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只重表相不重內涵的男人,不要也罷。」自己的親事有沒有著落,她一點都不在乎。
听到這樣的回答,林音雪真是倍感無奈。
「哪家的姑娘親事不都是听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有我的女兒,眾多男人任她挑選,挑來挑去她就是沒一個滿意的。」不想靠媒人嘴決定女兒的終身大事,也是不想以後後悔,可現在想想,或許是她太寵女兒了,才會讓她眼高于頂。
「這種事是要靠緣分的,媒人嘴死的都能說成活的,哪能听信。」男人可以娶三妻四妾,成親之前沒見過面,成親之後後悔了還可以另娶他人,而女人嫁錯良人,卻只能白白葬送一生的幸福。
「妳每天往風堂館跑,難道就沒一個看得上眼的嗎?瞧妳的堂妹萱綺,她比妳小四歲,都已經訂親了;而妳卻連個中意的對象也沒有,妳不但一點也不擔心,還要做娘的為妳傷神煩惱,不但多了幾根白發,連皺紋也變多了。好不容易有個楊公子對妳有意思,而妳……」
「我和楊千苔早就認識了。」
夏靚綺本想堵住娘親的埋怨,沒想到林音雪一听眼中隨即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早就認識了?在哪里認識的?你們感情好到什麼程度了?論及婚嫁了沒?」
「娘!」夏靚綺後悔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好、好,那妳說,你們是怎認識的?」吃得快容易打破碗,林音雪知道這事不能逼得太急。
「在風堂館認識的。」夏靚綺回答得有些意興闌珊,反正他們第一次見面也不是什麼愉快的回憶。
「果然拋頭露面也是有好處的!」方才才說她就是拋頭露面才沒人要,一听到兩人是在風堂館認識的,林音雪馬上改口。「綺兒妳也真是的,遇上這麼優秀的男子,還不趕快把他的心抓住。」
「娘!他沒認出我來。」楊千苔並不是沒有認出來,而是差點認出來了。
「不知楊公子是否會突然跑來提親,那我可得要好好準備準備。」林音雪徑自沉浸于幻想中。
夏靚綺覺得娘親的擔心是杞人憂天。「娘,哪有人見一次面就到人家家里提親的?」
「怎麼會沒有,妳爹就是,想當初妳爹一見著娘,就對娘一見鐘情,非娘不娶呢……」
「楊千苔又不是爹。」
林音雪不以為然。「這可難說,瞧他看妳的眼神,分明就對妳有意思嘛!」
林音雪此話一出,夏靚綺內心突然涌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覺,原來楊千苔也是注重表相的那種人。
「娘,既然楊千苔沒認出我,妳別跟他說我就是夏靚綺。」
「瞧妳說話的口氣,這是跟自個的娘說話的口氣嗎?」
「反正妳別說就是了,一旦楊千苔知道真相,肯定會笑話我的!」
說不定他會笑她,明明個性粗野卻假扮文靜的大家閨秀上香祈福,他一定會笑她,一定會的!
「是、是,娘絕對不會說的。」看來女兒終于開竅,懂得在意男人的觀感了,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別插手的好,免得快到嘴的肉飛了。
林音雪卻不知道她想的和夏靚綺想的是兩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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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觀音廟一別後,楊千苔游手好閑的日子依舊,這天他邊走邊想著。
好不容易遇上了令他感興趣的姑娘,竟然是早就相識的夏靚綺。
難怪她死都不肯告訴他她的名字,還走得那麼倉促,八成是怕他認出她來。
當初還信誓旦旦的跟他說她不愛上香,結果還不是去了。
驀地,他在大街上看到一抹熟識的身影,不假思索的月兌口喊道︰「靚綺!」
叫得那麼大聲,怕別人不知道她是誰啊!
