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真的那麼受歡迎嗎?
「告訴我,你對我的興趣就跟她們一樣嗎?」修長的手指,以最慢的速度解她上衣的第一顆鈕扣。
「我對你……是有興趣。」渾圓嬌挺的乳峰起伏著。「不過不是你想像的那一種。」
「那麼,是哪一種呢?」手指滑向第二顆鈕扣。
「事實上,比起你的身體,我更需要你的紳士風度。」
「紳士風度?」第三顆。
「我希望你能對我發揮一些紳士風度,就像剛剛一樣。」
「哦?」他停下解扣的動作,大手卻仍貼在她胸前,恰恰落在乳緣下方,炙熱的溫度透過布料熨進她體內。
一聲輕吟隨著長長的吐氣在她不經意間逸出,她閉上眸,感覺心跳不爭氣地加速著。
這男人,魅力果然超群啊!而且深諳調情技巧。
不能再任他采取飽勢了,否則在這場交鋒中她可是會一敗涂地呵!
她舒展眼睫,露出彌漫著一潭水霧的眸。「你喜歡我嗎?雷。」這聲低喚,好嬌好嬌。
雷楓樵眼神轉深。
「你想得到我嗎?」她繼續問。這一次,聲音是細微沙啞的。問完後,甚至拿舌尖慢慢舌忝舐唇緣一周。
他復雜地看了她好一會兒,幽暗的眸像是評估她在算計些什麼,幾秒鐘後,終于佔了上風。
他轉過身,整個人壓在她身上,嘴角邪邪挑起。「那你呢?你願意把自己給我嗎?寶貝。」
「我願意。」她定定望他。「只要你答應幫我一個小忙。」
「什麼忙?」他蹙眉。
她抿唇一笑,藕臂輕輕推開他,坐起上半身,取出裙袋里的手機撥了個電話。
對方接起後,她立即吩咐。「麻煩你現在過來。」
雷楓樵望著她的舉動。「你打給誰?」
「律師。」
「律師?!」他瞪大眼。
她淺淺一笑,不理會他震驚莫名的表情,逕自扣回襯衫衣扣,然後伸手攏了攏微亂的秀發。
「可以讓一讓嗎?」她悠然問,明眸望向他仍然擋在身側的身軀。「我不想等會兒律師進來時看到這麼不檢點的畫面。」
他不肯讓,右手箝住她嬌小的下頷,湛眸銳利。「介意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女人。」
「別急,等下就知道了。」她拋一個媚眼給他,一面伸手替他翻正領口,溫柔地拂了拂襯衫壓出的幾道痕。
正當她替他整裝完畢,滿意地仰後身子欣賞時,門扉也傳來幾聲輕叩。
「進來。」
踏進室內的是一個頭發半白、肚子微微發福的中年律師,臉上油光紅潤,顯然營養充足。
他瞥了坐在貴圮楊上的兩人一眼,稀疏的眉揚了揚,眼眸閃過利光。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李律師,李律師,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雷楓樵。」
「你好。」李律師朝雷楓樵伸出手。
雷楓樵站起身,與他一握。「請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問李律師,口氣很禮貌,眼神卻凌厲無比。
「我來解釋一下。」李律師遞給他一張名片。「敞姓李,令尊雷萬里委托的律師。」
雷萬里?他的父親?
雷楓樵變了臉色,陰沉得嚇人。「我沒有父親。」他將名片遞回給李律師。「我想你找錯人了。」
李律師又是一揚眉。「難道吳柔芳不是你的母親嗎?」
「她是我的母親沒錯,可是我沒有父親。」雷楓樵神色冷硬。
那個在他未滿兩歲時便拋棄他們母子倆的男人不是他父親!
