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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春曲 第18頁

作者︰莫築凌

「那我就放在這兒,楚楚小姐,你要趁熱喝,這樣病才好得快喔!」他慈愛地看著自己從小帶到大的少爺,不禁又要熱淚盈眶。

被靳袁皓固定得死死的楚楚,根本沒辦法轉身,只好努力側著頭向對她細心叮嚀的福伯說!「謝謝你,我會的。」話雖如此,但她根本不想喝。

「那我先下去了。」福伯臨走前,還面露喜色地看了看相擁著的兩人,才慢慢地走出亭台。

「你方才答允福伯的話,可沒人逼你,所以……」他放開懷中的她,端過藥碗湊近她的面前,「喝下去,一滴也不準剩。」

她睨著碗里正冒著裊裊煙霧的黑色汁液,皺起鼻頭說︰「我慢點再喝,太燙了。」

「別跟我打哈哈,你剛剛不也听到福伯說要趁熱喝,這樣病才好得快的嗎?你也答應他了,難道你想讓福伯辛苦為你煎的藥湯就這麼涼了?」

她哀怨地看著碗里的藥,又看看靳袁皓凜著一張臉,心里不斷的咒罵︰可惡,他未免也太會洞悉人心了吧!

「我可得跟你說在前頭,愈涼的藥愈難入口喔!你自己好好想想。」靳袁皓看她一臉的猶豫不決,于是再乘機追擊。

她若真的死不肯喝,不知他又會用什麼話語刺激她,何況跟他硬踫硬的下場只有自己倒霉的份,根本佔不到便宜。

她聞著不斷撲鼻而來的藥草味,懷著壯士斷腕的決心捧過湯藥,仰起頭一口氣將之喝光。她忍著惡心的感覺,垮著臉朝靳袁皓揚揚手里已見底的碗。

靳袁皓這才滿意地說︰「你也不是不能喝嘛!」

她揚起頭,得意洋洋地說︰「那當然,我才不會給你機會笑話我哩。」

他笑笑地接過碗,「我笑話你做什麼?」

「哼!誰知道你這個……」她話未說完,便被他截斷。

他接口道︰「無賴、無恥、喪心病狂,自大霸道又兼腦子有問題的登徒子,是吧?我都會背了,麻煩你換點新鮮的詞。」

他怎麼會知道她要說的話,他會讀心術啊?

「你……你沒事記我說的話干嘛?」沒想到這個人的記憶力驚人,若誰不小心得罪他,他一定記得牢牢的,再找機會一次清算。「無聊!」楚楚有點赧顏地說。

「嗯,雖然沒創意,不過還能接受。」他以手環胸、訕笑地說。

楚楚被他一臉的嘲笑激得臉上泛起潮紅,一時間也沒有想到任何話可以回嘴,只能氣在心里。

「你怎麼又臉紅了?發燒了嗎?」他伸手欲撫上她的額。

楚楚揮開他的手,「就算發燒也是你害的。」她嘟嚷地埋怨,殊不知這樣羞澀的她亦令靳袁皓目眩神迷。

「既然如此,那我得負起責任才行。」

才說完,他即一臉正色地攬過她,「來,睡吧!睡醒了就沒事了。」

楚楚被他這般呵護的舉止逗得臉蛋更加發熱,依照前例,反抗對他來說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她干脆閉起眼眸窩在他暖烘烘的胸膛前休憩,反正是他自願當她的床,她也樂得接受。

凝听著他沉穩的心跳聲,不知不覺中,她已墜入酣甜的夢鄉。

靳袁皓痴痴地看著她的睡臉,當目光移到她粉色的小嘴時,情不自禁地低頭吻住那柔軟的唇瓣。

他突地感到懷里的她一陣掙扎,他驚悸地止住自己的動作,仔細地看著她。

驀地,他听見她細聲輕語︰「別煩我,靳袁皓。」

他好笑地搖搖頭,原來是她的夢囈啊!

