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裴日藍的回答讓克烈開心的準備摘下帽子,不料她的下一句話又讓他的手硬生生收回。「我們立刻回別墅,你就給我待在別墅里一個月,我也不用時時刻刻擔心你何時會一命嗚呼!」
「你擔心我啊!」克烈最會截取精華的字眼,「我好感動喔!」
「我擔心你死了,沒人會付我這個月辛苦保護你應得的高額薪水!」裴日藍的眼光不停的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掃視,看是否有人跟蹤,或是可疑分子出現。「總之,想出來玩就給我安分點。」真是的,都是她在窮操心,這家伙只想玩,一點警戒心都沒有。
「好!」他真是不明白,這里的人幾乎都染頭發,而且五顏六色,也有人和他一樣是金發,他有這麼顯眼嗎?
「你以為街上有很多剛好有著一頭純正的金發,和一百八十七公分健碩身軀的人嗎?」真笨!裴日藍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麼。
「藍,我倆真是心有靈犀,我在想什麼你全知道。」克烈執起她的手,隔著墨鏡,深情款款的看著她。
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提起腳跟,往他腳上用力一踩,警告意味濃厚︰「下次再對我動手動腳,我就不客氣了。」
克烈忍著腳上的刺痛,可憐兮兮的瞅著裴日藍瞧。
又來了!每次罵完他後,他的眼神就像只被主人遺棄的小狽,好可憐、好無辜,裴日藍受不了的翻白眼,拉著他走進她常去的早餐店。
「老板娘,一籠小籠包、兩份燒餅夾蛋、兩杯紅茶牛女乃。」裴日藍挑了個離老板娘最近,同時也是靠著牆壁,面向著外頭的位置,這樣才不會讓敵人有機可趁。
「阿日啊!好幾天沒見到你了,你是不是找到比阿婆這間更好吃的早餐店?」年約五旬的老板娘笑容可掬的將她所點的東西送上桌,半開玩笑的說道。
「全台北再也找不出一雙比老板娘你更巧的手了。」裴日藍完全無視老板娘滿身的油漬,雙手就這樣環抱上她。
克烈看得是又羨又妒,心想他是不是應改行去當早餐店老板。
「妳啊!就是這張嘴甜,讓我不想疼你入心坎也不行。」老板娘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邊了。「好了,快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老板娘離開後,裴日藍才拉開椅子坐下,她將吸管插進飲料里,與燒餅一同遞給克烈,卻被他奇怪的眼神嚇了一大跳。
「你那是什麼眼神啊?」
克烈接過她手上的東西,吸了口紅茶牛女乃才回答︰「藍,我如果當早餐店的老板,你是不是也會像抱她一樣抱我?」嗯!味道還不錯嘛!
花了五秒鐘,裴日藍才將他的話消化。她的回答是賞他一記爆栗,還附帶一句「想都別想!」
「藍!」
「又有什麼事了?」裴日藍咬了口燒餅,不耐煩的問道。只要想到他每次都問一些言不及義的問題,她就忍不住想發火。
「我可不可以摘下墨鏡?」克烈怯生生的問道,其實心里已經快笑翻了,他最愛看她生氣的樣子,臉頰鼓起來還紅通通的,好可愛!
