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可以看見自己拄著拐杖過天橋的景象了。」
康恩微笑,「如果你不同意法官的裁決.這東西也可以派上用場。」
傍晚時分,康思含糊地表示他還有事。在送艾麗回招待所後便離去了。艾麗咬著唇沒再追問。不論他和金發、褐發或紅發女郎共度周末,都和她沒有關系。
她淋浴後便打電話到瓊安生產的醫院,問候了母子,並且得知女圭女圭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寶貝。通話結束,她拿出離開明城前匆匆裝在箱中的小毛毯,到樓下的陽台坐著。
不知過了多久。櫃台職員趨前道︰「任小姐,有位文先生打電話給你。」
「嗨,伯爾。」她走到櫃台一側的電話亭接听。
這人的聲音較粗嗄,而且鼻音很重,和伯爾的聲音完全不同。「你是文瑞福?」
「猜中了,我想和你談談。」
「今晚如何?還是伯爾已經和你約好共度今宵?」
她以冰冷的口氣回答︰「我今晚剛好有空。」
「在離招待所不遠的湖邊有個咖啡店。」
「任小姐,我沒有律師,這是我要見你的原因,看看我是否需要律師。」
電話掛斷了。
艾麗覺得和文瑞福見見應該沒什麼害處,就法律而言,在文瑞福擔出推翻遺囑的申請前,她也算是他的律師,因為他和伯爾都是杰夫的受益人。
不過,她仍得小心,誰知文瑞福用意何在?
她向櫃台清楚地交待了自己的去處後,才去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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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早上,艾麗看著侍者送來的早餐時,不禁吸了一口氣︰一大壺咖啡、一卡拉夫瓶果汁、一籃各式各佯的面包卷和松餅,和一大碗什錦水果。這份量足夠好幾個大胃王吃的了。
她決定邀康恩共進早餐。才剛剛九點,暖爐居的電話已沒人接听了。也許他到現在還沒回家,也許他把電話線拔掉了。
她邊吃早餐邊看報紙,等到十點鐘.她撥了電話同惠德,正如所料.牟南維已經在公司了。這也是艾麗最喜歡公司的一點,高級主管永遠都很容易聯絡到。
「艾麗,」他的語氣很輕快,「我可以為你效勞嗎?」
「牟先生,是文家的案件。我明天會把最新的報告傳真給你,不過昨晚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我想先和你討論後再寫在的報告上。」
「奇怪?什麼意思?」
「文瑞福打電話給我,邀我見面,我們談了很久。他的重點是︰如果他真的向法庭提出申訴、爭取遺產。那對伯爾將是一件既麻煩又難堪的事。」
「還不是唬人的,」南維傲慢地表示,「無意義的威脅。每個找麻煩的人都是這麼說,你很快便會習慣的。」
「我不認為他是威脅,他說——?」
「艾麗,放輕松,他只是吹牛,你別信他。他希望我們驚慌,然後和他妥協,甚至不用拿出證據。我敢打賭,他什麼證據也沒有。」
「嗯,在杰夫的文件中我還沒見過對他有利的——」
「我認為你不會發現任何對他有利的證據。遺囑是依照文杰夫的意思寫成的。每一條每一項都很清楚的,」他清了清喉嚨,「沒什麼好驚慌的,艾麗。」他又頓了一下才問︰「康恩怎麼樣?」
艾麗很謹慎地說︰「他看起來很好。」
南維輕笑,「我不認為他會沮喪或有自殺的傾向。」
「當然。但他恐怕有極嚴重的職業倦怠。」
南維的聲音變得冷淡,「這是他的診斷還是你的?」
「他說他對法律已經喪失興趣了。」
「職業倦怠是很籠統的形容詞,它可適用于各種癥候——或完全沒有癥候。」
