讓她有個活動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