「我知道你恨你父親,他也很後悔當初不該離開你們母子倆。」李律師放軟聲調。「不過他真的很希望你能接下他的農場。」
「接下?好好的為什麼要我接下?」不祥的念頭掠過雷楓樵腦海,他僵住身子。「你的意思是——他死了?」
李律師沒說話,瞥了他一眼,神色不忍。
他死了?那個拋妻棄子的男人死了?那個害得他母親為了撫養兒子長大含辛茹苦、過勞而死的男人,那個害得他從小受盡同學朋友欺凌嘲笑的男人——死了?!
死得好啊!死得……太好了——
他緊握雙拳,指尖用力掐入掌心,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滿腔激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根據令尊指示,他將農場的一半所有權留給你。」
「我根本不想要什麼農場。」他冷笑兩聲。「讓他留給別人吧。」
「你真的願意放棄農場?」李律師問。
「沒錯。」
「那麼,農場就無條件全部歸何小姐所有。」
何小姐?何湘灩嗎?
雷楓樵驀地轉頭,狠狠瞪向靜靜站在一旁的她。「這怎麼回事?你跟那老頭認識?」劍眉忽地陰沉一擰。「你該不會跟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系吧?」
「我並不覺得我跟萬里的關系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何湘灩滿不在乎地聳聳肩。「我們是好朋友。」
「好朋友?朋友?哈!」他冷啐,鷹眸噴出烈火。「我不相信他會無端把農場留給什麼好朋友!除非那女人服侍得他很滿意!」
「看在你情緒激動的分上,我原諒你的口不擇言。」相較于他的憤慨,她顯得平靜。「不管你認為我跟你父親是什麼關系都好,只要你肯將農場的另一半所有權讓給我就好。」
他不敢相信地瞪她,半晌,才咬牙切齒道︰「所以你是為了那座該死的農場才來接近我的!是嗎?你故意惹得我心猿意馬,故意讓我對你產生興趣,都是為了想得到那座農場?」
「沒錯。」她坦然承認。
而這大大剌傷了他的自尊心。想他雷楓樵縱橫情場這麼多年,如今卻被一個女人這般耍弄。
「你以為事情會這麼順利嗎?我偏不讓給你!」他憤然。
「如果你堅持要留下你那一半的所有權,你就必須在農場堡作一年。」她盈盈淺笑,完全無視他的怒氣。「我想你一定不會願意吧?」
「在農場上工作?」雷楓樵眉峰皺得更緊。「這什麼意思?」他轉向李律師。
「根據你父親的指示,你必須在農場上住滿一整年,才能得到你那一半的所有權。」李律師解釋。
「而且不光是住而已,還必須打理農場上一切日常事務,簡而言之,就是要你做個道道地地的農夫。」何湘灩微笑補充。
他瞪她,這一瞬間,他又有伸手掐死她的沖動了。
「我想你一定不願意吧?」她偏頭睇他,唇畔的微笑甜蜜。「風流瀟灑的公子跟灰頭土臉的農夫,形象相差太遠了。」
他鐵青著臉,好一會兒,才勉強開口︰「那你呢?難道我父親沒要求你也得當個農夫?」
「其實何小姐也一樣。」李律師主動替她回答。「你父親的意思是希望你們兩個一起住在農場,直到其中一人放棄為止。當然,如果你現在就願意簽下轉讓書,農場可以馬上就歸何小姐所有。」
「你會願意住在農場里當農夫?」雷楓樵狐疑地打量何湘灩。「那你的工作怎麼辦?」
「我已經跟公司報備過了。」她微笑。「這一年我不找新保戶,只服務舊保戶。當他們需要我時,我再回去處理就行了。」
「這樣你這一年豈不是會白白錯失很多賺錢的機會?」千萬年薪,可不是每天賦閑在家就能賺來的。
「我無所謂。」她聳聳肩。「為了讓萬里安心地走,我不介意犧牲一點。」
才怪,他才不相信這麼一個嬌艷美麗的都市女郎肯窩在鄉間當什麼勞什子農夫!除非——
湛黑的眼珠一轉,他忽地微微笑了。「農場到底在哪里?」
「苗栗,很鄉下的地方。」她刻意強調。
「是嗎?」他揚眉。「我想那座農場大概不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