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道銀光從克烈肩旁掠過,劃開了他的衣服,看來這次是非戰不可了。
「藍,一個人三個,分開行動。」克烈輕輕轉過身,背抵住樹干,深邃的雙眸不再吊兒郎當,而是無比的冷靜和睿智。
「知道了,要小心。」復雜的光芒在裴日藍眼底流轉,看他平常愛耍賴又愛撒嬌,標準的小孩子樣,他真的有辦法應付那些狙擊手嗎?
「妳不相信我?等著看好了。」克烈揚起一抹自信的微笑,「準備好了嗎?」見裴日藍一點頭,他低喝一聲︰「行動。」
兩人同時離開樹干後,對方沒想到他們有此舉,為首的兩人對著他們扣下扳機,裴日藍和克烈在子彈射出時,同一時間發射一發麻醉彈,打掉迎面而來的銀光,下一秒,趴上地面,再射出一發麻醉彈。
「呃!」開槍的兩人首先仰頭倒下。
接著狙擊手從樹叢里竄出,他們用眼神傳達訊息,四枝烏茲沖鋒槍瘋狂的向四周的樹叢、草叢掃射。
克烈和裴日藍在樹叢里不停地閃躲、翻滾,沒有任何開槍的機會,因為只要一停下腳步,不長眼楮的子彈就會落在自己身上。
「啊──」兩道銀光擦過裴日藍雙肩,皮膚上的火熱及疼痛令她不由自主的悶哼出聲。
「藍!」閃躲中的克烈突然一陣驚悸。
「在這里……」追殺裴日藍的兩人提起腳跟往草叢里去,很顯然地那聲輕微的呼聲,把追擊者引了過來。
糟了!疼痛暫時麻痹了她雙手神經,她使不出舉槍的力量,看著接近他的兩人,離她已經不到一公尺!
就是現在!裴日藍一個掃腿,使勁吃女乃的力氣,兩個人防不勝防,全跌倒在地,手中的槍也掉落到一旁。
她趁機起身,本想往兩人身上補上一腳,誰知躺在地上的兩人同時躍起,朝她發動凌厲的攻勢。
她只來得及閃過一人的拳頭,還順便還他一腳,卻閃不過第二個人強勁的側踢。
裴日藍咬緊牙根悶不出聲,勉強地用早已痛到沒知覺的腿撐住全身。
她的雙手已經回復知覺,在自己倒下前,她迅疾地往他月復部一踹,舉起手上的麻醉槍往踉蹌後退的他發射一槍。
眼角瞥見另一個人想拿取身旁的沖鋒槍,她又朝他射擊,卻被他躲過,裴日藍再也支撐不住的單膝跪地。
「呼……呼……」裴日藍急喘著,不行,她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還有一個人沒解決。
在她喘氣之余,一道黑影罩住了她,搶過她手中的麻醉槍,冰涼的沖鋒槍槍口抵上了她的額頭,「受死吧!」
裴日藍抬頭看著眼前的人,儼然就像是從地獄竄出的死神。這下……這下她真的死定了!阿克……她怎麼會在這時候突然想起他那張愛笑的臉?但她真的好想再看一次他那小狽般的笑顏……
扣扳機的聲音讓她認命的閉上眼。砰!此方才任何一聲都還響亮的槍聲響徹整個公園。等了許久,預期的疼痛並沒有到來,這是怎麼回事?
