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態度大方,他卻不太妙。
腦袋里開始很不正經地想象,那件內褲穿在她身上,她走路時,小熊隨著她的腰臀小幅擺動……很有趣嗎?那他怎麼只想用很不禮貌的方法請它滾蛋?
「……你是不是準備要洗澡?快去吧,我也要工作了,不然會來不及的。」
「好,那我去了。」幸好她不疑有他,順從地離開了。
他從冰箱里拿了一罐冷飲,走回位上,拉開拉環一口氣咕嚕嚕灌下降火,再采靜坐方式,吸氣吐氣、吸氣吐氣,像個風箱,試圖恢復平常心。
堡作工作工作,該回到工作了!用緊迫的工作進度逼走遐想,接續方才的部分。這招雖然奏效,卻同時喚來了睡魔——沒辦法,經過適才的一番自我搏斗,更累也是必然的。
不知昏昏欲睡了多久,隱約听到轟隆隆的吵雜聲,他微一凝神,分辨出那是吹風機的聲響,瞬間睜大了眼。什麼?她已經洗好出來了?他記得,自己明明只是小眯了一兩分鐘而已。
他震驚地跳起身來,在下一秒申吟一聲,又跌回椅中,因為半坐半睡的不良姿勢導致肩頸處傳來陣陣可怕酸痛。
當她從房內走出時,見到的就是他捶打自己肩膀的操勞模樣,連忙說︰「我來我來,按摩我最行了。」立刻上前接手。
他停下動作,感到有雙手按上肩頭,力道適中地對點施力他唔一聲。
閉上眼,全身放松下來,舒服得幾乎要逸出嘆息。
她笑道;「喔,我想起來了,我有個朋友也是從事設計方面的工作,經常熬夜趕圖,她曾告訴我有兩樣法寶是不可或缺的,其中一樣就是。」
「那另一樣是什麼?」他感興趣地問。
「老公。」
「老公居然跟一樣重要?」那答案使他發笑。
「當然!老公要負責用幫她按摩嘛。」
什麼!不是精神支柱嗎?這下他真的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思考道︰「這麼說來,我現在是身兼兩寶嘍?」
「嗯,彌足珍貴,我一定好好珍惜。」
她哈哈笑。「謝謝先生,我一定提供你最棒的服務,包君滿意!」
兩人起始還像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談笑,後來察覺他聲音漸低,她便不再說話,過沒一會兒,側過頭去看他,果然見到他睡著了。
居然坐著也能睡!他是真的累壞了吧?她望著他疲憊的睡臉,想叫他去別處睡,又怕破壞了這短暫的休息空檔他又得投入工作,最後,她想這種不舒服的姿勢反正也睡不了多久,干脆就這樣站在他身前看著他。
向來熟悉他的輪廓,卻很少這樣用心端詳。她不擅長形容人的長相,但知道他是好看的……是一種除了讓人會多看兩眼、還會忍不住想主動接近的平易近人類型。
因為無聊,她開始研究起他五官哪個部位最好看,但他眼楮閉著,資訊顯得不足,是鼻子還是嘴巴?游移的視線,不覺定住了。
他的唇,沒有琪琪柔軟,卻很熾熱。
這個半途竄出的念頭使她心跳就此失速,有點口干舌燥,抿抿唇,彷佛還能感到他曾留下的觸感,激烈的,像打雷閃電一樣……
甩甩頭想把綺思甩掉,硬生生將目光從他唇上抽回上移,忽然間,那雙眼楮毫無預警地睜開了。
「哇!」她嚇得叫了一聲,反射性伸手將他一推,害他翻椅倒下,見狀,她急忙伸手想拉住他,卻被椅腳絆到,搞得自己也重心不穩向前俯跌,咚一聲,反而讓他成了肉墊。
唉,一場災難!她為自己的愚行翻白眼。
這好像是她第二次意外壓倒他了?幸好這次下面有地毯……滿臉愧疚地爬坐起,定楮察看他的情況,這一看,卻愣住了。
只見他的襯衫皺了,鈕扣開了一顆,露出一點結實胸膛,臉上神情似醒未醒,眼微眯,眉微蹙,仿佛不知是夢是真,那模樣,整體來說就是非常……動人。