「可以,不過帽子不行。」算了,那個笨王子接下來不知道又會做出什麼事情,她得吃飽才有活力應付他,順便應付想殺他的人。
「嗯,好吃!」克烈一下子就解決掉了手中的燒餅,「藍,你說這叫什麼?」
「這叫燒餅,很不錯吧!」裴日藍也解決掉了最後一口,「吃這個,這個更好吃。」她迫不及待夾顆小籠包入口。
「真好吃,比燒餅還要好吃。」克烈也贊不絕口。兩人你一個我一個,不一會,一籠小籠包就全吃進肚子里了。
「還要吃嗎?」裴日藍拍拍脹起的肚皮,問著對面的克烈。
「不了,待會再吃別的,台灣不是有很多好吃的小吃嗎?我要一樣一樣的把它們送進我的胃里。」邊吃邊玩,真是個不錯的主意。
「小心肥死。」裴日藍拉開椅子,將墨鏡交到他手上,然後到前方結了帳,和老板娘聊了兩句話,才回到座位上。
「走啦!大清早的百貨公司和游樂場也都還沒開門,我帶你四處晃晃。」
「等等,你這里有東西。」克烈眼尖的瞄到她嘴角邊沾了塊碎屑。
「哪里?」裴日藍伸手在臉上胡亂模一通。
「這里。」克烈突然低下頭去,伸出舌頭舌忝去她嘴角的碎屑。
裴日藍當場呆楞住。她感覺雙頰發燙,而且居然還有一點點心跳加速,她……她怎麼了?
克烈十分滿意的看著她白晰臉頰上飄起一片紅暈,趁她尚未清醒之際,壞壞地開口︰「藍,喜歡我的服務嗎?」丟下這句話後,他立刻走出早餐店。
三十秒後,早餐店里傳來裴日藍火冒三丈的漫天怒吼──
「你這個混帳!」
「藍,你還在生我的氣啊!」克烈舌忝著手中的冰淇淋,回過頭去望著離他一公尺遠的裴日藍,明知故問。
何只是生氣,她還想殺人咧!決定了,從現在起,她要與他保持一公尺的安全距離。
「藍,理我。」趁她冥想之際,克烈一個箭步上前,與她並肩齊走。他太心急了嗎?
「呃……」裴日藍自動的往後退一步。他什麼時候靠近的!?為什麼只要跟他在一起,她的警戒心就會自動降低?
「藍,對不起,你別再生氣了,也不要不理我,好不好嘛?」克烈拉著裴日藍的手猛搖,施展他那無能人敵的撒嬌功夫。
「你……放手!」裴日藍不為所動。可是,她知道她要是不答應,他一定又會死纏爛打,直到她點頭為止。「放手,我才理你。」她有氣無力的說道。大庭廣眾之下,兩個「男人」當街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藍,你最好了。」克烈這次真的乖乖放手,也沒有在高興之余又「撲」到她身上,這讓裴日藍松了口氣。
「我先說好了,以後不準隨便進我的房間,不準動不動就抱我,要是你再犯,我不但不理你,還要比那殺手更早一步送你上西天。」裴日藍不知道他到底听進去了沒有。
「好,保證。」克烈直接月兌口而出的允諾,讓裴日藍覺得他在敷衍她。
「藍,我們不要再討論這種芝麻小事了,我什麼都還沒玩到。」克烈將手中最後一口冰淇淋送入口里,很自然的牽起藍的手往前走。
他把她的話當放屁啊!裴日藍看著握住她的大手,有股想要剁掉它的沖動,她怒氣沖沖地抬頭向上,卻在他胸口上發現一個圓形的小紅點──
「危險!」裴日藍迅速起將他撲倒在地,就在那一剎那,他們身旁的行道樹,在與克烈心髒同高之處,燒出了個黑洞。
裴日藍抬起頭搜尋紅點的來處,下意識想掏出口袋的槍,卻在見到眾人疑惑吃驚的眼光後,選擇拉起克烈,直往前奔。「快走!」
可惡,人這麼多,她不能在這里開槍,會傷到無辜的人。
「他們在那棟大樓的頂樓,有兩個人。」克烈抬頭指向裝著淺綠色玻璃的十五層樓高大樓。「那里也有。」幾乎每隔幾棟樓就有他們的人。
「你找死啊!」裴日藍氣急敗壞的扯下他的領帶,順勢拉低他的腦袋,「你是怕他們不知道我們在這里啊!」在他們談話之際,又有兩棵行道樹遭殃。
「都已經跑一段距離了,竟然還有他們的人!」裴日藍光滑的額際上浮出一層薄薄的汗,臉頰因為急劇跑步而變得更紅潤,呼吸也急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