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馴服大少爺 第16頁

作者︰溫芯

「以為怎樣?」

以為她走了,離開了,不要他了。

「白恩彤,你給我過來!」他乖戾地命令。

她默默地走向他,在他面前停住,一聲不吭。

「你怎麼不說話?」他氣急敗壞地握住她的肩膀。

「有話說的,不是你嗎?」

「你!」他僵在原地。是他的錯覺嗎?還是她今天的態度真的特別冷?

「你到底想說什麼?」她問。

他卻惘然無語,他其實……只是想確定她人在這里,如此而已。

「如果沒話說的話,可以吃早餐了,你先去刷牙洗臉吧。」她輕輕扯下他雙手。

他悄悄收握拳頭。「你過來幫我!」

「什麼?」她似乎很意外。

「過來幫我刮胡子。」

「……」

「怎麼又不說話?」

「你應該可以自己刮吧。」她總算開口,說的卻是他不想听的話。「我會幫你把電動刮胡刀準備好。」

「你……」他愕然擰眉,不敢相信她居然拒絕他的要求。

「我雖然是你的看護,但有很多事情,你已經可以自己做了,所以我不會再幫你。」

鐘雅倫倒抽一口氣。

她這是……什麼意思?當初他不肯讓她幫忙,她非纏著他不可,現在他要她幫了,她反而推拒著不肯。

「白恩彤,你在跟我賭氣嗎?」

她靜默片刻,輕聲低語︰「我哪里敢?我不過是個小小看護而已。」

他懂了,她的確在賭氣,為他昨夜說的那些氣話。

很好、非常好!她以為他會在乎嗎?

「隨便你!」他氣沖沖地轉身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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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兩人陷入冷戰狀態,鐘雅倫硬氣地不肯示弱,凡事自己來,恩彤也狠下心來,除了燒飯洗衣、整理家務外,其他一概不管。

他不要求她念書,她便不念,也不像之前會主動拉他到戶外散步,或在露台喝下午茶,形容眼前的風光給他听。

她將自己定位為看護,只是個看護,所以凡是逾越一個看護應盡的義務,她都不做。

不關心、不過問、不陪他聊天、不逗他開心,那是朋友才能做的事,她只是看護。

鐘雅倫很清楚她是刻意厘清兩人的關系,劃下界線,就因為他說錯一句話——不!他沒說錯,錯的是她,不該對他有期盼。

他沒有錯。

但為什麼他會如此心慌,如此六神無主,在她冷淡以對的時候,會感到胸口窒痛著,難以呼吸?

「白恩彤,我要喝茶!」

這天,兩人幾乎不曾交談過一句,吃過晚飯後,他忍不住了,故意揚聲要茶。

「倫少爺想喝什麼?」

她又叫他少爺了,是存心氣他嗎?

「就要你常泡給我喝的養生茶。」

「嗯。」她恭謹地領命,煮好茶後,又恭謹地奉上。

以前她遞給他茶的時候,總會體貼地幫他握在手里,現在卻只是擱在他面前的茶幾,便沉默地退下,連一句話也不多說。

她就這麼討厭他嗎?

他悶悶地啜了一口茶,然後重重放下。「太燙了!你想殺人嗎?」

她沒吭聲,默默地將整壺茶端回廚房,泡了會兒冰塊,又拿回來,重新為他斟一杯。

這回,他又嫌太涼,為難她。

她再次換過。

兩人來來回回,拉鋸幾次,都是他一人獨自叫囂,她只是裝聾作啞,他漸漸覺得自己像野台上耍猴戲的,困窘難堪。

他從沒想過,跟一個女人冷戰竟會如此可怕又令人手足無措,從來只有他因為工作忙或心情不好,放女人鴿子,不曾有任何女人膽敢冷落他。

他緊緊握住茶杯。「白恩彤!」

她盈盈走過來,站在他面前,等他發話。

如果他不說話,她是不是打算一輩子不開口?

