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看起來好好吃喔!」一身OL套裝的齊真心來到餐桌前,感動地贊嘆。「喜樂喜樂,沒有你我該怎麼辦啊?」說著,她抱著汪喜樂用力啾臉頰。
喜樂已經習慣這女人夸張的舉動,乖乖站著讓她親,想了想,心念一動。「真心,如果我搬出去,你會怎樣?」
「你要搬出去?」齊真心拿筷子偷吃荷包蛋的動作凝住。「為什麼?」
「我是假設啦。」
「為什麼要這樣假設?」齊真心很不爽。「你就在樓下的咖啡館工作,住在這里上班很方便啊!吧麼搬?除非你是對我這個室友不滿意——喂,你該不會真的對我有意見吧?」她眼神有些小受傷。
「不是,你別亂想……」喜樂試圖解釋。
齊真心根本不听,一把抱住她。「不管啦∼∼人家不要你搬走,我答應你,以後我不見色忘友了,就算有了男朋友也不會把你一個人丟在家里不管,我的空閑時間都優先陪你,好不好?」
好才怪!喜樂笑著翻白眼,才不信齊真心能做到,跟她同居一年多,只見她男友換了一個又一個,每一個她都愛得好辛苦,每回談戀愛,都是對方最大,跟著對方團團轉,搞得自己筋疲力竭。
「我下次絕對不會了。」齊真心彷佛讀取她的思緒,認真地舉起右手宣示保證。「我已經看破了,什麼情情愛愛的都是一場空,我再也不要信了。」
「是喔。」
「你這什麼口氣?你不相信?好啊!你這丫頭學壞了,居然敢跟姊姊我頂嘴?」齊真心惱了,湊過來,作勢要掐喜樂脖子。
又要欺負她了。喜樂連忙眺開,躲得飛快。「你別誤會啦,真心,我說要搬出去不是針對你,我是說——唉,我是說萬一我結婚了,總不能繼續跟你住在這里吧?」
「什麼?」齊真心驚喊,這回是全身石化。「你要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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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跟我結婚?」
徐世展凍在原地,不敢相信地瞪著面前的女人。
中午休息時間,喜樂忽然來到他公司,約他在樓下相見,他想順便感謝她昨夜費心照料酒醉的自己,決定請她吃一頓豪華午餐。
結果飯後她提起的話題,差點沒讓他把剛吃下肚的都吐出來。
「你是在開玩笑吧?」
「是你自己說的啊。」她紅著臉,卻還是執著地盯著他,遞出一張名片。「這是你昨天寫給我的,你忘了嗎?」
「我寫什麼?」徐世展接過自己的名片,翻到背面一瞧,頓時愣住。
徐世展決定跟汪喜樂結婚。
雖然字跡有些歪歪扭扭,但仍看得出來,那是他寫的沒錯。
老天爺!他怎麼會寫出這種東西?他發什麼神經?
徐世展又尷尬又懊惱,面對喜樂清澄純透的眼眸,又有些不知所措。「汪小姐,我想我昨天是……喝醉了,所以……」
「所以你說過的話就可以不算是嗎?」她鼓圓雙頰,氣惱地瞪他。「你昨天自己說要跟我結婚的,怕我不相信,還寫在名片上,你說這就算簽約了。」
他真的那麼說?