夏靚綺沒好氣的對跑到她身邊的楊千苔道︰「請加個姑娘好嗎?我們沒有熟到可以叫對方名字。」
「有什麼關系,叫妳靚綺姑娘我反而覺得怪怪的。」
「有什麼好怪的?」
楊千苔睨著她,「因為妳不像一般的姑娘。」
「我不像姑娘,那我像什麼?公子嗎?」
「我的意思是,妳跟我所認知的姑娘不同。」
夏靚綺疑惑地抬起眼,「哪里不同?」
「妳不似那種養在深閏需要人呵護的千金小姐。」
意思是她不是千金小姐,是村野鄙婦嘍?
「妳是個很有想法的姑娘。」
這是在稱贊她嗎?「你真的這麼認為?」
「一般的千金小姐都躲在深閏里,而妳卻能大剌剌的走在街上、掌理風堂館、做自己想做的事,這可不是一般姑娘可以做得到的。」
這到底是褒還是貶啊?
「怎麼,妳還得替風堂館采買東西?」見她手上提著幾條鮮魚,楊千苔問著。
「沒辦法,為了減少不必要的支出,很多事都得自己來。」
此時他們已經走進風堂館,夏靚綺將東西拿進灶房,再出來時已見楊千苔點了幾樣小菜,神秘兮兮的將她叫了過去。
楊千苔仔細地瞧著她分明的五官,想瞧出一點端倪,眼前的夏靚綺雖然脂粉未施,可跟他在觀音廟所見的綺兒姑娘實在很像。
「你干嘛一直看著我?」再怎麼說她也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被男人這麼盯著瞧感覺好不自在。
「我問妳,十五那天妳為什麼沒來風堂館?」
夏靚綺奇怪的問︰「我……我身體不舒服在家休息不行嗎?你不是去觀音廟了,怎麼知道我沒來風堂館?」
「妳果然是那天我遇見的姑娘!」楊千苔抓住她的語病,斷定她就是在觀音廟遇上的綺兒姑娘。
「不可能,我明明在家休息!」夏靚綺打死也不承認。為了不讓他看出她有一點的遲疑,她開口說道︰「你看到的是我堂妹萱綺,那天她剛好來我家,我娘找她一塊去上香。」
「是嗎?」楊千苔狐疑,「可是她也叫綺兒,不但跟妳長得像,妳娘對她的親事比自己的女兒還熱中?」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叔伯一家親,更何況堂妹從小就跟我們家走得近,我娘當我堂妹是自己的女兒也不為過啊。」
「妳們實在長得太像了!」
「本來就是近親,相似有什麼好奇怪的。」其實萱綺跟她一點也不像。
「我想也是,綺兒姑娘和妳雖然長得像,但性子簡直是南轅北轍,一個文靜,一個凶悍。」楊千苔接受了她的說法,卻不知評論的都是同一人。
「我哪里凶悍了!」夏靚綺不滿的拍了一下桌子。
楊千苔瞄了一下她怒拍無辜桌面的縴手。「這不就是了。」
「你!」真是討厭的男人,說話一定得那麼直接嗎?
他唇角若有似無的微笑簡直就是在嘲笑她不夠優雅,明明就是同一個人,他就特別喜歡溫柔嫻淑的大家閨秀。
「不知道妳堂妹許親了沒?」
不會吧,他真的對她有意思啊?「許不許親干你啥事?」
也難怪楊千苔會相信她們是堂姊妹,光憑說話的態度和語氣,就不會令人聯想到是同一人。
「說不定我會把她列入妻子的人選。」
說不定?他竟然說說不定!
既然喜歡就應該堅持到底,難不成他還想三心二意,甚至打算娶三妻四妾?真是可惡!奇怪!她干嘛生氣,他愛娶誰就娶誰,又不干她的事!
「想這麼久,妳堂妹到底許親了沒?」
夏靚綺有點報復的心態,「還沒。」
還沒!那他的動作得快點,免得和娘的三個月之約到了,中意的對象卻被別人搶先一步訂走,那可就不是一個慘字了得。
于是楊千苔又向夏靚綺打探有關夏萱綺的事。