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各你……」諾曼擔心的看著眼前臉色不佳的他。
雅各無所謂的擺擺手,「那麼……這份資料也是老頭拿給梵妮的,是嗎?」
「嗯,而且還要她好好研究,別讓這個東方女孩搶了伯爵夫人的寶座。」
「梵妮根本沒必要告訴你這麼多,不是嗎?」他不屑的說。
「是沒錯啦!」諾曼無奈的一笑,「梵妮就是這樣,她知道你不喜歡有人太過于管你的事,加上她不願因此在你心中留下壞印象,因此……」
「因此要你來幫她澄清?」
「也可以這麼說,畢竟有你父親撐腰,她想當伯爵夫人根本是輕而易舉的事,偏偏她卻不願意如此,她真的是一心向著你呢!」
「諾曼,你還是搞不清楚狀況。」
「什麼意思?」
「只要我不願意的事,不管是誰出面都沒有用。」他諷刺的笑了笑,「回去記得告訴梵妮,要她別費心思了,她不適合我。」
「不適合你?難道那個叫易綾甄的東方女孩就適合你嗎?」算他是護妹心切吧!雅各明明知道梵妮真的是很愛他,他又何必這麼絕情?
「你這是在質問我?」
諾曼看得出來他非常不高興,雖然心疼梵妮,但是雅各會有那種反應也是情有可原,于是他退讓的說︰「我不是質問你,而是出于朋友的關心,除非你覺得我不是你的朋友,那麼,我絕不會再過問你的事。」
雅各一听,頓時也消了氣,「我沒這個意思。」
「那就好。」他笑笑地看著他,「話說回來,那個東方女孩還挺有意思的嘛!資料里寫到她本身具有特殊能力,你見識過了嗎?」
「好奇心會殺死一只貓,听過嗎?」
「那當然。」
「既然听過,就別這麼好奇,有時不知道太多事反而好。」
「雅各,你這是……」諾曼疑惑的看著他。他是在暗示他珍惜生命嗎?難道他連他這麼深交的朋友也舍得除掉?
雅各淡淡的笑了笑,「諾曼,你與我從小便認識,你應該很了解我的個性。」
就只因為一個女人?雅各這個渾球!「就是因為認識、太了解你,所以我不相信你真的狠得下心。」
「諾曼,你可別忘了,什麼事我都做得出來,何況是……」他停住要說的話,只是邪惡的一笑。
眼前這個完全不把旁人當一回事的人,真的是雅各嗎?難道他始終沒辦法忘卻他父親對他做的事?
「雅各,你還是沒辦法原諒你父親嗎?」諾曼惶惶然的問。
「閉嘴!」他頓時怒不可遏,「我念在你我是從小到大的玩伴,這回就不與你計較,不過,你要是再提起這件事,我就絕對不放過你。」
看他這副模樣,諾曼頓時了解,雅各不是天性如此,而是他的心早被他父親給毀滅,難怪他自那時起漸漸不再是自己所熟悉的他,與他認識這麼久,竟然把這陳年舊事給忘了?虧自己還時時將知己好友掛在嘴邊,他真是不應該啊!
