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如果南軍哥哥肯要我,我現在嫁給他也可以。」魏明怡嘆息。
她說什麼?
喜蓉僵住,銳利的眸光朝沙發上兩個不懷好意的女人射去。
一個當著客人跟下人的面教訓她,另—個公然流露對她丈夫的垂涎——這兩個女人究竟當她是什麼?真以為她那麼好欺負嗎?
她上前一步。「憑魏小姐的條件,一定能找到理想的對象,‘單戀’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不覺得太委屈了嗎?」
她刻意點出魏明怡單方面的思慕,又暗示兩人其實只是兄妹情誼,嘲弄的意味明顯。
魏明怡頓時脹紅了臉。「南軍哥哥喜歡我,他從小就寵我!不管有多少女孩子想接近他,他最照顧的就是我!」她近乎激動地聲明,非要澄清自己跟南軍哥哥可不是一般的交情。
「是嗎?」喜蓉輕輕扯唇,不置可否。「原來南軍比我所想的還要溫柔。」
意思是,他只是不忍心傷害單戀他的小妹妹而已。
魏明怡听懂她的意思,更加氣惱,一時也顧不得淑女形象,從沙發上跳起來,張牙舞爪地朝她逼過來。
「你這女人!南軍哥哥要是聰明的話,早就該跟你離婚了!他就是人太好,才會讓你給他戴綠帽子——」
「請你說話尊重一點!魏小姐。」喜蓉厲聲喝止她。「請不要任意捏造謠言。」
「才不是謠言呢!」魏明怡氣急敗壞。「阿姨都告訴我了,她說要不是你裝病貝引南軍哥哥,讓他去照顧你,他也不會那麼快上你的當!你這個狐狸精,就會裝可憐!」
「我如果是狐狸精,那你呢?堂堂一個千金淑女比不過一個狐狸精,搶不到自己心愛的男人,你不覺得很悲哀嗎?」
「你、你——你下賤!」魏明怡氣得渾身顫抖,猛然抬起手來,用力甩喜蓉一耳光。
喜蓉吃痛,頰邊一陣麻辣,她蹙眉,抬手,不客氣地還一巴掌。
魏明怡抓狂地尖叫,忽地用力扯她頭發。
「這是在干什麼?!」陰沈的怒喝驀地響起。
魏明怡怯怯地退開,眼看葉南軍不知何時出現在客廳,面露不悅,她心神一動,單手搗住自己的臉頰,可憐兮兮地流下眼淚。
「南軍哥哥!」她委屈地投入葉南軍慎里,嚶嚶啜泣。
喜蓉干澀地瞪著這一幕。
「南軍哥哥,喜蓉嫂子好……好凶喔!」魏明怡抽抽噎噎地訴苦。「人家只是問她為什麼不對自己老公好一點,她就打我!你看。」她抬起微紅的嬌顏。「她打得我好痛喔!」
葉南軍掃了她臉蛋一眼,深沉的目光轉向妻子。「你真的打了明怡?」
喜蓉倔強地咬了咬牙。「我是打了。」
又怎樣?她不會裝無辜,也不會扮可憐,他要罵要怪隨便他!
「你听見了吧?南軍。」葉母冷哼著插嘴。「明怡從小到大,沒受過這種委屈,就連她爸媽也從來舍不得打她一下,你這個老婆居然甩人家耳光,有夠潑辣!你啊,娶到這種女人真是——」
「媽,你別說話,讓我來處理。」葉南軍冷冽地打斷母親。
葉母不悅地閉嘴。
他拍了拍魏明怡的背,輕輕抬起她下巴。「很痛嗎?」
她用力點頭。「嗯,好痛好痛。」淚光在眼底瑩瑩閃爍。
「我代替喜蓉向你道歉。」
「沒關系啦,又不是你的錯。」魏明怡連忙搖頭,嬌羞地眨了眨長長的眼睫毛。
喜蓉一陣惡心。
不論是丈夫的柔聲安慰,或者魏明怡的曖昧示好,都讓她無比惡心!
真是夠了!她知道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交情不比尋常,但也用不著在她面前上演這樣柔情密意的一幕吧?
