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心一點,儀翎還在為紀悠蘭的事生氣。」範玉如好心的警告他。
「紀悠蘭?」博倫有些模不著頭緒。關紀悠蘭什麼事?他又是什麼時候惹上她了!
不想再多說什麼,範玉如只是指指倉庫的方向,讓小兩口自己去解決。
暫且放下這個疑慮,博倫會意的點點頭.循著她手指的方向走去。
此時的儀翎正在倉庫中盤點雜物及貨晶,口里還在念念有詞——
「一、二、三……十一……該死的韋博倫!最好不要讓我踫到,否則絕對讓你吃不完兜著走!」她停在一處貨架前,將一串數字記錄在手中的表格上。
「真可惡!什麼東西嘛!我算什麼?反正我就是沒人要,反正踫上你那天起我就沒走過好運!」又拉拉雜雜念了一堆,她才拉出一個箱子,還被上頭的灰塵嗆得猛咳了兩聲。
「咳咳!媽呀!什麼東西這麼多灰塵?原來是吸塵器!好像反而被灰塵吃掉了。是不是壞了?壞了就丟了嘛,留著只會佔地方。」她將箱子放回去,然後在表格中找著有沒有吸塵器這個項目,還真被她找到了!
「唉!我比你慘,人家用完就隨手丟,不知道在他心中還有沒有一個叫方儀翎的項目存在,說不定早就被他用立可白涂掉了。」她唉聲嘆氣的在吸塵器的項目上填上數字一,末了又加了句,「該死的韋博倫!四年來音訊全無,你真以為我會原諒你嗎?就算你現在出現在我面前求我,我照樣會賞你一巴掌!」
「前兩年我還有寫信給你,但是信都被退回了,我知道你還在生氣,但想不到你一直氣到現在,真是愛記恨。」博倫的聲音突然插進她的喃喃自語里。
見她不答腔,他嘆口氣續道︰「親愛的,我回來了,如果我現在跪在地上求你,你肯原諒我嗎?」
儀翎驀地回頭瞪向來人,一時之間還不敢相信,她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直到跟前的影像越來越模糊,她才知道自己早已熱淚盈眶。
雖然她一直以堅強的形象自居;但面對愛情,她還是像一般女子那樣脆弱。
她轉身低頭胡亂抹了把眼淚,才咬著牙說︰「你這個小人,站在那里偷听多久了。」
「從你開始對吸塵器說話起。」博倫照實說。「我的心,形狀長得就像方儀翎三個字,如果可以涂掉的話,那我一走活不成,試問沒有心的人如何活得下去?」
他挪動身軀,慢慢的走到她身後,長臂收攏,下顎擱在她的發漩,直到聞到她發間的馨香,直到暖暖的體溫一陣陣自她身上傳到他身上,他才相信自己實實在在的擁住她。他終于回到她身邊了。
有多少次,他獨自一人待在房里時;不管是抱著枕頭、抱著棉被,還是抱著厚厚的書本,他都有種抱著她的錯覺。雖然觸感完全不同;但他真的好想抱她,一直無法適應手臂里空蕩蕩的,到頭來只有隨便抱樣東西來安慰自己;又有多少次,他沖動的買了來台機票,一直到了機場,想起自己的責任,想起父母親對他的期望,他才黯然的打消這個念頭,因為他知道他一旦面來,見到她,斷然舍不得離開,那麼所有的努力也只是白費。
啊!終于,終于擁住她了,他比她更想落淚呢!但他不敢放縱,待會要是出去讓人撞見他眼楮紅紅的多沒面子!