「好!我答應你,以後絕對不再提起。」諾曼誠懇的安撫他。
「沒事請回吧!」
雅各略顯疲憊的閉起眼眸,躺進沙發椅。
「我可是久久才來這麼一次,別急著趕我回去呀!咱們兄弟倆小酌一番,好好敘敘舊吧?」諾曼不想放他一個人面對心里的瘡疤。
「諾曼,你怎麼還是這麼煩人?」他的眼簾迅速掀起,透著滿滿的不耐。
他笑容可掬的說︰「雅各,先把一切都忘了,放松一下也無妨呀!」
此時雅各警覺到門外有人來回踱步,眼光瞬間變冷,諾曼也察覺到了,正要起身觀看,雅各卻示意要他坐好。
「佩兒,你進來吧!」雅各大聲的對著門外喊道。
佩兒一听見他的允準,趕緊推開門進去。
「主人、子爵,佩兒打擾了。」她低著頭恭敬的請安。
「有事嗎?」
「是小姐她……」
「她怎麼了?」雅各皺起眉不悅的問。
「小姐在主人離開後,便往屋外走,我以為她想散散步,所以就到廚房里弄些下午茶想讓小姐休息時吃,但是當我走到外頭時,卻看見小姐像是要跳水似的站在崖邊,巡防人員听見我的呼喊聲,便趕緊將小姐送回房里去了,現在她把自己鎖在房里,叫她都不應,佩兒怕小姐會再想不開,所以我想有必要趕緊來通知主人您。」
知道發生什麼事後,雅各毫無一絲緊張的揮揮手,「你下去吧!」
「是,主人。」雖然訝異他沒有任何吩咐,但是她還是听從命令地退了出去。
待佩兒走出去後,諾曼問道︰「她怎麼會想自殺?受了什麼刺激嗎?」
「你以為我是誰,神嗎?」他一副我怎麼會知道的神情。
「你要不要去看看她,好歹她也是你『特地請來的客人』嘛!你不怕她真的要尋短見?」諾曼故意加重語氣,明著是擔心她的狀況,其實是想滿足自己的私欲,畢竟他對她真的很好奇,因為能讓雅各如此大費周章的女人,根本從來也沒有過呢!
聞言,雅各諷刺地說︰「她沒那個膽,我看她是想逃跑,卻不知這里四面環海,根本跑不掉。」
「逃跑?」諾曼驚訝極了,她恐怕是被雅各的壞脾氣嚇壞了吧?可憐的女孩呀!
「你想喝點酒呢,還是要回去了?」不想再談她的事,雅各轉移話題。
「要喝就要喝上好的酒,你可要把你珍藏多年的葡萄酒拿出來啊!」難得他沒直接下逐客令,當然得好好把握機會,或許等會兒還能再打探點那個東方女孩的消息也說不定。
在一群人恭敬的注視之下,心情十分不好的易綾甄回到房中,不想受打擾的她,將房門鎖了起來,將竹藤椅輕挪面向窗外,一個人呆坐在落地窗前。
原以為這里不過是一個靠海的鄉村,沒想到竟然是四面環海的小島,難怪那個大壞蛋不怕她偷跑,以至于才沒將門上鎖,更沒有派人看住她,原來他早料準她想跑也跑不掉,真是太狡詐了。
看著那湛藍的天與廣闊的海,就像是一個無形的牢籠緊緊的牽制著她,令她愈想心情愈是沉到谷底。
她放任自己像個布女圭女圭一樣,什麼都不去想、不去感覺,或許這樣是太過消極了,但是事到如今她還能怎麼辦呢?
不知過了多久,當大地浸婬在一片紅霞之中,易綾甄才由恍惚中回到了現實,然而悲哀的感覺,依然侵蝕著她的心,時間如此的難捱,無所適從的她閉起雙眼。
對于未來的一切,就順其自然吧!她在心里自我催眠。
寂靜之中,一陣開鎖聲驚醒了她,回過頭,目光落在走進房內一身傲氣的他,望著一室的昏黃,頓時她又想起那時的天堂之門,那股同樣令人窒息的氣氛。
「以前我的手下曾不小心掉進那片海洋里,沒想到那平靜無波的海平面下有著各種殘暴又饑餓的鯊魚,它們尖銳的利牙可以輕易撕裂人類的身軀,沒幾秒鐘紅血很快的便渲染開,血的腥味更引來更多鯊魚,他根本來不及呼救就這麼死在鯊魚嘴中。」
他的這番話,令易綾甄瞠目結舌。那美麗的海平面下竟然有恐怖的鯊魚?
「你想尋死是嗎?」他冷冷的注視著一臉懼色的她。
易綾甄看著他那雙碧綠的雙眼,在霞光的反射,更加令那雙眼眸增添一抹陰邪。
「我沒有想死的念頭。」
她雖然怕他,卻也不想理他,但是他就是有一種魔力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那麼,你想逃跑?」
心思被說中,易綾甄低頭不語。
「看來我是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