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說什麼都是為你好啊!我本想他們家人口單純,生活又富裕,你嫁了定有好日子過,可是現在……」
「安啦!安啦!你女兒不是讓人欺負的料,就算我閉著眼楮嫁了,她又能耐我何?博倫愛我、听我話最重要。」儀翎不在意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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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老家,當然得聯絡聯絡老同學嘍!
同學們都已是社會人士,平常假日的消遣不過就是唱唱歌,打打保齡球而已。同學拉同學,結果找了十幾位,唱完歌已經快十點了,同學難得相聚,續ㄊㄨㄚ當然是免不了的。
到了保齡球館,儀翎才換好鞋,卻突然發現身旁多了個不速之客。
哼!這個時候才找到她,想必花了不少油錢和電話費。
「你清醒了嗎?」儀翎冷淡的問。
「我現在比沖過冷水澡還清醒。」
「是嗎?不會再把我當成你媽了吧?」說到這點,他真該下地獄,母子再怎麼親密也不該把這個稱謂帶上床啊!
「你要我怎麼道歉?」博倫一副苦命小媳婦的模樣,反正是任君處置了。
儀翎沒有正面回答,反而疑惑的問︰「你這麼急找我干麼?昨天也找,今天也找,我又不是明天就要消失了。」
「可惜我明天要上班。我原本給自己訂下時間,要在今天之前贏回你。看來這成了一項不可能的任務。」
「這一個周末沒完成,還有下一個周末,何必急于一時?」她還是冷冷的道。
「我怕我會越來越忙,到時沒時間陪你,你會更生氣。」
「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這個問題像在問他,實則在問自己。她用力的點點頭才道︰「沒錯!我就是這麼小氣,我會氣到讓你不斷的吃閉門羹,我還會氣到擾亂你的公事,讓你不得安寧!」
「別這樣,儀翎,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明知你對我媽很感冒,當然不願故意提起她讓你生氣,這一切都是宿醉引起的,要怪就怪我喝多了,罰我以後滴酒不沾好了。」
「罰你以後不準在我面前提起她還差不多。」儀翎一時口快,這麼一句不負責任的話就溜出口。她轉身不看他,為自己無心的一句話懺悔,要人家不提自己的母親真的是有點過分,況且他們母子的感情那麼好。
「這……」博倫不明白她心里的予盾,為難的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兩人同樣需要一個台階下,儀翎義不容辭的自願當提供者。
她突兀的道︰「我肚子餓了。」停了一下,然後轉頭詢問在場所有人,「嘿!博倫要請客,你們要吃什麼盡量說!」
在場的人幾乎都認識博倫,他們的手機號碼都在博倫的通訊欄上,早習慣這小兩口吵架時自己必定被電話騷擾,有機會敲他一頓就不客氣。
眾人叫了一堆吃的,不滿意的還叫他出去買,反正機會難得。
完成任務,博倫拉著儀翎的手,半哀求的道︰「儀翎,我們先離開好嗎?」
「離開?離什麼開?要離開你自己離開,我一局都還沒打完呢!」儀翎還是冷冷的回他,甩開他的手,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難道你要我跪在這里向你道歉?」
「在這麼多人面前下跪!你是天生骨頭軟!還是真的進化到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儀翎眯起明眸,懷疑的看向他。
謗據經驗,博倫在眾人眼中是個道地的男人——愛面子、愛看漂亮美眉、愛說大話、愛結狐群狗黨。
請注意,「眾人」這兩個字可不包含儀翎。
若是有儀翎在的場合,博倫的表現完全像個完美情人,他講話斯文、目不斜視、體貼溫柔,還老是制造兩人獨處的機會。
說到獨處時就更不同了,他喜歡黏在她身上,嘴巴更是甜得跟蜜似的,又愛撒驕,又愛耍賴。
對于這些,剛開始儀翎還有點無法適應,老覺得自己上當了,奇怪自己怎麼會被這種多重性格的男人拐著跑,後來心想反正來不及了,女人家面對愛情就是這麼沒原則,只好慢慢適應。
現在他開口要跪?她真的懷疑他的企圖。
丙然,博倫說的每句話都有其目的——
「以求婚為前題,到哪里我都敢跪。」他說。
「求婚?」
「我說過這是我這一趟來台的主要目的。」他以非常認真的語氣說道。
「想得美。」
儀翎也以同樣認真的態度回望他,心忖︰原來他真的打算近期內將她娶回家。
才重新搭上線,也不知道對方變了多少,匆忙的結婚未免太過不智。
雖然過去兩人常開玩笑說結婚後要如何如何,心里也早就認定對方,但從沒有一次認真的討論過婚期,或許當年兩人都太年輕了吧!
