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說嘛,趕快去換,不要浪費我的時間了。」她不理會她的遲疑,直接推著她走向更衣室。「選自己比較喜歡的換上,不要一件一件試了,畢竟這些衣服是你在賣的,有什麼特色你應該很清楚吧?」
「好啦!」胡馨妮瞟了她一眼,才將更衣室的門給關上。
「你換快一點喔,換好衣服還要化妝呢!」她大聲提醒胡馨妮。
正在挑衣服的胡馨妮沒好氣地翻個白眼,也放大音量地說︰「知道啦!你很唆耶!」
眼見達成了目的,胡馨婕揚起笑容,看著胡廉富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縱然胡馨妮心里仍存有疑惑,但等她後悔莫及時,已是她打點好自己的儀容,與父親一同前往酒筵之後的事了。那時,她才知道自己再次被他們兩個給騙了。
拿著酒杯,胡馨妮不情願地跟在父親身邊,到處跟不熟識的長輩打招呼,不過她感到最不自在的是,她親愛的老爸真的是有目的的,姐姐還敢騙她說不是來相親的,結果呢,哼!簡直快把她給氣死。
就說嘛!姐姐和爸爸今天突然半逼半哄地要她參加酒筵,怎麼可能只是為了那麼一個小理由?唉,那時她應該堅持到底,而不是又傻傻地相信他們,也就不會把自己搞成這種進退兩難的窘境,害得她只能自認倒楣地繼續假笑,應付著場內所有來頭不小的賓客們。
「妮,發什麼呆?邱伯伯他在問你話呢!」胡廉富見她兀自出神,便噙著笑輕拍她的肩頭。
不過,她的思緒仍沉浸在無限懊悔中,並沒有留心胡廉富說了些什麼,但臉上仍掛著禮貌性的笑容,不過也僅僅于此,並無其他熱絡的交談。
「馨妮看起來好像很累。」邱奉霖細心地察覺到她的疲態,他關心地說。
「真是失禮,我想馨妮可能是不習慣參加這種場合,所以她會覺得不太自在,不如讓她到陽台透透氣好了,你應該不會介意吧?」胡廉富替女兒解釋。
「怎麼會呢?」邱奉霖笑開了眼,「我才應該感到抱歉,說好是要介紹他們年輕人認識,結果卻讓你家千金一直等,真是不好意思。」
「邱伯伯,爸,對不起。」
她實在受不了了,微微一笑後,她便越過他們走向陽台。
她知道這種的行徑很失禮,也會讓老爸顏面有損,不過她真的不喜歡那種相互恭維的聊天方式。她能捺著性子、陪老爸在場內招呼了將近一個多鐘頭,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逃離了令她喘不過氣的環境後,胡馨妮到了寬敞的陽台,她挑了一處比較隱密的角落坐下,才緩緩地放松緊繃的神經。
她閉起眼深吸了一口氣,涼爽的微風中帶著濃郁梔子花香,她暢然地漾開一抹笑靨,好半晌才張開了羽睫。
她一口飲盡手里的紅酒後,仰望著沒有繁星,只有上弦月的夜空。
真是意外啊!沒想到會在這種場合里見到她。
早胡馨妮一步來到陽台上的邱麒,帶著一抹玩味的笑意佇立在她後方不遠的廊柱旁。
說起來也真是巧合,在她尚未到他的診所接受治療時,他就已經被老爸告知,將在近日與胡家的小女兒相親。
當他听到老爸要替他安排這種無聊的相親時,他很不高興地拒絕了。可是無巧不成書,就在那晚她突然來到他的診所,見到她在病歷表上填寫的名字時,他才知道老爸替他安排的對象竟是如此絕色的佳人,因此他才逐漸抹去起初的排斥心態。
或許他很膚淺,不過誰不喜歡賞心悅目的女人呢?更何況她並非空有外表的美人而已,真正讓他願意去認識她的主要原因,是她那些可愛又逗趣的反應。
本以為不喜好參加這種場合的她是不可能出席的,想不到她真的來了,不過看她現在的模樣,肯定不是心甘情願的,可是她的反應與他差不了多少,差別只在于他是先經過一段時間的考慮,才會有今天的心甘情願。不知道她是不是疲于應付里頭的賓客們才躲到這里,至少他是如此的,所以才會刻意比老爸晚到會場,且一到酒筵他就馬上閃身到這里,他所做的妥協只是為了見到她而已。
說真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看到她,只知道他沒有那麼大的耐心等她回診,況且她會不會乖乖回診還是個問題。
「唉……肚子好餓喔。」
浸婬在月光下的佳人傳來一聲輕嘆,聞言,他不禁好笑地搖搖頭。
「誰教你只顧喝酒,不吃東西。」邱麒笑笑地走至她身旁,卻沒料到這樣突然出聲會嚇壞她。
喝!
