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來這一套。」靳袁皓一臉惡心。
「晉,你這趟遠門是上哪兒去了,看你好像挺累的樣子。」楚楚關心地示意他過來坐下,也斟了杯茶給他。
上官晉一展笑顏地捧過杯子,「還是楚楚最好。」他啜飲一口,「碧螺春!真是好喝,在關外我可是想念得緊,畢竟在外頭喝的茶根本不叫茶,只能勉強湊合叫水帶茶味而已。袁皓,你的茶藝真不是蓋的。」
見楚楚歡顏盡現地喊著上官晉的名,靳袁皓心里就充滿酸意,他不悅地說︰「我們到里頭談,走。」
看著他一臉的陰沉,上官晉不明白他怎麼沒一會兒就變了副臉色,難道他就這般惹他厭嗎?「在這兒談就好,何必到里頭去?楚楚又不是外人。」
靳袁皓不理會他的話,站起身對楚楚說︰「不準亂跑,知道嗎?」
楚楚偏過頭不答話地喝著茶,靳袁皓不管她是否有听進去,便對上官晉勾了勾指頭,領在他的前頭走到屋內。
苞在他身後的上官晉以眼神與動作問楚楚今天靳袁皓的心情如何,結果她只是攤開手,聳了一下肩,回了一個要他自求多福的眼神。他真恨自己出門前沒先看好黃歷,看來袁皓的情緒不太好,他哭喪著臉,心不甘情不願地走進屋內。
靳袁皓坐在廳堂中的躺椅上,「說吧,你查到什麼?」
上官晉不知該不該將他知道的全盤說出,他想起穆昊天和卓希辰的耳提面命,心想還是保留一些好了,「賈致忠花重金雇用了一些地痞流氓來為他辦事,像那件事就是托付這些人干的,而他現在的根據地就在昔日的魏府。」
「你花了這麼多天只查到這些?」靳袁皓懷疑地說。
他尷尬地笑了笑,「就是只有這些。」
「喔?」他瞥了他一眼。
「你別這麼多疑嘛!你也知道,我是巴不得將這個混蛋繩之以法,又怎麼會有事不告訴你呢?」他覺得自己在冒冷汗了,若他再不信他的話,那他干脆全都說了,反正得罪了帝狐,也好過自己到頭來被袁皓砍。
靳袁皓掄起拳頭,恨恨地道︰「滅了魏府再佔地為王,他真是好大的膽子,若不將他生吞活剝,我靳袁皓就跟他姓。」
上官晉替賈致忠捏了把冷汗,連玄天門里都還沒人敢真惹火袁皓,他完了。
「那你想何時動手?」
「下月初九。」想都沒想地,靳袁皓隨口說出。
「為什麼要等到下個月?」
「因為……那天是我親姐的誕辰,我要在那天血刃賈致忠這個奸賊,以祭她在天之靈。」他痛苦地將臉埋進手心。
「袁皓,逝者已矣,報仇是必然的,但你別這樣難過。」他伸手搭上他的肩,輕聲撫慰。
靳袁皓猛然抬起頭,嚇得上官晉往後一縮。「你抬頭怎麼不通知一聲?要嚇人啊?」
靳袁皓眯著眼,略微森冷地說︰「你以後別常來府里。」
「為什麼?」以前他就算瞞著他來府里到處晃他都不吭一句,最近他不過是因為有他、楚楚和那個小表在府里才跑得更勤,難道就因為這樣而下禁令?
「為什麼?你還敢問為什麼?」靳袁皓眯起眼,更加危險地盯著他。
「有話好好說,你別動怒嘛!」他安撫道,「我就是不明白才會問你啊,」
「好,我就給你說個明白。」靳袁皓走到窗旁,看著外頭涼亭內的楚楚,「一臉色迷迷的樣子,看了就教人反胃。」
「一臉色迷迷,看了就教人反冑,這是什麼跟什麼啊?」他懊惱地以手敲頭,「你能否再說清楚一點,別跟王虎和帝狐一樣,老愛打啞謎。」
「我說的人就是你,我不準你色迷迷地盯著楚楚看。」他忿忿不平地道。
上官晉這才想起穆昊天對他說的那席話,原來他說的都是真的,這條冷冰冰的蛇又逢春霖了,難怪他會這般古怪,也難怪帝狐會想湊合他們,這早該明白的事,他到現在才弄懂,真是笨透了。不過,就不知人家楚楚可否對他懷有情意啦!