當裴日藍想睜開眼楮之際,一個溫熱的環抱,熟悉的氣息竄入鼻間,她驚訝的張開了眼──
「阿克!」見到克烈那一剎那,她想也沒想的撲向他懷中。
「藍!你沒事吧?」克烈心急如焚的拉開癱軟在他身上的身軀,綠眸擔憂地在她全身上下查看。幸好他早來了一步,要是再晚一步,藍就……天啊!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你們兩人還要親熱多久?」一聲不識相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要是現在有殺手來,你們應付得了嗎?」
「凱伊!?」裴日藍轉向聲音來源,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凱,藍受傷了,先送她到醫院。」克烈手臂一伸,毫不費力地將裴日藍攔腰抱起。
「跟我來。」
「我自己吃。」裴日藍靠著床頭,瞪著眼前喂她吃粥喂得不亦樂乎的克烈。
她覺得這種小傷不必到醫院,所以讓凱伊打電話到國際刑警組織,請局里的專屬醫生來別墅一趟,還順便要他不準知會任何人,尤其是她老爸,免得老爸又在那里大驚小敝。
「來,再吃一口。」克烈又舀了一口清粥吹涼後,才送到她嘴邊,「把嘴巴張開嘛!」
又是這種哀求的眼神!明知他是裝出來的,可是偏偏每次都臣服在其下。
裴日藍听話的張口,緩緩吃著克烈送進她口中的稀飯,入喉後,她又忍不住犯嘀咕︰「我的手臂只是皮肉擦傷,又不是殘廢,還不至于連個碗也端不好。」不過她大腿受到那強烈的一擊,大概這幾天都別想下床走動了。
「人家喜歡喂你嘛!」克烈喂食的動作未曾停歇,臉上不時的轉換各種可愛的表情。
受不了!又在裝可愛了,既然他這麼想當她的佣人,她就成全他。
「為什麼你身上連個擦傷也沒有?」裴日藍從方才就一直看著他在外的肌膚。照理說在草皮上打滾這麼久,至少也會讓小碎石割傷,可他身上連一個小痕跡也沒有。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不是要你等著看嗎?我要是這麼輕易就死在那些人手上,你以為我有可能活到現在嗎?」克烈將空碗放至桌上,拉了張椅子跨坐其上,十指交疊放在椅背邊綠,下巴跟著放了上去。
「自從我母親死後,父王又對我特別疼愛那時起,就時常會有一些意外發生在我身上,不過在雷巴達時,那些意外都還算小,像今天直接面對面對打的情況,還是我頭一次遇見呢!沒辦法,在雷巴達時,父王一天到晚派一大堆高手跟在我身後,出了什麼事,自然有那些人擋著,我連一次大展身手的機會都沒有。」
「你在興奮什麼?」瞧他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這種事他不會還想多來幾次吧?「不過這也是我第一次和人單打獨斗!」其實他們倆受保護的程度差不多。
「藍,你說真的還假的,那你還敢來當我的保鑣!」克烈訝異的從椅子躍起,尊臀很順便地「就定位」──牢牢地粘在裴日藍身旁的空位。
「這也不能怪我,誰叫我老爸和局里的弟兄都不讓我出危險的任務,每次都是我偷偷跟出去,不然就威脅那票弟兄跟我調換身分,但後來還是被發現,所以才幾乎沒什麼實戰經驗,可是我告訴你,我的能力是很強的!尤其是我的腦袋,只要是出自于我腦海里的計畫,沒有一個不成功的。」
「我最成功的一件案子就是去酒家當了一星期的舞女,逮捕了兩名大毒梟,和找出了市價將近兩億的海洛因,只是那一次我還沒有出手的機會,那兩個毒梟就被弟兄制伏了。」說起她昔日的豐功偉業,裴日藍心里有說不出的得意。
「藍,只要跟在我身旁,我保證你的實戰經驗,一定會大幅度增加。」藍的身手不輸凱訓練出來的那些護衛,只不過缺少臨場的判斷能力和實際應戰。但,只要想到她被槍抵住,還閉上眼楮等著敵人開槍,克烈忍不住開口糗道︰
「藍,你說你頭腦好,怎麼被人用槍抵著,就乖乖閉上眼楮啊?」
「那個時候頭腦好有個屁用?槍被奪了,腳又受傷,槍口還抵在額頭上,就算智商是一八○的人來,還不是得乖乖等死。」但克烈話中若有似無的挪揄讓她沉下臉來,「你是在嘲笑我?」
「我沒有。」克烈表情煞是無辜,嘴邊噙著一抹狡黠的微笑,凝睇著放大在他眼前的臉部特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