另一方面,說實在,美國太遠了,她一個土生土長的台灣人,飛機也才搭過一次,還是內航線的。
雖然她外表剛強,其實內心可是非常脆弱,遠渡重洋的生活她還不曾想過,況且有個對她有成見的未來婆婆在那邊等她……
呃……想想就要起「加輪筍」!
嗚——當初該先了解一下他的背景的,但戀愛就是那麼一回事,沒來得及看清方向就一頭栽進去,哪顧得了那麼多?
兩個人就這樣擱著嗎?
一輩子是很長的,如果叫她單身一輩子似乎有些不仁道。但叫她遠嫁一個人生地不熟,滿街金毛獅王和紅發性感小貓的國度去,實在需要莫大的勇氣啊!
還是再等等吧!等她覺得不得不嫁再說,畢竟她才踏入社會兩年而已,沒必要這麼早把自己關進愛情的墳墓里吧!
「一塊錢買你在想什麼?」博倫欺近她身邊,一雙手在她眼前晃個不停,試圖喚回想得出神的儀翎。
「五百塊!」儀翎不客氣的伸出手,掌心向上,當然是準備拿錢了。一塊錢想買她的思想?等到她行將就木看會不會說。
博倫只是輕笑一聲,隨即拿出皮夾,抽出一張五百塊現鈔放在她手中,對于她,他一向不懂得吝嗇。
儀翎不客氣的將鈔票收好,才道︰「想你怎麼對不起我嘍!」她構他一眼。對于他的身份,她就是不滿,他怎麼可以是個外國人!
博倫一听呼天搶地的抗辯,「我哪對不起你了?怕你吃醋,我可是女人也不敢多看一眼,四年來更是守身如玉,怕被你查到任何爛賬。你對不起我才對,到現在還不肯原諒我!」
儀翎咧開嘴給他一個假笑。
般不清楚狀況ㄋл!她積存了四年的怨氣哪那麼快消?
只是……他的專情還是讓她亂感動一把的。再怎麼說,男人都是用肚臍以下三寸的地方在思考的。
男人不偷腥?值得商榷。
「給你個機會。」她突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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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機會?」博倫興奮的問。他最愛機會了,尤其是儀翎給的。她不愛禮物,所以很少要求什麼,而有機會听到她的要求,上天下海都值得。
「驗收嘍!你住哪里?」儀翎看似不怎麼感興趣的聳聳肩。
咦?驗收?她說的和他想的是同一個意思嗎?博倫傻住了。
「不要?」等不到答案,儀翎深深蹙起眉來。
又想挑戰她的脾氣嗎?這麼個鮮活亮麗的大美女主動邀請他,他竟敢沒反應!
「不要算了!我還怕找不到人陪我上床嗎?你也不過是個只會動動嘴皮子的男人而已!」
她生氣的扭頭就走,打算躲進化妝室里狠狠哀悼發泄一番,步伐弧度之大,足以說明她發怒的程度。
原來她的魅力不過爾爾,至少比起四年前,大大的減退了不少,連自動送上門他都不要。
她傷心啊!在自尊心受創的情況下也只能用怒氣來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