「哈,原來是有人吃味啦!」上官晉笑聲不斷地說著。
靳袁皓沒猜到他會有這般反應,一時氣不過地朝上官晉擲了顆他隨身攜帶的巳石。「你笑夠了沒有?」
上官晉也拿出自己的防身用扇「?珩翼」,輕松地就將他的珠子給反擊回去,「你以為每次都用這招我就怕你不成,自上次你把我心愛的木扇弄壞後,我就隨身攜帶師父為我特制的?珩翼,我看你的巳石能再打壞它嗎?」
「你是想逼我嗎?」靳袁皓青筋暴出,一臉殺氣騰騰。
上官晉打開扇子對著他扇,「好了啦!我拿出來又不是為了跟你廝殺,我是自保耶。」
靳袁浩不語地瞪著他。
上官晉頗為無奈地說︰「我對楚楚沒有任何男女間的感情,所以你不必對我深懷敵意。何況,對自己的好兄弟,非得如此動干戈不可嗎?」
「我不管你有何借口,從今以後,你少來府里叨擾。」
「好。不過,若是非來不可,你可別有意見啊!」上官晉收起扇子,因為師父說過不可太招搖,他是師父的乖徒弟,可不像聖巳老愛將武器拿出來扔人。
「有什麼非來不可的事?」
「像過節啦!像今天我給你帶來消息啦!諸如此類的事,這樣總說得過去了吧?」不行的話,那干脆斷絕來往好了。
「這還差不多。」靳袁皓滿意地點頭應允。
「那報仇的事,就勞煩你好好策劃,相關事宜我們再討論。」
「在錦繡莊園討論。」靳袁皓重申他的堅持。
「我明白,你別這麼唆行不行?」真是快受不了他了,陷入愛情漩渦的男人都是這麼不可理喻的嗎?
「很好,你可以請便了。」靳袁皓冷漠地下達逐客令。
「這麼快?我連茶都還沒有喝夠耶!」他衷叫。
「要喝,你自己回去泡,別淨賴在我這兒。」
「你真夠狠心,你也不想想我是為了誰在外奔走個把月,好不容易打探到消息回到揚州,連休息一會兒都沒有就趕緊來告訴你,你竟然連一句道謝都沒有就要趕我走,連我跟你討杯茶你都這樣拒人于千里之外,你還是我的兄弟嗎?虧我對你這樣好,你太令我傷心了。」他淒楚地對一臉厭煩的靳袁皓說。
「沒人叫你不休息就跑來找我,這麼笨還敢叫給我听。」他嫌惡地瞪著他。
上官晉一听,像是受了刺激般捂著心口跑出房門。「蒼天啊!你听听,這是人該說的話嗎?」他對著上天喊道。「你唱戲啊?要唱去戲班唱,別在這兒吵人清靜。」靳袁皓忍著怒火道。
「接風,你總該為我接風吧?」上官晉猛然一轉身,眼巴巴地看著他。
靳袁皓正要回絕他,突然傳來楚楚的聲音︰「你晚上來府里,我幫你洗塵。」
當下,兩人有著截然不同的反應,上官晉是一臉感動地看著楚楚,靳袁皓則是更為震怒地看著她。
「你也太擅作主張了吧?」靳袁皓不悅地道。
「我擅作主張又如何?至少我懂得什麼叫做人處事的道理。」她揚起下巴,頂了回去。
他冷眼看著她,「敢情你是在教我什麼叫做人處世?」
「就是如此。你不應該這麼對待為你到處奔波的晉。」她振振有辭地又回了一句,完全點燃靳袁皓心頭的熊熊怒火。
「你們別為了我吵架,這樣不好啦!」上官晉夾在他們中間,實在不知要幫誰說話,只能勸阻他們。
「你給我閉嘴,誰在為你吵架!」靳袁皓大吼。
「你凶什麼,自己理虧還發脾氣!」楚楚看不過去地指著他的鼻子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