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轉身還好,這一轉身,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她突然覺得自己重心失去平衡……哇一聲伴著噗通一聲,她馬上就變成和剛剛的陸海峰一模一樣的姿勢了。
「你沒事吧?需要我扶你一把嗎?」
她一仰頭,剛好迎上他戲謔的眼神。
「你是故意的!」這會兒輪到她尖叫了。
「你哪只眼楮看到是我了?」陸海峰無辜地聳聳肩,伸手將她從水里扶了起來。「戲人者人恆戲之」,既然她愛惡作劇,他當然也奉陪到底,他倆距離這麼近,兩道神不知鬼不覺的氣勁就夠她受了。
「你、你……」突然想起她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不過她已經顧不得平日所表現出來的溫婉形象,開始破口大罵︰「姓陸的!你給我滾遠點!看見你我就倒霉!」
尹香淳邊罵邊把濕衣服扔給他,丟得他一頭一臉,這下子連原本沒濕的地方都給弄濕了。
「你還敢說!」陸海峰又把衣服一件件扔還給她,「遇見你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哇!你可惡!」這臭男人竟然又把衣服扔回來了!
「懶得理你。」陸海峰掉頭就走,他已經不氣了,他不但不氣,反而還覺得好笑,那股潑辣勁兒恐怕才是她的真面目吧!想想能惹到她失控、剝不自覺地露出本性,倒也挺有成就感的。
「臭男人!」尹香淳氣得徒手撈水,朝他背後潑得一身濕。
陸海峰轉身,迎向她氣得燦亮的眸子,大吼出聲︰「你這個瘋女人,」他也毫不客氣地潑了她一頭一臉。
發絲胡亂地貼在臉頰,有的還在滴著水,尹香淳的模樣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但她不打算認輸,她側過頭打了個噴嚏,決定再繼續跟這個臭男人奮戰到底。
衣服濕了,更凸顯了她玲瓏的曲線,但卻也讓他更看清楚了那身子骨有多麼的縴細和嬌弱,那不堪一握的腰肢,說不定連他的一半都不到……
那聲「哈啾」又激起了他的憐惜心,他無奈地說道︰「別鬧了,你會著涼的。」
「你管不著!你、你不準偷看!」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臭男人。
「放心,我對平扁的女人沒興趣。」嘴上雖然這麼說,但他還是情難自禁地偷瞄了那豐盈的胸脯好幾眼,同時也暗暗疑惑,听說女人生過孩子後,身材都會變胖、走樣的,而她卻是如此地銥縴合度,一點兒也看不出來是有個八歲兒子的娘。
平扁?!尹香淳直覺的看向自己胸部,她哪里平扁了?!她都還嫌自己這樣太過豐滿了哩!不對、不對!她在胡思亂想什麼啊?她干嘛受這臭男人的話影響?