艾麗咬著下唇,她不該期待牟南維了解這情況。
「而且,即使你是對的,職業倦怠也不會維持。很久,他很快便會對目前的生活厭倦。我們也只有再等等。讓他自己想通。但是我得強調,艾麗,一切郡仰賴你了。」
幣斷電話後,她打電話到任氏飯店給老爸。
榜斯問︰「女兒,你的語氣不對,你吃得夠多嗎?」
艾麗看看幾乎沒動過的早餐,「你該看看他們送來的早餐︰面包卷、松餅,還有——」
「全是澱粉!」
艾麗大笑,「爸,不是吃的問題,只是工作不順,進度緩慢——」
「你什麼時候可以回家?」
「我不知道,你該看看我得過目的那些文件有多少。」
「文件不應該令你困擾,而且,你總能從中學到新的東西。」
「我會朝這方面去想。」
「艾麗,想想你有這樣的機會要好好珍惜。」
「也許我該系上圍裙在你身邊洗碗盤呢!」
「你在廚房里是學不到什麼東西的。」
榜斯總以這句話打發她,然後她向老爸道了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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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艾麗在倉庫消磨了幾個小時,等她出了倉庫才發現已經天黑了。她開上湖濱大道。朝暖爐居駛去。法拉利在車道上,屋子的每一扇窗都開著,她走到後門口時,听見一個溫柔的女聲自廚房傳出。
她的腳步聲驚動了屋里的人。現在要後退也來不及了,她只好敲敲門。「康恩?」
他開了門,艾麗步入廚房。
「抱歉,我該先打電話的,只是我——呃,迷路了,然後我發現自己就在附近——我想你也許可以給我一杯咖啡——」
她邊說邊看著站在小餐桌邊的另一個女人,她正在為廚房里的盆栽換新花盆。她有一頭銀發、滿臉皺紋,但面容慈祥。
「今天就到此為止吧,」老婦人一邊拍掉手上的泥土,一邊說︰「再來一次就可以完工了,但我得再買些土壤。」
這聲音好熟,不就是第一次她在電話里听到的聲音?
「既然康恩不想為我們介紹,我們就自我介紹吧!」老婦人搓搓自己的手,「我打賭你就是任艾麗,對吧?我是詹費娜,康恩的姑婆是我最好的朋友。」
艾麗伸出手,「你也喜歡寵他嗎?」
「我不是為了他才做這件事的,只是康恩如果弄死了這些花花草草,他的姑婆不會放過他的。」他轉身向康恩,「我該走了,別忘了再去買一袋泥土。」語畢,她便出了門離去。
「你又迷路了?」康恩以懷疑的口吻問。
艾麗頑強地抬起下巴,「很可笑是吧我在城里從來沒迷過路,甚至連紐約的地下鐵道也驗證不倒我,為什麼德魯斯總令我迷路呢?」
他笑笑,「你不知道嗎?」
「這是無可救藥的地方?」
「艾麗,因為你腦中有太多事,無法集中注意力。」
「對極了。」
「想出去走走嗎?」
她立刻同意。「當然好。」
他帶著手電筒。他們沿著路肩緩緩而行,經過幾分鐘的靜默,康恩說︰「也許我該養只狗。」
「你干嘛要只狗?」
「這樣我每次散步時就有伴了。」
艾麗停下步子,「等等,如果你把我比喻成狗。我會咬你喲!」
他微微一笑,「狗也不會回嘴,」他指著湖面那只鴨子,「看它在捕捉晚餐了。」
「康恩,你為什麼這麼確信文杰夫曾告訴文瑞福,他可以得到一份完整的遺產?」艾麗突然話鋒一轉。
「你好像對自己的看法開始懷疑了。」
「昨晚瑞福打電話給我,後來我們見面,談了很久,在我听過他的說辭之後……瑞福很受諷刺、很粗魯,而且冷漠,就像杰夫。」
「你終于開始了解文杰的個性了?」
「不錯,在看他的信件時,幾乎可以听見他說話的聲音。我想他一定很喜歡瑞福。」
他們走了一段路後,才走到一個小小的商業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