或者該說,誘人。
原來男人也能用上這類形容詞。這一幕「美景」著實讓她有腦充血的感覺。
「你按住鼻子干嘛?」
听他問了,她才察覺自己下意識的舉動。唉……怕噴鼻血啊。
怎麼搞的!也不是第一次看男人身體了。可是,明星賣弄性感的寫真照都沒讓她這麼受刺激,看來不是他太有魅力,就是她比自己所以為的還要迷他。
不行不行!再這樣下去太危險,她怕自己會……咳,她深呼吸,平定心神,湊近他胸前,目不斜視地伸手扣好那顆出賣春色的鈕扣。
「你又干嘛?」他終于清醒了,心里卻納悶。
「唔,我怕自己會不小心對你做出那禽獸不如的事……」由于太過心無旁騖,以致讓她未經思考便說了實話,出口後立刻醒覺,哎唷喂呀……好尷尬地看向他,不意被他眼中瞬間燃起的熱焰燙著視線,反射性地閉了閉眼,就那一眨眼時間,一陣天旋地轉,待回過神來,角色易位,變成自己被他壓在身下。
他的聲音在耳畔低笑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然後她像觸電一樣打了個顫,因為他吻了她的耳朵。
她看不見他的臉,卻可以感受到他溫熱的氣息,沿著耳朵慢慢向下,在頸間畫下路線,使她的頸動脈跳動太過激越,進而輕微暈眩。
他埋在她發問,為那甜甜的水果香氣挑眉,低啞地問︰「你換了洗發精?」
她腦袋一片昏茫,忘了自己是怎麼回答的,是、對、唔還是嗯?又或者她根本沒回答?記憶像曝光了的底片,找不出任何蛛絲馬跡。
他開始吻她的頸子,像是在輕嚙,但那感覺不含痛楚,而是酥酥麻麻、酸酸軟軟。他用嘴巴跟她事先招呼,像那只碗上的怪獸,告訴她︰嘿,知道了嗎?我要一口一口,把你的愛統統吃掉,誰也不準來瓜分。
于是她覺得自己如同被人緊握在手中的巧克力,一點一點融化了。心髒的跳動聲震耳欲聾,讓她甚至開始覺得把它鎖在胸腔內是件對彼此都殘忍的事。
空氣里的熱度迅速攀升,突然間,他半抬起上身,稍微離開她,把速度放慢。不急躁是希望她能更加享受。
然後他用一個吻,在她唇上重新展開旅程。
輕輕的吻,像是蝴蝶翩翩停駐花瓣上,那樣的若即若離,讓人的心微微發顫;深深的吻,像是蜜里調油,那麼甜蜜濃稠,令人迷眩。
如他所願,她很快便投入。他們像在共同進行一場學術研究,一個吻兩個吻三個吻四個吻,很多很多吻,那是情人用來探索彼此最細致的方式,哪一種可以發掘出哪種含意,竟似宇宙奧秘探索不完。
最後,他們終于又來到那處神秘海岸,這一次,誰都不再滿足于岸上觀望,他們協力一同航向那片汪洋的盡處。在那里,風微甜,水微涼,波浪輕蕩,讓人彷若置身幸福搖籃里,有個溫柔的聲音在耳邊細細訴說,睡吧睡吧,不要離開沒有關系,因為你是被深深歡迎的……
結果那一晚,想當然爾,有個人的工作進度停滯不前。
結果那一晚,有只熊落寞無依,因為它慣于跟隨的目標被怪獸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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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現在起,到你爸媽回來為止,你的晚餐由我全權負責。」
那天離開時,他鏗鏘有力的下了命令,然後在第二天晚上真的帶來晚餐——正確來說,是大餐。
珍珠丸子、宮保雞丁、紅燒牛腩、糖醋排骨、豉汁魚球、什錦涼菜……將近十種菜色,甚至連白飯都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