「那就快滾!登徒——」她氣得又想潑他水時,遠遠地,從另一邊的竹林依稀傳來斷斷續續的喧嘩聲。
「是不是有什麼聲音?」尹香淳停下動作疑惑道。
「有人來了,起碼四、五個。」陸海峰好心提醒她。這女人不正跟他翻臉嗎?怎麼這會倒又毫無防備地詢問起他來了。
「一定是那群三姑六婆。」尹香淳皺起了眉頭,臉上露出明顯的厭惡。
「收一收,我們快回去。」陸海峰一聲令下,原本敵對的兩個人,開始七手八腳地把東一件西一件的衣服都扔進木盆里。
「好了嗎?」他一手就替她拿起了木盆,還順道撈起了差點漂走的洗衣棒。
「不行,」尹香淳搖頭,「路只有一條,還是會遇到。」
「那就先躲起來。」他指著另一邊不遠處茂密的草叢。
「好。」
兩道人影飛快地移動,不一會兒,身形便隱入草叢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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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躲藏的地方雖然隱密,但位置卻不大,加上還有一個很佔位置的木盆,陸海峰只好把木盆塞到另一處草叢里,兩人再肩靠肩躲著。
「我們會躲多久?」陸海峰悄聲問道。全身濕黏,他開始覺得難過了。
「廢話,當然是看那群三姑六婆什麼時候滾。」她也很想離開啊!溫熱厚實的臂膀靠住她的,說有多別扭就有多別扭,「喂!早知道就叫你月兌光假裝在河里洗澡,把那群女人嚇跑就好了,省得躲在這里像小偷一樣。」。
「你還真是什麼都敢說,要我犧牲色相,門都沒有!說不定那群女人不但沒嚇跑,反而惡虎撲羊,把我給生吞活剝了,誰來負責?」
「噗——」尹香淳被他的話逗笑了,她側過臉看他,笑罵道︰「你就只會滿腦子齬齪思想!」
誰知她一側過臉,陸海峰也正好側過了臉看她,兩人的臉霎時離得好近好近,近到鼻尖幾乎要貼在一起了,甚至感受到了彼此的氣息。
兩人臉上均是驀地一熱,趕緊又撇過頭去…還好清楚的喧嘩聲,化解了兩人的尷尬。
悄悄探出頭,就可以清楚地看到五個婦人,各自捧著木盆,一字排開地在尹香淳剛剛洗衣服的地方蹲了下來。
「哎呀——」婦人大叫了起來。
「怎麼啦?」其余四人問道。
「我記得昨兒個這些石頭都是干的,怎麼今天全濕了,這叫人家怎麼坐嘛?」
「那還用說嗎?一定是有人先來過了。」婦人乙說道。
「不是馬大娘、就是陳大嬸,再不然就是……」婦人丙如數家珍的念了一串人名。
才听不到幾句話,陸海峰已經阿欠連連,尹香淳更是眼皮都快闔上了。
「……搞不好是六福客棧那只風騷的母老虎咧……」
兩個人同時一僵!
陸海峰看向她,黑眸里有著疑問——那不是說你的嗎?
尹香淳無所謂地對他聳聳肩,就好像在回答——就是我嘍。
可是——她風騷?他倒是覺得她不會如此。至少她就不曾對他「搔首弄姿」過,即使昨天在客棧里打起來,雖然有很多不相干的男人為她加入戰局,他也沒看過她對他們賣弄風情。
他倒想听听女人對她的看法如何?
「別說了,說到那騷貨我就有氣!要不是她,我家相公哪會被隔壁那個豬肉榮打得鼻青臉腫?好端端的說什麼替她出氣?!我看她根本是守寡久了春心難耐,想勾引我家相公!」
「唉!我家那口子還不是一樣,自個家里的飯萊不吃,天天往那騷貨的店里跑,真是快把我給氣死了!那騷貨一看就知道是狐狸精投胎轉世,專門來勾引男人的!」
「可不是嗎?听說昨兒個鎮里來個外地人,那騷貨見他模樣長得俊、身形又雄壯,立刻就巴上人家了,還一口咬定那男人是負了她的相公哩!」
「我看八成是她紅杏出牆,給那男人戴了綠帽,人家才不要她的……」
「喂、喂!放手啊笨蛋!你弄痛我了,」
一直到香娘在他耳邊又叫又罵,還重重捶了他肩膀一記,陸海峰這才回過神來,也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然握住了她縴細的手腕,由于力道過大,她手腕上還出現了幾道淺淺的紅痕。
「抱歉!」陸海峰觸電似的連忙放開她,充滿歉意地低聲說道。
「好端端的,你在發什麼呆呀?」撫著被弄疼的手腕,她責難地又惡瞪了他一眼。
「沒有。」陸海峰皺起眉頭,臉色難看的緊。
他沒有發呆,他只是太生氣了。真是人言可畏!那些女人竟然無端造謠,瞧瞧她們把她說成了什麼樣子?!雖然她總讓他氣得牙癢癢的,但他一看就知道,她絕不是成性的女人。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目光炯炯地直打量著她——人家都把她說成那樣了,這女人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就光顧著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