想著,她胸口泛開一抹酸澀,眼眸微微地刺痛。
她轉身想離開,躲開這令她難堪的一切。
「喜蓉!」他偏偏喊住她。
他還想怎樣?莫非想當著他青梅竹馬的面,對她這個妻子下馬威嗎?
她悄悄掐住掌心,盡量保持面無表情地回頭,不讓他看出自己滿腔郁惱。
他要替魏明怡出氣沒關系,她可不會乖乖任由他羞辱!
她高傲地抬起下巴。「有事嗎?」
他放開魏明怡,走過來,低頭俯視她蒼白的容顏。「你怎麼全身都濕了?剛才淋過雨嗎?」
是又怎樣?她眯起眼。
他深深凝望她,她看不懂他眼里一下下閃爍的,是什麼樣的光芒。
半晌,他忽然月兌下西裝外套,蓋在她肩上。「快上樓洗個澡吧!小心感冒了。」
她呆站在原地,肩上的外套帶來一絲輕微的暖意,她冰凍的心房因此融開小小的一角。
他不但沒責備她,還對她如此溫柔?
她不敢相信地怔望他,他低下頭來,在她耳畔低語︰「我知道一定是她們兩個說話太過分,你才會給她們一個教訓。」
他抬起臉,星眸流過溫暖的笑意,仿佛在對她說︰你做得很好。
她倏地倒吸口氣,心跳猛烈地撞擊胸口。
「快上去吧。」他低聲催促。
無須他多加鼓勵,她迅速旋身,飛也似地上樓,逃離差點讓她無法呼吸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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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席間,幾乎都是葉母和魏明怡兩個人在說話。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談論的都是葉南軍與魏明怡相識的過程,談少年時的葉南軍有多孤僻、冷漠,只單單對魏明怡一個人好。
「我想,一定是南軍哥哥舍不得我老愛哭吧!」魏明怡用撒嬌的語氣下結論。
據她所說,兩人第一次見面是在葉家,大人們光顧著聊他們的,魏明怡覺得無聊,踱到樓上閑逛,剛好看到他一個人坐在走廊窗台邊看書。
他那時候也才十一歲,卻像小大人似的,靜靜坐著。
魏明怡纏著他玩,他卻不理,她哇哇大哭,到樓下要找爸爸媽媽告狀,卻發現他們竟然丟下自己出門去了。
佣人說,他們只是一時興起,要去打高爾夫球,晚上便會來接她,她撒潑地哭著要找爸媽,鬧得佣人們都拿她沒辦法。
最後,還是葉南軍下樓來,牽她上樓,陪她堆積木。
「南軍哥哥還記得嗎?你說我應該學你一樣,不要老想著要大人陪,應該學會獨立,自己照顧自己。」魏明怡笑著吐吐舌。「被你這麼一說,我覺得自己好幼稚!」
「女孩子嘛,本來就比較依賴些,何況你那時年紀又小。」葉南軍淡淡地說。
「幸好有你陪我玩,不然人家會好寂寞呢!」魏明怡語氣嬌甜。
葉南軍微微一笑。
喜蓉坐在一旁,听魏明怡炫耀地說故事,不知怎地,一點也不覺得生氣或受辱,反而有種難以形容的神往。
她從來沒听丈夫提過小時候的事,她甚至很難想象他曾經年幼過,仿佛他一出生就是領導一個企業集團的總裁了。
或許也真是這樣,依照魏明怡所描繪的,他似乎不曾經歷過所謂的童年。
一個十一歲的男孩,已經學會不調皮不吵鬧,不依賴任何人,如一座雕像般沈靜。
他應該……也會覺得寂寞吧?難道不會嗎?
一念及此,喜蓉驀地有些心酸,手顫著,幾乎端不住碗。
「唉,我小時候好崇拜南軍哥哥呢!」魏明怡感嘆。
「南軍從小就有大將之風,連他爸爸都稱贊,這個兒子比公司里一些蠢材強多了!一葉母笑著接口。「他爸從小就訓練他當公司的接班人,當然跟一般男孩子不一樣了。」
「嗯,我認識好多公子哥整天只會游手好閑,南軍哥哥卻不一樣,從小便那麼認真。」魏明怡夢幻地稱贊,顯然到現在還是很崇拜這個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