她的夢里……有我。

這想法浮現在他腦海中,他心里升起一股喜悅,拉緊裹住她的被子,就這樣抱著她,坐在亭里望著美好春景,好久……好久……

第六章

以護鏢為由到東北的上官晉,為了打探賊人賈致忠的落腳處,一路由揚州到東北的武林道上暗自查訪。

經過多天來的調查,他終于掌握到一些確切的消息,便在回程的路途中找了間客棧稍稍歇腳,也讓同行的弟兄們好好放松一下。

正當上官晉一行人在飯堂上等著店小二送上食物時,上官晉隱約地听見身後那一桌之中有人提起賈致忠的名字,不禁驚喜得豎起耳朵凝神靜听。

「賈大人他滅了魏府早就鬧得天下皆知,現在竟還挑釁清廷的權力,他這樣明目張膽的可是犯了滔天大罪呀!現在我們還在他底下做事,這……」

「有啥關系,他有給咱們銀子就好,我們管這麼多干什麼?」

「說得也是,我還得為了這一天一錠銀子的豐厚糧餉來養家活口呢!」

「可不是嗎?這錠銀兩對我們來說幫助可真是太大了。」

「不過話說回來,自從那個姓卓的來了以後,對我們而言可真是一件好事哩。想想,之前我們哪里能像這樣偷閑出來喝酒啊?」

「是啊!賈大人對他可是十分言听計從,對了,我還听說他有個稱號喔!」

「什麼稱號?」

「我曾在廳上听賈大人稱他為、帝狐。,看樣子他肯定不簡單。」

「這算什麼,我听說他有個計謀,可以助賈大人一步登天哩。」

「一步登天?這麼厲害?」

「是啊!才聊了一個下午就可打天下,能不厲害嗎?」

「好了啦!這里人這麼多,小心有人偷听。」

「嗯!你說得對,那我們別聊這個了。」

听到這里的上官晉不禁很懷疑,帝狐那個老奸巨猾的吝嗇鬼竟會跑到荒涼的地方來幫助一個大壞蛋,這之中鐵定有問題。

不過,可不行去找帝狐問,以他的個性,一定會回他什麼天機不可泄露,要不就酷酷地說以你的智慧,說了也悟不出什麼等等的話來刺激他。

問他等于沒問,他才不要去踫壁哩。這只死狐狸就跟那條冷血的蛇一樣,心情好時什麼都能溝通,若有個不快就隨便找人開刀,與其讓他損,他倒不如回玄天門問問穆昊天好了。

捺不住心里不斷升起的疑問,上官晉隨即趕路回到中原。好不容易到了揚州,他只叫手下的人帶個口信給靳袁皓,就又風塵僕僕地轉往玄天門。

一進玄天門,他在大廳上並沒有見到任何人,快累癱的上官晉根本沒閑功夫找人,直接扯著嗓子喊道︰「王虎,我在大廳上等你,听到了就趕緊過來啊!」

在校場上練功的穆昊天,一听到他的吼聲,眉頭便驀地蹙起,他一個縱身到大廳上,便看見上官晉假寐地窩在椅上。

「我說天馬,沒想到你回到玄天門就呼天搶地的,原來是為了叫我來看你睡覺的呀?」他坐在他身邊說道。

他努力地張開沉重的眼皮,懶洋洋地說︰「王虎,那麼久沒來見你,你可有常常想我?」

「你那愛說笑的個性還是沒變,說吧!你千里迢迢的趕來找我有何事?」看他疲憊不堪的模樣,料想得到他一定是一路未歇地來到玄天門。

上官晉打了個呵欠,揉了揉酸疼的眼,天知道他有多少天沒睡好了!

「帝狐怎麼會在東北?」他單刀直入地不再打哈哈。

穆昊天有些詫異。「你大老遠的來找我就為了這件事?」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他倒了杯水潤潤喉後又說︰「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聖已的脾氣,他要是知道帝狐管了他的事,他不鬧起同門相殘的劇碼,我上官晉就任憑你差遣。」

「你毋需發毒誓。」穆昊天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也對,成天被袁皓當狗在使喚已夠教我累的了,那你還是當我在說笑,別將那些話放在心上啊!」

上官晉哀訴般的語氣令穆昊天嘴角掛著笑,他早猜測到他會後悔。

「不過,王虎,你當真不擔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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