他氣悶地抿唇。「你沒話想跟我說嗎?」要抱怨或發飆,他都認了,只求她說說話。

「……」

「說話啊!」他催促,耐性瀕臨極限。

她沉寂兩秒。「如果倫少爺沒什麼事,我退下了。」語落,她翩然轉身。

「你給我站住!」一股難以言喻的慌亂霎時攫住他,他驀地起身,不由分說地由身後抱住她。

「你做什麼?」她嚇一跳。

他用力圈住她的腰,強迫她靠在自己胸膛。「你听著,這話我從不對任何人說,我跟你道歉,行了吧?」

「你跟我……道歉?」她呆了。

「你最好識相點,最好別再跟我耍脾氣了。」他警告,就連道歉,他也是姿熊高傲的。

「我……耍脾氣?」

「難道不是嗎?」他不耐地蹙眉,轉過她身子。

恩彤怔怔地瞧著他寫滿不情願的俊顏。

「你怎麼不說話?」

她茫然。

「你還想繼續跟我賭氣?」他眼角一凜,五味雜陳的情緒在胸海翻攪,感覺到那合該柔軟的嬌軀卻在他懷里僵硬,他惱了,俊唇低下,強悍地吻住她。

懊死的她!憑什麼如此考驗他?

他深深地吻她,嘗遍她唇里每一分滋味,僵凝的嬌軀軟化了,忽冷忽熱地顫栗著。

他更抱緊她,男與女的曲線,緊密相貼,的火,燒滾了他的理智,也燒融她鎖在眼底的淚水。

「你……放開我。」她槌他胸膛,含淚控訴。「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他愕然松開她。「你在哭?」

是,她是在哭,又怎樣?

恩彤凝望眼前的男人,連日來苦苦壓抑住的哀怨,因他纏綿又激情的一吻,終于關不住了。

「你憑什麼這樣吻我?你把我當成你那些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朋友嗎?」

「我……」鐘雅倫悵惘,連自己也不明白哪來的沖動強吻她。

「你不是說,我只是看護嗎?為什麼你要對一個看護做這種事?你一點也不懂得尊重女人嗎?你以為我們都是任你玩弄的花瓶?」她又羞又窘,又是嗔惱。

「我不是這意思。」他慌了。

「我只是關心你而已,為什麼你要說那麼傷人的話?我知道我厚臉皮,不該自以為是你的朋友,我算什麼?只是個平庸的女人,是你花錢請來的看護——」

「別說了。」她每說一句,他便覺神經緊繃一分,不禁開口求饒。「是我的錯,我跟你道歉。」

「你干麼要跟我道歉?」她酸楚地哽咽。「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莫名其妙!」

是她自作多情,傻傻地掏出一顆心,活該要受傷。

「恩彤……」

他急切地想捧起她臉頰,她卻撇過頭,躲開他。

「你干麼要跟我道歉?是我自己惹你生氣,我本來也想辭職的——」

「什麼?!你要辭職?」這麼說她真的想過離開他?鐘雅倫慌了手腳。「你不能辭職!我不準!」話一出口,他便想咬下自己的舌頭。

明明是想挽留她,為何听起來像是粗魯的命令?

「為什麼不準?」恩彤伸手抹干蒙淚眼。「我走了,你才能找個更專業的看護——」

「我不準你走!」他只是這麼一句。

憑什麼不準?他以為他是誰?她如果真想走,誰也攔不住她,只怪她自己優柔寡斷,想辭職,又舍不得他,怕下一個看護對他不好,怕那人不夠細心體貼,或者忍受不了他的壞脾氣。

她怕他一個人孤單無助,又不肯對任何人低聲下氣,沒有誰比她更了解他的高傲與脆弱。

可他根本不屑,不屑她的關懷,不屑她一番心意。

好委屈。恩彤顫抖地咬唇,本來還能夠假裝堅強不在乎的,本來以為自己能夠瀟灑地與他劃清界線,不再放入多余的情感,但他這麼一開口說抱歉,她反而覺得好酸、好痛、好委屈——

好想放聲大哭。

可是她不能,會嚇著他的,而且她也從不是那種會拿眼淚當武器的女人,她不會扮柔弱,雖然她從小看著妹妹哭著笑著對父親撒嬌,對男人耍賴,可是她學不來,真的學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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