她冷不防地倒抽了口氣,迅速轉身看向突然出現的人。
是他?他怎麼會在這兒?
見她如此震驚的表情,他訝異地挑起一眉。
「怎麼?嚇到了?」
「廢話。」她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氣呼呼地轉回身。雖然她心里有疑問想問清楚,不過還是算了,免得這些疑問又會引來他的臆測或是調侃。
邱麒揚起嘴角,對于她這麼氣憤的舉止感到相當有趣,「怎麼口氣這麼沖?」他在她身旁坐下。
迎向他睇著自己的那雙眸子,「問你啊!」
「問我?」他很無辜地看著她,「為什麼?」
「不問你難道要問鬼啊?哼!」她皺起眉,一副仍舊無法釋懷的神色,「你突然出聲,是想把我嚇死嗎?」
「你一定餓壞了對吧?」不答反問,他目光炯炯地打量著她。
「我是不是餓壞了關你什麼事?」她直視著他,「要是你真的有心,就請到里頭幫我端一些吃的出來,否則就不要光只是問候,這樣我是不會飽的。」
聞言,他噙著笑反問︰「那你為什麼不自己去拿來吃?剛剛在里頭時,又為什麼不先吃點東西?」
她重重地嘆了一聲,「你是不是一直站在那里?」她指著接近落地窗的廊柱。
「沒錯,不過又怎麼了?我沒犯到你吧?」
當然有!不然他以為她會像他那樣,喜歡找別人麻煩啊。
「很好,既然你一直在那里,又知道我沒吃東西只有喝酒,那麼你應該明白我是溜出來透透氣的,既然如此我就不可能再進去活受罪,所以……」她喘了口氣之後,接著又說︰「所以你剛剛問我的不就是廢話了?」
「好,是我不對。」他才不想跟一個因為餓肚子而惱火的女人吵架。
他的道歉讓她有些錯愕,她一直以為他這個人是不知道歉為何物的。
「你那是什麼眼神?」他調侃地揚起笑,「對我有意思啊?」
她無奈地板起臉,「我已經餓得很難過了,麻煩你不要再說一些會讓人作嘔的話行嗎?」她突然覺得好無力。
她略顯蒼白的臉蛋令他蹙起眉。
「你這幾天有好好吃飯嗎?」她雖然還是一樣瘦,不過氣色不太好,應該是沒有好好按時吃飯。
「你問這麼多干嘛?」她睨起眼,防備性地往旁了點。
「拔牙的地方還會痛嗎?」他擰起眉心,「不太可能,都已經四天了,傷口應該愈合得差不多了才對。」像是在問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他沉思地撫著下巴。
「喂!邱大醫生,我又沒說我傷口在痛。」他那是什麼表情?好像是她侮辱了他的專業一樣。
「既然不痛了,那你為什麼不好好吃飯?」他挑起眉,瞟了一眼她手中的空酒杯,「空月復還喝了那麼多酒?你想把自己灌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