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的是一段令人回味無窮的海外旅游,兩人玩得既盡興又痛快,直到旅程的最後一晚,由于鐘情愛吹海風一不小心感染風寒而頭痛欲裂,于是于音給了一顆止痛藥想讓她減輕癥狀,結果沒看清楚竟錯拿安眠藥,就這樣讓鐘情睡到不省人事,睡到被陌生人欺負了還找不出元凶……
元凶!即使自己不太在意,也該是要緝捕歸案的時刻了,因為她知道這幾年于音過得比她這個當事人還不快樂,她深深地自責自己的疏失!
鐘情永遠忘不了那一天當她緩緩醒過來時所看到的一切,她雖然很訝異自己竟然衣不蔽體,同時疑惑床單上的斑斑血跡,但令她更震驚的卻是于音那副茫然、不知如何是好的絕望表情……
「于音,你怎麼了?「鐘情邊穿衣服邊問。
「怎麼可能?鑰匙都在,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仍處在震驚之中的于音只是楞楞的喃喃自語,接著突然情緒失控地猛搖鐘情,傷心欲絕地嚎啕大哭,「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于音,你冷靜點嘛!」被于音嚇到的鐘情,只能努力地安撫她。
「冷靜?怎麼冷靜?難道你還看不出來發生什麼事嗎?」于音不敢置信的瞪著一副無所謂的鐘情。
「我知道,可是……」鐘情還未說完就被于音急切的打斷。
「妳知道?」
「嗯!」
「既然妳知道,為什麼還能如此不當一回事?」于音表情嚴肅地看著她。
「我沒有不當一回事,只是被妳激烈的舉動嚇到。」鐘情很無辜的反駁。
「對不起!我只是……」
「我知道,你只是太關心我,所以才會一時失常。」鐘情一副很能夠理解的樣子。
「失常?看來我的失常比你的失身來得令你震撼!既然如此,有勞你告訴我事情發生的經過,好嗎?」于音現在才想到艷遇的可能性,若是如此,那自己未免太大驚小敝。雖然她認為鐘情沒有這個膽子,但是身處充滿浪漫情境的異國,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不是嗎?
「失身?什麼失身?」鐘情一臉茫然地看向她。
「你可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才打算安心听事情經過的于音看到鐘情一臉茫然的樣子,心頭浮現一股恐懼。
鐘情不語地看著于音。
「你難道不知道有人進來過,甚至對你……」內心的恐懼讓她說不下去。
「對我怎樣?你說清楚啊!」鐘情無奈地問著臉色愈來愈難看的于音。
「難道你真的慢半拍到感覺不出自己被人強暴了?」于音生氣又痛心地大吼。
「強暴?」鐘情低頭看向床上那攤血跡,原來是……自己的。
「啊!」終于明白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後,鐘情痛苦地大叫出聲。
最後兩人只能抱頭痛哭,直到門外傳來導游宣告再二十分鐘要集合用餐,然後準備到機場搭機回國,她們才從震撼中驚醒,由于時間緊迫,她們立即著手整理行李,當一切都整理妥當準備要離開時,鐘情無意間瞥見沾有血跡的床單,她靜靜地看了一會兒,然後二話不說地迅速將床單折一折塞入旅行箱里。
「你、你要做什麼?」于音被她的舉動嚇住了。
「總要留下一些蛛絲馬跡吧!」
她笑笑地對于音說︰「走吧!跋快去集合了,有事回國再頭痛啦!」
「嗯!放心,一切有我。「于音語氣堅定的給予共患難的承諾。
「謝謝!」
于是兩人就在不安中結束了這一趟至今都難忘的二十歲之旅。
她們在粉飾太平的努力下繼續過著單純的大學生活,直到三個月後鐘情告訴于音她懷孕了,兩人才終于下定決心面對問題。
第一個關卡就是對永遠不相信自己女兒會亂搞男女關系的鐘母坦白。這是鐘情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見到平常溫和的老媽,發這麼大的脾氣!
她知道這麼荒謬的事情實在讓人難以置信,可是她也只能一再強調自己的無辜,同時于音也在一旁急得努力證明鐘情所言屬實。
但鐘母從頭到尾不發一語,最後迫不得已鐘情從櫃子里拿出一個紙袋。
「這是什麼鬼東西?」鐘母疑惑地問,看了眼鐘情塞到她手中的紙袋。
「這是證明我的清白的證物。」
「證明你的清白?啊!一條沾有血跡的床單,髒死了!你還把這東西塞到櫃子,你腦袋有問題啊?」鐘母直接將床單丟到垃圾桶里。
「鐘姨!那是唯一能證明鐘情清白的證物啊!」于音難以置信的看著鐘母的舉動。
「清白?你們兩個是不是腦筋秀逗?」
「媽,你不要說話這麼傷人嘛!」鐘情微皺起眉。
「說秀逗還恭維你們了,應該說你們白痴。「
「媽!」
「拿一件沾有自己不是清白之身證物的床單來證明自己的清白,你們仔細想一想,不覺得太可笑了?」
「這……」鐘情訕訕地看向于音,被老媽這麼一說,終于發覺她們真的跟白痴沒兩樣。
「媽,你會相信我吧?」
「很難喔!你想有幾個人會相信這麼離譜的事情?」
「你是我媽耶,況且我也是受害者!」鐘情有些生氣老媽竟然不相信自己所言,真是枉費從小到大她的乖女兒形象。
「鐘姨,你一定要相信鐘情,說來說去都怪我,如果我不帶安眠藥出國就好了,如果我不丟下鐘情一個人在房間就好了,如果……」
「夠了!于音,這不是你的疏失,當然也不是我的過錯,我們沒必要為這個錯誤自責。媽,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也只能祈求你伸出援手。」鐘情定定地看著自己的老媽。
「請求別人幫忙是這種態度嗎?更何況我還是養你的媽呢!」
「可是妳……」
「我,我怎樣?難道我沒有懷疑的權利嗎?」
「媽,對不起!我知道這件事令人難以置信,可是我真的相信你一定會相信我。」鐘情為自己剛剛無禮的態度感到抱歉。
「唉!我想現在最重要的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而是妳還有三年的學業,你往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吧!」鐘母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媽!」
「鐘姨!」
鐘情跟于音擔憂地望著鐘母。
「事情既然發生了,盡避錯不在你,但後果還是得由你自己承擔,此刻怨天尤人也于事無補。放心吧!一切交給我。」
鐘母的承諾終于讓鐘情承受不住這壓抑了三個月的情緒而哭了出來,連帶地一旁的于音也陪著哭出這三個月來的壓力。
「媽,謝謝你!」
看著眼前哭紅了雙眼的女兒,鐘母真是又氣又心疼。
「如果你信任我這個老媽,就不用這麼辛苦過這幾個月了。」
「對不起!」鐘情愧疚的笑了下。
「算了,下次記得不要再一個人獨自承受了。」
「下次?」
鐘情跟于音不約而同地叫出來。
「有什麼不對嗎?」
「媽,你忘了你剛剛才為這件事大發雷霆嗎?」
「剛剛?是呀!我是很生氣,不過我氣的不是你懷孕這件事,而是懷孕的年齡不對!」
「年齡?」鐘情疑惑地看向于音。
而同樣听不懂的于音只能回她一記「莫宰羊」的眼神。
「以後你們就會明白了,現在先想想看要怎麼安置我的寶貝孫子吧!」鐘母一臉興奮期待的滿足表情。
「寶貝孫子?」
看到眼前兩張臉皆出現恐懼的表情,鐘母馬上開口警告︰「不準有墮胎的想法,否則一切後果自行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