徐世展汗顏,果然不習慣喝酒的人還是別隨便亂喝比較好,他沒想到喝醉的自己竟會如此佔一個年輕女孩的便宜,而善良單純的她,竟也會傻到相信。
「你听我說,汪小姐——一
「你才應該听我說。」她打斷他。「我手上可是有合約喔,你如果不遵守的話我可以告你。」
她要告他?徐世展傻眼。
「我說真的!」她還認真強調。
「為什麼……你堅持要跟我結婚?」徐世展皺眉,犀利地打量她。這會是某種仙人跳的詭計嗎?他們只不過是咖啡店服務生與常客的關系,雖然她總是逗他發笑,他也對她頗有好感,但兩人稱下上有什麼交情。「你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
「我了解你啊!」她熱切地聲明。「我知道你在外商公司當產業分析師,你工作很忙,偶爾也要出差,但不管再忙你一定都會抽空陪你女朋友,有時候她工作比你晚,你還會耐心等她回家。你在大直買了間新房子,剛剛搬進去……」
「我已經準備搬出來了。」他冷淡地否認。「那間房子我打算請仲介幫忙處理掉。」
「因為那間房子完全是按照你前女友的品味裝潢的對吧?所以你才不想住在那里。」喜樂點點頭,一副很能理解的模樣。「我還知道你喝咖啡要加兩匙糖。」她繼續細數自己對他的「了解」。「你喜歡吃蛋糕,尤其是起司口味的;你不太會喝酒,喝幾杯就會醉。」
「所以昨天才會讓你撞見我的失態。」他諷刺地補充。
「我不覺得你很失態。」她甜甜地微笑。「謝謝你昨天跟我聊了那麼多,我很高興。」
他到底跟她說了什麼?為什麼會讓她以為兩個不相愛的人可以任意結婚?
徐世展嘆氣。「汪小姐,我看你是誤會了——」
「我喜歡你!」她驀地沖口而出。
他震驚。「什麼?」
「我……喜歡你。」她大膽卻又羞澀地表白,瘦小的臉蛋紅成一顆可愛的隻果,她看著他,眼楮閃亮亮,像夜晚的星星。
他驀地屏住呼吸,不知怎地,被她專注又傻氣的眼神注視著,他竟有些透不過氣。
「你記不記得,一年前你曾經救過我?」她輕聲低語。「那天我胃痙攣,很難受,是你背我去醫院急診室,還等我醒來。」
「就因為那樣,你就喜歡上我了?」他怔仲地望她。他是記得有這回事,但那對他而言,只是對一個需要幫助的人伸出援手。
「我覺得你是個好人,跟你結婚應該會……很棒。」她忽地垂下眼皮,好似不敢看他。「你記得我昨天跟你說過吧?我從小就夢想著有一天能成為新娘,我想跟某人結婚,建立一個幸福的家庭,我真的很想結婚……」
「你以為結婚是扮家家酒嗎?」徐世展愈听愈惱火。這些女人是怎麼回事?不是隨隨便便取消婚禮,就是隨隨便便想嫁人?「結婚不是游戲,是有責任的,是很嚴肅的一件事,你懂不懂?」
她揚眸看他,點點頭。「我懂啊。」
懂才怪!他惡狠狠地拽住她的手。「你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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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她來到醫院。
他的父親躺在頭等病房內,正沈睡著,眉頭微微糾結,似乎在睡夢里也感覺到病痛。
「我爸這幾年身體不好,經常出入醫院,前陣子又中風,半身癱瘓,行動不便,整天只能躺在床上,連說話也沒力氣——跟我結婚,就代表你要照顧一個這樣的老人,你懂嗎?」
喜樂沒立刻回答,默默觀察著這間病房,以及躺在病床上的老人。
雖然是頭等病房,空間不算小,但布置得很死板,冷冰冰,感覺不到溫暖氣息,住在這樣的房間,誰都不會覺得開心吧?病床上的老人身影也因此更顯得孤單寂寞。
「他住進來多久了?」她問。
「兩個多禮拜吧。」他澀澀地回答。
「那他知道你取消婚禮的事嗎?」
徐世展神情一凜,搖頭。「我還沒告訴他。」
因為他怕父親精神受刺激,病情會更惡化吧?汪喜樂明白他為人子的孝順與體貼,悵然嘆息。
「所以你到底懂不懂?」他低聲斥責。「結婚不是可以隨便玩的游戲。」
她當然知道結婚不是游戲。
喜樂自嘲地牽唇,拉了拉他衣袖,示意他跟自己來到病房外,然後才抬起頭,朝他溫潤地微笑。「我會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