「好想你,想得心都痛了。」他閉上眼,臉頰磨蹭著她的,心滿意足的道。
突然間,上一秒他還沉醉在她的溫柔馨香里,下一秒卻感覺自己被奮力推開,接著「啪」的一聲,一個鍋貼熱辣辣的貼上他的左頰,想躲都來不及。
「大騙子!薄情郎!冷血動物!厚臉皮!不要臉!懊死的韋博倫!」儀翎掄起拳頭,說一句捶一下,下下都捶在他的心窩上,好像手中拿著一把無形的刀子般,拼命要挖出他的心看看是不是紅色的。
博倫雖然心甘情願的住她捶打,但還是忍不住露出痛苦的表情。儀翎雖然是女孩子,但手勁可不小,多捶幾下還是蠻痛的。
看他痛,儀翎心里不忍,只有憤然甩手丟下他走出去。
博倫乖乖的跟在她身後毫無怨言,誰叫他愛她,誰叫他有愧于她。
儀翎快步走到辦公室,只是瞟了範玉如一眼,然後將手中的報表夾往桌上一放,丟下一句,「從現在開始我請假,不知道明天會不會來上班。」然後又匆匆地離開她的眼界。
苞在她後面進來的博倫只來得及和範玉如打個照面、點個頭,但光這麼一晃眼,範玉如已經看見他一邊的臉頰微紅,顯然儀翎已經動過手了。
哇!真是一對火爆的歡喜冤家!
唉!不過儀翎也太重色輕友了吧!竟丟下工作跟男人跑了,還說什麼「不知道明天會不會來上班」。
明天!明天是周末耶!服務業最忙的時刻!
鳴——可憐自己的工作量又增加了。
※※※
「儀翎!」
博倫亦步亦趨的緊跟在儀翎的身後,儀翎始終不甩他,只是偶爾回頭叫他滾開,別再跟著她,然後一個勁的往前走。
扁這幾條街就繞了好幾回,根本就是舍不得離開他又不想太快原諒他嘛!博倫當然不會氣餒,他可是等了四年才等到今天耶!
「儀翎,別不理我嘛!要怎樣你才肯原諒我?」
「我們早分手了,我們之間毫無瓜葛,叫我原諒你不是太可笑了嗎?」儀翎冷冷的回道。
「我們哪有分手?當年是你單方面叫我滾的,我從來沒同意分手。」他沒志氣的提起過往。
「就算是合法夫妻,就夫方失蹤三年,妻方也可以以夫方死亡為由再嫁,我們只是男女朋友,為什麼我不能當作你已死亡?反正你已經失蹤四年了。」她橫他一眼。
「可是你沒有。你既沒有嫁人也沒有交別的男友,這表示你的心里容不下別人,就像這四年來我的心里也只有你一樣。」
「誰告訴你我沒交過別的男友!我交過的男友可多了。」她高傲的揚起下巴,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著謊。唉!不過腳挺酸的,還是找個地方坐好了。
「真的?你那一生只談一次戀愛的原則呢?」博倫揶揄。換言之,他一點也不信她的謊話。
「原則是可以變的,我要嫁人就得改變原則。」她嘴硬的說。氣他一向能洞悉她的心意。
她在一扇玻璃門前停住,博倫一看是麥當勞,了解的為她推開門,兩人之間的默契還是存在的。
「我要洗胃,你的自我陶醉讓我想吐。」儀翎皺皺鼻頭表示她的不屑。
博倫向工讀生要了兩杯中可,然後轉頭對她又道︰「我說話不是沒根據的,這四年來,關于稱的消息我並非一無所知。」
「紅豆泥?」儀翎戒慎的看著他,感情她的周遭全是他的「史敗」?
「紅豆。」
「你說四年來仍保有我的消息,到底耍了什麼把戲?」她一臉逼供。
「雖然你不肯接我的電話,不肯回我信,但我還有許多朋友及同學可以幫我啊!」他一副謝天謝地的表情。
儀翎眯起眼,慢條斯理的挑挑眉,危險的問︰「玉如不是吧?」
範玉如敢背叛她就等著接受「儀翎式酷刑」的懲罰!她會將她罵到臭頭然後再絕交,然後再復合,不管她願不願意,然後又是一頓罵、再絕交、再復合;再一頓罵、再絕交、再復合……周而復始,直到她進了墳墓也不會停止,誰叫她是她最好的朋友。
「我不敢,你發起脾氣來六親不認,而且她也不會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